“云舟。”叶南蝶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纪云舟怔了一下,回头看到叶南蝶,“是你。”
“是我,云舟。”
纪云舟有些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叶南蝶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睛里还氤氲着水汽,娇弱地说:“云舟,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找你,你能不能和璟怀说说,不要生我的气,我已经知道错了。”
纪云舟挑眉好奇的看着她,“你又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叶南蝶像是被伤到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说:“我……我在你里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是。”
叶南蝶气噎,强忍着怒火,继续恳求道:“你能不能看在璟礼的份上帮我一次。”
“不能。”
叶南蝶看着这个总是看她笑话的人,心中是又恨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哀求:“云舟……”
纪云舟脸上满是嫌弃,“别这么动情的叫我,你再怎么叫,我也不会喜欢你。”
叶南蝶的素手紧紧攥着衣角,不动声色的调整呼吸,控制着快要被纪云舟逼疯的情绪。
这辈子,她就拿两个男人没招,一个是楚璟怀,她和他说话,就像石沉大海,她说十句,他可能连一句也不回她。
另一个就是纪云舟,虽说她每说一句他会回一句,可句句如同冰冷的箭,直直地刺向她,就是没有一句是她爱听的。
叶南蝶含泪苦笑,像被风雨吹打的白莲,摇摇欲坠。
“云舟,我……可能说了你也不信……”
“从璟礼走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活在愧疚中,想着怎么赎罪,可你们都不给我机会,我真的活的好累。”
她抬起头对上纪云舟的视线,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纪云舟听完后沉思了片刻,忽而伸出一根手指,“我有一个主意。”
叶南蝶一听马上表现的很感兴趣,终于纪云舟还是被她拿下了,“云舟,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吗?”
纪云舟郑重点头,“你出家吧。”
叶南蝶差点破口大骂,“??”
“既能赎罪,活的又简单,每天念念经诵诵佛,清净远离世俗一切欲望,烦恼,出家果然适合你。”
叶南蝶:你才适合,你全家都适合,你怎么不去当和尚,我看你欲壑难填,你才最需要出家。
叶南蝶静默一会,试图换个话题套近乎:“云舟,纪伯父最近好吗?”
纪云舟抬眸看了她一眼,“突然这么关心老头子,你想给本公子做小娘?”
“纪云舟你……”
纪云舟掏了掏耳朵,“本公子说了,别这么深情的叫我,我不会喜欢你的。”
叶南蝶觉得自己要疯了,这人跟陈静溪一样有病!她忍不了!
纪云舟看着叶南蝶满脸愤怒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转身要走。
恰在此时,纪云澈匆匆地迎面赶来,脸上焦急,他刚开口大喊:“大哥……”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纪云舟却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纪云澈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纪云舟身后的叶南蝶,点了点头。
纪云舟向前走了几步,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去张望,却发现刚刚叶南蝶所在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
北昭大营
大帐之内,年过五十的平南王端坐在书案之后,那饱经风霜的面容上透着睿智与深沉。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帐里回荡。
将领们彼此之间交换着眼神,站在前面的一位将领出列,说道:“王爷,现在正是进攻大夏的时候。”
平南王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笑道:“不错,西齐北上,围攻楚璟怀,我们再配合西齐,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听到这话,帐下的将领们不由兴奋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北昭土地贫瘠,而大夏土地肥沃,物产丰富。
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在那片肥沃的土地上驰骋,与西齐平分大夏,划江而治的美好画面。
又有一位将领出列,“既然如此,王爷咱们正好趁此机会收拾了纪骁带领的二十万兵马,也免得他们和肃王会合了,再给咱们北下征服大夏带来麻烦。”
平南王微微眯起眼睛,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折子,缓缓说道:“虽然这是个好机会,但为将者切不可意气之争,我们和纪骁交手数月,也没从他身上讨过便宜。此人不可小觑,在还没有确认纪骁……”
“王爷说的不错,纪骁确实不简单,不过他现在已经没那个精力上战场了。”一个柔媚的声音从帐外飘了进来。
众将领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些许不悦。
大帐的帘子被人从外面轻轻揭起,一个纤细绰约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那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众将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得恍惚了片刻。
看着众人的晃神,叶南蝶唇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莲步轻移,缓缓上前拜了下去,声音轻柔婉转:“南蝶见过王爷。”
平南王看到叶南蝶,脸上露出笑容,“蝶儿来了,蝶儿刚才说纪骁……”
叶南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笃定,“不错,我与那纪骁之子有几分交情,已经从他那打听到了,纪骁确实已经身负重伤。”
她去找纪云舟就是想打听纪骁的事,当她看到纪云澈那焦急的神情,就可以肯定纪骁情况不乐观。
她丢下一切来到这个鬼地方,就是为了借北昭之力,报复楚璟怀。
是他把她害成这样的,他要是没有打擂台,没有抢亲。她也许跟所有的女子一样,老老实实的成婚生子。
可是他把她带到一个不同的世界,见识了一切的荣华富贵,在见到这种生活后,她又怎么甘于平凡的活着。
她要过人上人的生活,既然过不成,那就毁了他,谁也别想拥有他。
平南王目光紧紧锁住叶南蝶,声音带着一丝疑虑问道:“蝶儿这消息可真?”
叶南蝶毫不犹豫地回答:“千真万确。”
平南王闻此,仰头大笑,“好。”
叶南蝶福了福身,缓缓走出大帐。她离去后,帐中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香。
这时,一位将领皱着眉头,低声问道:“王爷,这女人说的话可信吗?她可是夏人啊。若是她与纪骁联起来骗我们。”
平南王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来,“本王与纪骁相识也有三十年了,他的脾性我再清楚不过。此人古板又固执,恪守着那些老旧的规矩和道义,绝不会用一个女人来刺探军情。”
“而且,此次乃是上天赐给我军最好的机会。若我们能一举歼灭这一路大军,然后顺势南下,再与西齐联合围攻楚璟怀,那大夏必将走向末路。”
众将领听闻,眼中顿时燃起炽热的火焰,齐声高呼:“谨听王爷吩咐。”
平南王满意点头,“很好,加快进程,三天之内一定要将他们一举歼灭。”
“遵命!”
同一时刻,日夜兼程的楚璟怀赶到了塞北。
“末将等拜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