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开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一间给高庆良,另一间由周齐和林心蝶共用。
乘电梯到达楼层时,高庆良的脚步稍显迟缓。
就在周齐用房卡刷门时,他突然感到腰间被什么东西顶住。
“别动!”高庆良压低声音命令道。
周齐侧头一看,在高庆良身体遮挡下,一把枪正紧紧抵在他的腰间。
林心蝶察觉到异常,迈步想靠近一些,但还没等她有所行动,高庆良便冷声警告:“进去,开灯,动作慢点,别离开我的视线。”
林心蝶看向周齐,犹豫着没有动。
“快点!”高庆良语气更加严厉。
周齐轻笑一声:“高总,您到底是要她快还是慢?”
“少废话!”
高庆良阴沉着脸威胁道:“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
林心蝶推开门,开了灯,缓缓走进房间,却没有深入,而是站在一旁警惕地看着两人。
高庆良加大了枪口的压力,逼着周齐一同进入房间。
整个过程紧张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高庆良扯开西装领口,金属枪管重重抵住周齐后心,左手钳制住他肩膀:“林小姐,劳烦移步沙发。”
林心蝶攥着衣角后退,真皮沙发在她膝弯处发出轻微摩擦声。
周齐忽然偏头轻笑:“高总应该没开过保险栓吧?”
这个动作让枪口略微偏移两公分。
高庆良眼底闪过阴鸷,突然发力将他推向酒柜方向:“过去坐好!别考验我的耐心!”
水晶吊灯下,周齐却径直走向陈列着波尔多酒王的橡木架。
高庆良食指扣在扳机护环上青筋暴起:“你聋了吗?”
回应他的是木塞弹出的闷响,周齐晃动着玛歌酒庄98年份的深红液体,将郁金香杯推向呆坐的林心蝶。
“82年拉菲太俗气,不如尝尝玛歌的细腻。”
周齐倚着沙发背抿酒,杯沿遮住嘴角微弧:“高总要不要来杯壮胆?”
高庆良突然扯出西装暗袋里的密封袋,透明包装里泛着蓝光的粉末簌簌作响:
“知道这是什么吗?只要0.3克洒在你们酒杯上,明天头条就是瘾君子狂欢猝死。”
他甩出的小玻璃瓶在茶几上划出刺耳声响:“眼熟吗?卿南阁特供的催情精油,过量使用会导致心脏麻痹,就像你们即将呈现的死状。”
周齐转动酒杯观察挂壁:“白家要的可不是两具尸体,而是整个北岸经济带的控制权。你擅自改变计划,不怕白清鸿把你当弃子?”
“闭嘴!”
高庆良枪口剧烈抖动:“只要伪造你们嗑药纵欲的现场,港城投资团自然会撤资。
白先生要的是稳定现金流,不是陪着你们玩城市改造的赌局!”
“所以你宁愿当白家的提线木偶?”
周齐突然倾身向前,酒杯与玻璃瓶碰撞出清脆声响:“知道为什么卿南阁的精油对我无效吗?”
他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心口处暗红色疤痕赫然可见:“三个月前我就在自己身上做过药理实验,你猜白清鸿为什么选我当北岸话事人?”
林心蝶的酒杯突然倾斜,殷红酒液浸湿了大理石台面。
高庆良瞳孔骤缩,这个细节让枪口出现了半秒偏移,足够周齐踢飞手枪。
金属撞击声与水晶吊灯的碎裂声同时炸响,三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扭结成狰狞的图腾。
南岸项目会客室内,高庆良把玩着金属打火机:“周总难道没发现?南北两岸工程越是顺利,你在白家的价值就越被稀释。
上周白二爷的枪口离你太阳穴只剩三公分,你不会真以为那只是酒后失态吧?”
周齐晃了晃水晶杯中的红酒:
“所以当我真正掌控集团命脉时,你的生死簿就会落到我手里,这才是你害怕的根本原因。”
“聪明人!”
高庆良突然拍案大笑:“原本跨江大桥项目本该是我的翻身仗,没想到你在港城埋了那么多暗桩。
证监会突击检查那次,你提前三天撤资的操作确实漂亮。”
壁灯在周齐镜片上投下冷光:
“从股市狙击到商业并购,你每步棋都慢半拍。现在想用心蝶的死给我套枷锁?这算盘打得白二爷书房都能听见。”
林心蝶手中的银匙突然坠地,在波斯地毯上发出闷响。
她低头整理裙摆时,看见自己指尖在微微发抖。
“这瓶特调香薰加致幻剂,足够让白二爷相信是你玩过火。”
高庆良掏出镀铬手枪拍在茶几上:“或者你现在开枪,咱们赌赌这发子弹卡不卡壳?”
周齐突然倾身向前,西装袖口擦过高脚杯边缘:“你算准我不会为个玩物拼命,但有没有想过……”
他指尖轻叩桌面:“这间会客室从十分钟前就在同步录音?”
高庆良瞳孔骤缩,忽然注意到墙角的青铜摆件折射着异常红光。
周齐指节泛白地攥紧茶杯,目光如刃刺向对面的男人:“高总这是在威胁我?”
高庆良漫不经心地转着尾戒,忽然反手将一叠文件甩在檀木桌上:“周总说笑了。只是您若愿意配合……”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这些材料明天就会出现在白家老太爷书桌上。”
“若我不配合呢?”
“那就要看林小姐能不能躲过明天的车祸了。”
高庆良突然探身,镜片后的眼睛闪过寒光:“听说她每天七点会去城南花市?”
周齐猛地站起,实木座椅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他下颌线条绷紧:“您当着林小姐的面摊牌,是打算今晚就灭口?”
“嘘!”
高庆良竖起食指,目光扫过角落里垂首的旗袍女子:“要么她吞下这包东西,要么您二位一起消失。听说令尊还在疗养院?”
林心蝶突然轻笑出声,鬓边珠钗随着颤抖簌簌作响。
她伸出染着丹蔻的手指,缓缓抚过那个锡纸包:“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
一滴泪珠砸在银质茶托上,溅起细小水花。
“别碰!”周齐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
旗袍滑落处,赫然露出她小臂内侧的针孔。
“放手吧。”
林心蝶仰起苍白的脸,唇角却噙着笑:“能遇见你,我就算见过真正的阳光,已经……”
她忽然发力挣脱桎梏,抓起锡纸包就往唇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