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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恒对背叛之人甚是讨厌,对此不再发表任何评论。戴云叹息一声,拉着薛恒坐下来,低声讲道:“薛大哥,戴家权势过重,若留下焦子侠这等狡诈之徒,云州会脱离掌控,到时戴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薛恒无奈地点头,长出一口气,“公子为国为百姓兢兢业业,没想到陛下如此对待,令人心寒!”

戴云点着头,“三个月后调铁甲卫入京城栖云山沧浪谷军营,近三千人的神秘军队就是对抗朝堂的根基,到时薛大哥一同前往看一看戴家先祖留下的威武之师!”

薛恒特意从外面买来一坛美酒,和戴云一同饮酒。

当夜塔河带着十余名血影卫蒙面进入云州刺史府,正值子时,焦子侠听到后院有动静显得很害怕,心中疑惑:“莫非今夜要死于刺史府!戴侯爷从胡铿口中得到口供,定然知道三个月来云州之事,如何破解?”

此时刺史府中的一众巡夜衙役早已倒地身亡,焦子侠战战兢兢地走出后院书房,突然间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一个声音传来,“焦刺史,俺乃羝人图里成,想找刺史大人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你是胡人!”

这个黑影继续讲道,“你的脑袋!有人出钱买你的脑袋!”

焦子侠意识到这是一群胡人作恶,今夜在劫难逃,缓慢地闭眼。一瞬间,这个黑影消失,焦子侠的嘴角流出一道鲜血。

这一夜刺史府甚至平静,待到胡铿第二日回到刺史府发现一地尸体,吓得瘫倒在地。不到半个时辰,云州巡城校尉带兵进入刺史府,胡铿自然成为杀人嫌疑犯。云州刺史府阖府被杀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云州,云州驻军武威将军戴毅带兵进入云州城,一时间整个云州城人心惶惶。

远在京城的太子高寅在御书房觐见时听到来自云州的消息,脸色惨白,望着高世尧不知如何处理。高世尧冷笑一声,一摆手,“寅儿,莫要慌张,云州驻军已进城临时接管刺史府,今日选出新任云州刺史,十日内定能赶到云州。新任云州刺史有何人选?”

太子高寅低头沉思片刻,“父皇,儿臣举荐越州刺史墨青运,墨青运治境有方,素有贤名,可调任云州。”

高世尧思虑再三,点着头,“天福,速去传旨,调越州刺史墨青运任云州刺史,十日内到任!”

太子高寅识趣地走出御书房,高世尧生气地将手中的奏章扔到地上,大声质问:“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屠戮云州刺史府?莫非又是那支神秘的军队?戴云告假在家,亦不在云州。天福,速令云州暗探查清此事!”

段天福应了一声,“老奴遵旨!”

云州刺史府一案,太子高寅早已接到戴云的飞鸽传信,焦子侠在云州的所作所为令人气愤,高寅自然不会为其多加辩解。

此时待在云州的戴云正在练剑,对于昨夜一众胡贼袭击云州刺史府一事,冷眼旁观,不想多加评论。对于血影卫行事,戴云没有过多的规矩,各州的血影卫可招募当地信得过的江湖剑客,剑客打探消息杀人只为钱财不问其他。塔河这个人上马能杀敌,下马能做店面掌柜,行事干练,绝不拖泥带水!

戴云在云州城继续闲逛再也没听到任何流言,胡人杀人的消息吓得一众百姓不敢多加议论,云州刺史焦子侠到死亦不知何处犯错。

“一个不受掌控的云州刺史还不如一个兢兢业业的清廉刺史!”戴云心中这么想着,亦不敢大声说出来。

戴云在云州城继续停留四日,等待着和秦国东平王交易。第五日薛恒带着一众化妆成百姓的兵士押着二十车粮食出边境隘口前往庆云寺交易,秦国东平王项坚的侍卫安达荣早早地赶到庆云寺。安达荣和薛恒相互认识,交易很顺利。安达荣派人接收二十车粮食离开,薛恒和一众兵士骑上马返回,后面跟着余下的军马。这笔交易武威将军戴毅甚是高兴,一夜之间能得到上百匹上好的军马,上百匹军马充实骑兵营,云州驻军实力大增。

戴云在云州心悦斋分店等待着薛恒的消息,一时没等到,便独自身穿便服走出心悦斋,沿着青云街向前走。前面有一众人围在一起,包围圈中有一名身穿素衣的年轻女子正在救治一名倒地的老者,不消片刻,老者缓慢地醒来。这名年轻女子笑着讲道:“老先生醒了!”

四周皆是一众百姓的叫好声,有人搀扶着老者离开。戴云瞧着围观的百姓散开,独自留下这名年轻女子,“姑娘,如何称呼?”

她打量着戴云,一摆手,笑嘻嘻地讲,“公子有何事?小女子四处行医,不求回报!萍水相逢,何必通名道姓?”

戴云呵呵一笑,躬身施礼,“小生元伊,代云州百姓谢过姑娘!”

这名女子笑着转身离开,戴云只看见她背着药箱的背影,心中思量:“这个女子好生有趣!这名医女四海为家,潇洒不羁。”

戴云心中记挂着庆云寺交易一事,慢步回到心悦斋,冲着塔河微笑招手,问道:“塔河,薛侍卫一旦回来,令其来见我!”

塔河点点头,将刚收到的飞鸽传信交给戴云。戴云展开纸条看了一眼,纸条内容:新任云州刺史墨青运不日到任。

戴云笑着点头,大步走向后院去歇息,突然间想起今日在街市上遇见的素衣医女,苦笑一声,此等洒脱之女子令人神往。两个时辰后,戴云从木床上醒来,听到后院的动静,穿好衣服大步走出客房,刚走出客房门,发现薛恒刚刚回来,“薛大哥,回来了!事情成了?”

薛恒快速跑过来,躬身施礼,脸上带笑,“公子,成了!整整一百匹上好的军马全入云州骑兵营,戴大哥甚为高兴!”

戴云大笑三声,拉起薛恒,“好!太好了!明日卯时离开云州前往蔡州!今夜可以好生歇息!”

薛恒点点头,继续追问,“公子,此次交易花了上万两银子,下个月京城的产业要把这些银子赚回来,不能亏太多!”

戴云一想到这件事,只能想办法多挣些银子来弥补,此次交易购买二十车粮食花掉一万两千两银子,丰通银号需要快速扩张到大康各州才能弥补此次购粮的亏空。

戴云和薛恒当夜喝酒庆祝此次庆云寺交易顺利完成,云州刺史府一案唯一的嫌疑犯胡铿被当成主犯关入大牢,属实是最冤枉的主犯。第二日离开云州的路上,薛恒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一个问题:

“公子,云州刺史焦子侠和一众衙役的死,怕是另有深意?”

戴云骑在马上,神色慌张,“焦子侠和一众衙役知道我在云州,即便没有胡铿的口供,他们也不能活着。庆云寺交易事关机密大事,除了戴大哥,云襄大都督,你,我,押送粮食的兵士,其余人皆不能知道此事!此事一旦被朝中那群御史言官得知,只要有一人动本弹劾,本公子即便有功于朝,亦将玷污戴家的盛名!胡铿被关入牢狱之时心智已乱,完全是一个疯子,无人会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薛恒点点头,表示认同,“公子所虑甚好!明日午时定能赶到蔡州城老宅。”

戴云用手擦着脸上的汗珠,一摆手,“出发!出发!”

戴云和薛恒骑马加速赶路,此次云州之行前后已近十日,京城那边已有人飞鸽传信催促戴云快速回京。太子高寅接收到云州驻军的消息,甚为高兴,云州驻军骑兵营实力增强,还有一个秦国内幕消息,秦国东平王项坚和太子项贞开始内斗。高寅一直催促戴云回京,云州刺史府一案在朝堂之上闹得沸沸扬扬,一时不知如何处置此事,急需戴云回京商议此事。

春风吹来,戴云深切地感受其温暖和煦,薛恒骑马紧紧跟在其后面。从云州到蔡州,戴云用了一天一夜,到达蔡州城外禹王庙已是午时,口有些渴,在禹王庙歇息片刻。禹王庙距离蔡州城五公里,戴云和薛恒刚走进禹王庙,庙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哭泣声,戴云走近一看,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在云州见过的医女。

这名医女被人捆着手脚,戴云环视一圈,帮其解开绳子,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面饼递给她,“姑娘,为何沦落至此?”

这名医女接过面饼大口吃,哭着讲,“公子,小女子姓贺名妍,是游历四方的游医,那日在云州救了一名老者,离开云州城这一路上遇到一群凶神恶煞的山匪,幸好小女子会医术治好他们中的一名伤者,这群山匪好似在躲什么人,今日在庙中歇息,这群人全部出去了。小女子还是被绑着,公子能救救小女子吗?那群人快回了!”

话音刚落,一群山匪返回禹王庙,为首的土匪一脸横肉,手拿大刀走在最前面,大声喊,“谁敢占本大王的庙?放下那个女子!”

戴云一摆手,低声讲,“薛大哥,给这群土匪一个教训!生死不论!”

薛恒拔出手中的长剑,大步走到一群土匪面前,“动手吧!”

为首的土匪扛着大刀,瞪着薛恒,“老子是蔡州思明山寨胡信,你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

薛恒冷哼一声,“吹什么牛?本大侠不想知道你们的名字!来!”

胡信等二十多名土匪围着薛恒开始打斗,不出一刻钟,胡信的大刀被打飞,余下的土匪纷纷倒地。

戴云搀扶着余瑶走过来,瞧了一眼胡信,高声质问:“你们啊,真是厉害,对一个弱女子动手,薛大哥,一个不留!”

薛恒应了一声“遵令”,不消片刻胡信等二十多名土匪丧命于禹王庙。戴云和薛恒将这些土匪的尸体拖到禹王庙附近的一个大坑中掩埋。余瑶站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不敢高声说话,生怕下一个被杀的人是她。

“余瑶姑娘,小生戴元伊,着急回京城,姑娘可愿一起去京城?”

戴云用期待的眼神瞧着余瑶,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复。

余瑶环视四周,小脸惨白,“小女子的药箱被土匪抢了,无处可去,到京城能买到药箱吗?”

戴云点点头,“小生在京城有住处,回到京城姑娘可再买药箱和一众药物,如此可好?”

余瑶点着头,戴云搀扶着余瑶上马,戴云双手搂着余瑶骑马离开,“薛大哥,一路上不停歇!快些回京!”

薛恒骑上马紧紧跟在其身后,余瑶扭头瞧着戴云,一副羞赧的样子,惹人疼惜,低声问了一句,“公子是太学生吗?”

薛恒骑马赶上来,“我家公子擅书画,不喜当官,好归隐!”

戴云干咳一声,“薛大哥,好好骑马,回到京城府中莫要多话,有人在京城等着呢。”

薛恒应了一声“哦”,“公子,不怕后院着火吗?”

戴云瞧了一眼余瑶,不再说话,继续骑马,心想:今日薛大哥话这么多,其意欲何为?

余瑶能感受到戴云的每一个心跳,开心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作为一名游历四方的医女,余瑶还不到二十一岁,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人靠得如此近,小脸瞬间变得红彤彤。

一路上余瑶低声讲着云州的趣事,偶尔会提起云州百姓谣传的一些事情,“戴公子,你认识百年世家的戴云吗?听说戴将军年少拜将封侯,年轻有为,就是喜欢以权压人,还好女色。”

戴云先是生气,后是叹气,轻吹一口气,“云州的传言一半是假的,听闻戴公子仁爱百姓,少年英气,乃是京城一众少女的偶像。”

薛恒在后面听着两人的悄悄话,不停地摇头,果真是俊俏的读书人会骗人!

余瑶点点头,又是一番叽叽喳喳,“若是能见到戴云将军,此生无憾!”

“一个少年将军,不见也罢,京城太学生一个比一个好看,皆是文武双全,到时本公子愿帮忙说媒。”戴云以戏谑的口吻低声讲。

“这个不用,戴公子如此英俊,很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