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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姨,晚安。”江时愿和陈清晏异口同声地跟陈湘芸道别,脸上都带着甜甜的笑容。

而后江时愿微微欠身,态度谦和地问道:“湘姨,明天早上可以让小张送我和阿晏去上班吗?”

陈湘芸和蔼一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慈爱,“当然可以,我正有这个打算。”

“明天咱们一起吃完早餐,大概七点半的样子,就让小张出发送你们!”

“谢谢湘姨,那您早点休息!”江时愿和陈清晏挽着彼此的胳膊,笑盈盈地说道。

陈湘芸点点头,便转身回了二楼的房间休息。

目送陈湘芸离开后,江时愿和陈清晏相视一笑,一起走到五斗柜前,拿起上面放着的珍珠手袋和装着蝴蝶酥的粉色盒子。

“走吧,我的陈皇后,今晚朕翻你牌子!”

江时愿摸了下陈清晏光滑白皙的脸蛋,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臣妾不胜荣幸,皇上咱们这就起驾坤宁宫吧!”

陈清晏俏皮地回应,然后便和江时愿肩并肩走上三楼。

江时愿的房间在右侧走廊尽头,是一间采光极好的大卧房。

虽然她不常回家,但冯妈每天都会把她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想着可以随时迎接自家二小姐回来。

推开乳白色的欧式雕花木门,一股淡淡的玫瑰香薰扑鼻而来。

房间很大,浅色调的欧式装修风格,全屋都是法国洛可可的进口家具,满满的公主风和少女心。

江时愿不禁暗自感叹,原主的卧房风格居然与她的性格反差这么大吗?

陈清晏还是第一次来江时愿的房间,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忍不住赞叹道:“阿愿,你的房间好漂亮啊!”

“阿晏你喜欢就好!”江时愿淡淡一笑,走到乳白色的大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两套真丝睡衣。

“喏,这是新的,你先去洗漱,换上睡衣,咱们姐妹俩今晚要好好聊聊闺中密话!”

“好。”陈清晏接过睡衣,温婉一笑,而后走进盥洗室。

江时愿则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望着窗外万家灯火。

夜色如水,月光倾泻,将整个沪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可是这样的安宁静谧的夜晚,又能持续多久呢?

陈清晏洗漱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江时愿背对着她,一身月白色真丝睡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乌黑的蓬松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而迷人的气息。

“阿愿……”陈清晏轻声唤道。

江时愿转过身,看到陈清晏已经换上了睡衣,笑着朝她招了招手,“阿晏,快过来坐!”

陈清晏走到江时愿身边的小沙发坐下,有些欲言又止。

虽然与江时愿是发小,两人关系很好,但大多时候都是她单方面付出。

陈清晏之前总觉得,她们二人之间好像隔着一层无形薄膜,让人无法彻底真正走近她的内心。

江时愿像今天这样主动邀请她留宿同住,还是第一次,陈清晏也有些受宠若惊。

直觉告诉她,今日的江时愿很不一样,而且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想对自己说。

“阿晏,你是不是受伤了?”江时愿突然关切地问道,目光落在陈清晏的右肩上。

陈清晏闻言脸色微变,然后迅速恢复如常,嬉笑着说,“没有的事儿,江大医生,你不要瞎操心!”

江时愿狡黠一笑,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右肩,陈清晏下意识闪躲。

“还说没有,是不是这里疼?”

江时愿握着她的手,神色郑重地说道:“阿晏,我是医生,我想帮你,你永远可以选择相信我!”

“阿愿,你怎么会知道?”陈清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江时愿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无奈,“傻瓜,你当我这个做医生的,是吃白饭的吗?”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刚进门抱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右肩的不对劲,而且……”

江时愿凑近陈清晏,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还闻到了你身上刻意遮掩过的淡淡血腥味。”

陈清晏知道瞒不过自己的好朋友,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她轻叹一声,解开了真丝睡衣的几个扣子,拉下睡衣,露出了包裹着纱布的右肩。

而江时愿之所以能这么精准地猜到伤处,是因为在《提灯者》原剧情中,陈清晏就是地下党派出暗中配合方兰笙,进行刺杀行动的狙击手——“易水寒”同志。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江时愿明白,陈清晏为自己起了这样一个代号,就意味着她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想到这里,江时愿不禁有些泪目,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和心疼。

她赶忙拿出房间里的医药箱,小心翼翼地替陈清晏拆纱布。

拆到最后,纱布竟然和皮肉粘连在一起了。

陈清晏紧咬牙关,眉头紧锁,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却始终一声不吭。

当江时愿看到她右肩上那个好似被烙铁烫过的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开始有点溃烂发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阿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江时愿心疼地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明明是“后羿”用狙击枪打伤的,怎么又会出现大片烫伤的痕迹?

江时愿百思不得其解,秀眉紧蹙,疑惑地看向陈清晏。

陈清晏看到江时愿担忧的神情,反倒轻松地笑了笑,仿佛受伤的不是她自己一般。

“无妨,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她故作轻松地说着,语气里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

“小伤?都这样了还说是小伤?”江时愿有些生气,语气里充满了责备。

“你知不知道,要是再晚一点处理,你的伤口就要彻底感染了!”

“如果治疗不及时,感染可是会要人命的!”

陈清晏见江时愿一脸怒容,便不再隐瞒如今的伤口是如何造成。

“当时情况紧急,我用刀子剜出子弹后,伤口血流不止,就……”

陈清晏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就怎么样?”江时愿追问道,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就想了个土办法,用烧红的烙铁熨烫伤口,让皮肉自动粘连在一起,那样就能暂时止住血了……”

陈清晏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时愿听罢心脏骤疼,鼻子发酸,心疼的泪水瞬间溢满眼眶。

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战争年代,地下党的同志们实在活得太艰难了!

他们为了革命事业,为了民族解放,抛头颅,洒热血,不惜付出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

而她,作为一名享受过和平年代的穿越者,一名技术高超的医生,还有什么理由不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去守护他们呢?

江时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始帮陈清晏清理伤口。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陈清晏看着江时愿专注的神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一定要誓死扞卫这份珍贵的友谊。

幸亏江时愿的药箱里备有磺胺类药粉,帮她均匀撒在了伤口上,可以有效预防组织感染。

重新包扎完毕后,陈清晏看着江时愿手中的那瓶磺胺,霎时眼冒绿光。

那可是奋斗在抗倭前线的同志们,目前最急需的医疗药品啊!

“阿愿,像你给我用的这种磺胺类药品,你还可以弄到多少?”陈清晏拉上右肩的睡衣,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时愿立刻会意,将棕色小药瓶高高一抛又精准接住,俏皮地眨了眨眼,“阿晏,你想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