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二夫人急得团团转:“父亲怎能做出这种宠妾灭妻的事?历来一府中馈,都是正室掌管,母亲虽然这些年不太管事,但大嫂……毕竟是个好说话的!”
其实宁二夫人真正着急的,是宁维舟母亲的嫁妆!
这些东西,除了明面上晃眼的东西,其他一概在宁老夫人处藏着,
镇国公当年虽然发了好大一通火,但毕竟是男人,又常年征战沙场,自然不懂后宅的弯弯绕绕,
宁老夫人把持着故去的儿媳妇的嫁妆,才能源源不断接济二房,
宁二夫人今日买个钗子,明日买个镯子,都去公中支出,那显然不能够!
宁维舟母亲是江南富商之女,当年陪嫁的东西,足足装了十艘大船,
镇国公府所有财产加起来,都没有其中的一半多!
所以,如今大房即使有了世子位,又管着府里庶务,但宁二夫人一点不着急,
她想要的,至始至终都是宁维舟母亲的嫁妆!
本以为再多熬几年,熬死了婆婆,拿到那份嫁妆,二房就分家出去,再不受大房的压制。
可如今那份嫁妆要易主了!
“夫君不急,等我去探探那位新姨娘的底子!”宁二夫人软言安慰,
宁南顺顿时松了一口气,凡事总有母亲或者媳妇操心,他只需滋润过日子就好!
再说宁北安带着一箱子礼物,去到大将军府,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门口的军士言语虽然客气,可冷着脸不近人情:“我家夫人正在休息,不见客!”
“那大将军可在府里呢?”宁北安连忙又问。
军士猛的沉下脸:“大将军行踪,岂是你能打听的?还不快走,小心定你个奸细罪名!”
宁北安好歹也在兵部挂名,知道这只是唬人的话,
但等了半天,等不到宁维舟人影,只能将箱子奉上,求军士递进去,
谁知军士不看到箱子还好,一看到箱子,立马翻脸:
“光天化日,企图行贿大将军,该当何罪?”
说着,一声招呼,门口其他军士围拢过来,作势就要逮人!
宁北安手舞足蹈,又重复说明自己身份,却遭眼神鄙夷:
“天下又不是只有镇国公府姓宁,难道天下姓宁的,镇国公府都要去认亲?”
秀才说不过兵,这是真理!
宁北安想说理,可这群军士你一言我一语,俱都是不讲理的话,
他又不敢放肆,最后只能拖着箱子回府。
大将军府门内,楼一拍拍带头军士的肩膀:
“干得好,晚上给兄弟们加餐!”
军士眉开眼笑:“都是楼一将军教的好!”
顾非晚一觉醒来,透过幔帐,隐约见屋内烛火摇曳,
“青霖……”
幔帐被掀开,青霖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
“什么时辰了?”顾非晚勉强支起身,这才发觉浑身酸痛,像被车碾了一夜!
“申时末,大将军在前院,让奴婢们别吵醒你。”青霖满眼含笑,
自家姑娘嫁了两次,上一次姑爷洞房都没入,就领着外室跑了,惹得大家愁云惨淡,很是伤心了一阵,
这次的姑爷真是挑不出一丝错处,青霖为自家姑娘高兴,
好人有好报,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顾非晚一惊,自己这是睡了整整一天!
“快扶我起来!”顾非晚掀了被子,埋怨道:“你们怎么不叫了?回头传扬出去,倒叫人说我们顾家没有教养!”
青霜跳进来,听了这话,一撇嘴:“谁敢说这些?让大将军掌他们的嘴!”
“再说,这竹梅院中,除了姑娘陪嫁来的人,就多了个阿狸,她是个不喜欢与人多言了,姑娘多虑了!”
青霜哔哩啪啦说完,顾非晚心里稍稍安定,再一想,大将军府里没有长辈,也没有平辈,只有她和宁维舟两个主子,
顾非晚重新靠回枕头上,仿佛这样也不错,少了很多勋贵人家的礼节,多了很多轻松自在。
“姑爷说了,在这大将军府里,姑娘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骂人就骂人,若是想骂他了,让奴婢去传个话,他保证随叫随到!”
青霖边说边捂嘴,眉眼弯弯,笑意溢满了一张脸。
顾非晚轻轻啐了一口:“没个样子!你们可不能跟他学坏了!”
宁维舟这人,从前见她还大气不敢喘,怎么一成亲,就变得油嘴滑舌?
想到昨夜自己百般讨饶,那人还不依不休,巧言哄骗着自己配合,顾非晚就又羞又气!
“大将军回来啦!”
院子里,响起阿狸清脆的声音。
顾非晚连忙缩回被窝,就听宁维舟在说:
“以后我进院子,阿狸不要嚷叫!”
阿狸:“大将军不是说,让我以后只听夫人的话,只为夫人着想么?夫人已经醒了,听她气息,似乎有些生气,阿狸自然要告诉夫人,出气筒回来了!”
宁维舟:“……”
顾非晚听着两人对话,躲在被窝里笑出声!
稳健的脚步声从门口一路而来,停在床榻边:
“醒了肚子不饿吗?怎么不起来用膳?”
顾非晚探出头,脸上似嗔似怨:“都这么晚了,还有晚膳吗?”
宁维舟瞬间心化做了一滩水,放在心尖尖上多年的人,终于对着他绽放娇颜,撅嘴使小性子了!
“有!不管何时,非晚想吃什么都有!”宁维舟扭头就吩咐:
“去厨房,让他们把我白天吩咐的菜式赶紧做了送过来。”
青霜脚快,一溜烟去了。
“我服侍你起来!”宁维舟说着,就要掀被子,
可被角却被顾非晚死死压住:“你出去!让青霖来!”
“昨夜你也这般说的,可最后还不是我服侍的?难道是我服侍的不好,非晚不满意?”
眼前男子,俯首探来,高大的身躯,将顾非晚牢牢拢住:
“哪里不满意?非晚只要说出来,我就该!”
顾非晚实在没想到,宁维舟还有如此赖皮的一面!
顿时恼羞成怒,伸出手掌打了出去:“不要脸!”
宁维舟迎上去,唯恐顾非晚累着,笑眼含春:
“我就是太要脸,要不然何必害你吃了这么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