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苒昨晚听江珣提过太后意欲赐婚之事,便想过此事不会那么容易就揭过。
虽然不知道那徐妙音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许太后定然是恼了她和江珣的。
如今许太后传话让她进宫,她无法推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安国公的女儿到底给她安排了什么戏码。
传旨的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颜子苒一眼,他是三宝太监的徒弟,对江府一家还是颇有好感的,只是,有些事他也不好多说。
“江夫人,稍作准备,随奴才进宫吧!”
白浅竹点了点头,让传旨公公在大厅里候着,她带着颜子苒回后院去换一身衣裳。
毕竟是要去见太后娘娘,有些话,她得提前嘱咐颜子苒。
传旨公公由江府管家招待着,白浅竹带着颜子苒等人到了后院。
进了正屋后,白浅竹看了颜子苒一眼,穿着打扮方面,略显简朴了些,但也正好符合颜子苒的身份地位。
至于宫廷礼仪,白浅竹也来不及教颜子苒了,只能匆匆地告知颜子苒,进宫之后不要四处张望。
“太后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多说一句。记住,多说多错,少做少错。”
白浅竹其实也很少进宫,因为太后与她家不怎么亲近,皇后与她也鲜少有往来。
这些年,白浅竹也是很少参与皇室举办的大型宴会,能不去见宫里人她都尽量不去的,所以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可以教颜子苒的。
“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次我跟你一块去,有什么事,我会替你挡着的。”
白浅竹说了几句,又担心吓着了颜子苒,最后安慰了一句,两人这才回到中堂大厅里。
宣旨的公公见状,起身引领着二人出了江府。
江府早已经准备了马车,载着二人向皇宫方向缓缓而去。
江瑶担心出了差错,让人去皇宫外找内阁中的江政,给他和江珣传递消息。
江政和江珣两人一早就进宫面圣去了。
昨日算是圣上私下的迎接,今日在太和殿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江珣才把整个出使的过程上述了一遍,而后得到了圣上的夸奖,以及之后的戳升。
正如江珣和江政父子俩一开始预计的那般,江珣被景帝擢升为大理寺少卿。
当今的大理寺左少卿身体抱恙,已病倒多时,多次向圣上提出请辞,但因缺乏合适人选,故而一直拖着,一干事情都由下面的寺丞处理。
故而圣上早就已经准备好,让江珣出使之后回来,走马上任大理寺少卿一职。
江珣此次归来,功绩卓绝,又有之前两大案子,上任大理寺少卿一职无人非议。
江珣谢过恩之后,便按照不成文的规矩,退到太和殿最外边的位置躬立着,随着文武百官参与朝政。
按照大祯朝的规定,凡是京中四品以上的实职官员,都得上朝参议政事。
大理寺少卿正好是正四品,所以他须得参与朝会,听着一群人因各种事情争吵上一阵子后,这才跟着江政退出了太和殿。
“恭喜恭喜啊,江大人。”几名与江政关系还算不错的官员上前来道贺。
“江少卿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往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也是江尚书教导有方,不像我家那小子,烂泥扶不上墙。”
江政心中虽喜,但面上却无半分悦色,只是客气地回应着。
这时,有小太监过来禀报江政,说是府上有人求见。
他和江珣连忙过去问讯了一番,这才知晓颜子苒与白浅竹进宫面见太后去了。
“父亲,太后娘娘她……”江珣皱起眉头,不由得为颜子苒担忧。
江政沉思片刻,而后轻声叹道:“做好我们的本分事,圣上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慈宁宫可不是他们这些臣子能够擅自闯入的地方。
此时此刻的他们,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江珣心里头明白,许太后不会在这个时候动颜子苒,但他就是免不了担忧。
毕竟,颜子苒和许太后那可是世仇啊!
他只能跟在江政身边,先从江政这边了解些许大理寺的职责范围,做好明日上任的准备,暂时不去想慈宁宫里的事。
而慈宁宫里,白浅竹带着颜子苒拜见了许太后,赐座在一旁陪着。
许太后身旁还端坐着皇后娘娘,两位圣上的宠妃以及几名小公主。
颜子苒落座后,许太后和皇后等人都在打量着颜子苒。
颜子苒有一种进了动物园里,被游客观赏的感觉。
不过她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想起上一世在法医学辩论会上,她一个人面对诸多老教授的刁难质疑时,她都挺过来了,还会怕这么几个妇人?
她坦坦荡荡地坐着,微微垂下脑袋,以示恭敬。
许太后也没真就为难颜子苒,而是跟白浅竹说着一些琐碎事,听起来就像是寻常的会面。
只是,几人说得正高兴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小狗的惨叫声,打断了几人的谈兴。
“怎么回事?”皇后略带困惑地对着门外的方向望了一眼。
而后,两名宫女就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回太后,皇后娘娘的话,是昭仪娘娘的爱犬死了。”
许昭仪闻言,立即站了起来:“我的团团?它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怎么就死了?是谁害了它的?”
两名宫女连连摇头:“奴婢们不知晓,只是听到有叫声,过去看时,团团的就已经没了气息。”
许昭仪捏着帕子,当即跪在了许太后面前,哭泣道:“太后娘娘,妾身入宫至今多年,膝下无儿无女,就只有这条您赏赐给妾身的狮子狗相伴。如今妾身照料不周,以至于它被人所害,还望太后能给妾身做主。”
许太后微微颔首,对着女官吩咐:“将昭仪的爱犬抬进来,四下问问,到底是何人害了昭仪的爱犬。”
这女官立即出去传话,很快就有两名小太监抬着一只已经死去的金毛狮子狗进来。
“娘娘,婢已经问了一圈,并无人伤害过昭仪的爱犬。恐是有人撒谎,婢做主让他们都留了下来,只不知何人是凶手,还请娘娘示下。”女官在许太后面前恭敬回话。
许太后眸光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
刚刚起来的许昭仪又道:“素闻颜姑娘善于验尸,太后娘娘何不让颜姑娘试一试?若是她能寻出真凶,也不至于冤枉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