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赵偃,你这个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
“回禀父王,是在我们在秦国安插的暗探得到的消息,此事在咸阳城内传的沸沸扬扬,若父王不信大可派人前去询问一番是否有这么一回事。”
“即便此事为真,你为何如此的急不可耐的来告知寡人?你是见你兄长出丑你很高兴吗?若此事被有心人知道,太子的名声该当如何?”
赵偃见自己的父王是这个态度,他攥紧了拳头,使劲的压制自己的内心的不甘,他跪地对赵王说道:“父王,太子在行此事时他考虑过自己做了此事后对自己的影响了吗?如今看来,那洛伊依在赵国时,太子便对她起了心思,如今不顾父王与赵国还要娶她为妻,父王,他根本不配做太子。”
“他不配?难道你配吗?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宫中收了一个倡馆的舞姬,还悄悄的娶了她,你做的事便是在意寡人了吗?即便寡人废了太子,也轮不到你!”
听到赵王的话,赵偃有些呆住了,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王,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突然爆发:“父王!为何那赵佾如何你都不会怪他,最多就是指责几句,而我,你从小便不重视,即使我拼命的练剑,你都是只看那赵佾,我被那秦国嬴政当众下了面子,找到父王希望您能安慰,但父王居然让我滚。而如今,赵佾要娶一个叛赵的间人,父王居然只是指责,而我娶一个倡女你便要让我断了太子之位的念想。”
赵偃说到激动之处眼泪不自觉的落下:“父王,你从小便如此偏心,但若无那赵佾,父王你是不是便能多看我几眼了?”
赵王听了赵偃的话气的直拍自己的面前的案:“逆子,你敢忤逆你的父王!”
“父王,不是儿臣要忤逆你,是你自己不把我放在眼里,既然这样,我不光要做太子,我还要让赵佾去死,哈哈哈哈······”赵偃开始癫狂的笑。
“赵偃,你,你,你······”赵王的胸口被气的极速起伏着,“来人啊,给我把这个无君无父的狂悖逆子给我拖进大牢······哗~”赵王还没将话都说出来,口中突然喷出一股鲜血。
“父王!”
赵偃赶紧上前将赵王扶起,而赵王已经陷入了昏迷。
“来人啊!来人啊!快传侍医啊!”
殿外的寺人入内,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赶紧跑出去叫人。
赵国王廷内开始没日没夜的照料着昏迷不醒的赵王。
此时在秦国的赵佾也接到了赵国传来的书信。
“父王先前身体还很健康,为何突然吐血病重?”赵佾狐疑的询问前来送信的赵国使者。
使者很是为难的回答道:“回太子,好似是因为您传回去的书信说要在秦国娶亲一事,大王着实气的不轻,大王先前身体已经有些问题了,经着着一气便严重了。”
“是我害了父王,是我害了父王,我为了一己私利,将父王弃之不顾,是我的错啊!”赵佾痛苦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太子,现下不是悲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我们得着手准备继位的事,大王此番要是乘不过去那便是要您回去继任大统的,但现在秦国定然不会将您如此一个要挟赵国的筹码放回去,尤其是得知大王病危的消息后。”
赵佾抬眼无助的询问:“那我们现下该怎么办?”
“太子,我们得想办法逃回秦国,就如当年在赵为质的赢异人一般,逃回母国。”
“这,这可行吗?”
“太子,不可行也得行,若不如此,那赵国一日无君,朝中便会动摇一天,其余公子便会觊觎王位,真到那日,您便无继位之望了!”
“好,那我们好好的计划一番。”
赵佾和使者开始秘密的谋划起了要逃离秦国的计划。
而在吕府上,吕不韦下朝后便回到书房一直未出。
“今日那赵国使者从宫中出来后去了哪里了?”吕不韦寻问着自己安插在赵佾质子府上的探子。
“如相邦大人所料,那使者从宫内出来便到了赵佾的府上,似乎是说,赵王病重,想要这赵佾回国去继位。”
吕不韦写字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哦,也对,如今我们在赵国的暗探也传回消息,赵王丹已经昏迷了五六日,这赵佾是要回去继承王位啊。”
“那相邦大人,我们是将这赵佾放回去吗?”
“不,不,这样便更不能将其放回去,这赵佾深得人心,为人处事温文尔雅,若他做赵王那赵国势必会有一番新景象,但若换一人为王,这赵国的结果便可能会截然不同。”
“您的意思,是那赵偃?”
“对,若让他们二虎相斗,那才是对秦国最好的助益,我们要放赵佾回去,但不是现在,而是那赵偃继位之后。”
探子明白了吕不韦其中的用意:“相邦大人高明,但若那赵佾私自逃离呢?”
“这段时间加强质子府的监视,若有私逃的动向,不要开始抓他们,在叛逃途中将他们控制住。”
“这是为何?”
吕不韦笑了笑道:“为了让大王能尽快处置赵佾。”
经过几日的跋涉,洛伊依一行人来到了汉中的一个小山村。
“洛姑娘可,我们从咸阳城内带出来的干粮也快吃完了,这地方偏僻难行,只有眼前这个小村子,我们入内跟村民们换些吃食吧。”管伙食的士卒道。
洛伊依回头看了看大家:“好,那我们便进村子里看看吧,不要打扰村民正常生活。”
大家一同来到了村子里。
村民一时间看到这么多的士兵很是讶异:“这是要打仗了吗?”
“是啊,怎么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来这么多的秦军?”
看着村民们惊恐的眼神洛伊依来到队伍前面:“各位村民别怕,我们是途经此地,因着带来的干粮吃完了,所以想着来村子里换些吃食。”
听闻秦军是来换吃食的,村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原来是换吃的的呀,吓死了。”
“我家有些咸肉干,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拿去些。”
“我家有自家养的鸡下的蛋。”
“我家有些粟米。”
村民都热情的说着自家的多余的食物。
洛伊依回身对队伍的人说:“大家分成四组,去各个村民家中拿食物,记得客气些。”
“诺!”
队伍兵分四路前往村民家中。
洛伊依,陈启,碧游和卫战,伙夫五人来到了村尾的一家农户里。
“孩子们,穷乡僻壤的之后这些多余的稻米,还有些自己腌制的鱼脍,不嫌弃便都拿去吧。”
“多谢大爷,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客气什么,秦国能收留我们这些外邦人,还开垦荒地给我们田地,让我们在这乱世里能有几天太平日子过,我们也得回报一下啊。”
这时洛伊依从腰间拿出钱袋,将一些钱币放到老人手中:“大爷,我们不能白要您的东西,这些也是您付出辛苦得来的,您将这些钱收下。”
“不不不,这钱我不能收,孩子你拿回去吧。”
“不,您拿着,要么这些东西我们便也不要了。”
二人正在拉扯时,村内传出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这是怎么了?”村里的村民寻着声音而去。
洛伊依将钱放到地上一溜烟跑了,他们五人也寻着声音来到村子东的一户人家前。
“你这娘们儿,老子在咸阳里吃饭从来不给钱,你敢和你军爷我要钱?”一个士卒抓着村妇的丈服恶声呵斥着。
“你放开我丈夫,你们拿去,你们拿去,不要伤害我们。”
见状洛伊依赶忙上前将那男子从士卒的手中拽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为何要对村民动手?”
“洛姑娘,这家子不识好歹,看到她家有鸡,我说便要一只回去我们杀了烤着吃,没成想这小子居然不给,这娘们儿还要跟我手里抢回去。”
“军爷,这是我家最后一只能下蛋的母鸡了,是要给孩子留着吃鸡蛋,孵小鸡的。军爷您拿走了,那我家真的没有什么能给孩子补身体的东西了。”
洛伊依的一下火冒三丈:“你,赔礼道歉!”
士卒一听这话挺直腰杆看着村民:“看,我们领头发话了,你们给我赔礼道歉,再给我杀只鸡便原谅你们。”
洛伊依用剑柄砸了一下士卒,士卒一个没站稳单膝跪在了地上。
“洛姑娘,你这是干甚?”
“你!给村民道歉!”洛伊依狠狠的盯着他。
“我在给大家讨要食物,我为什么要给他们道歉,我不!”
此时这户村民门口聚集来更多的人,还有已经换完食物的士卒。
“恃强凌弱,村民之物乃是他们自己的个人财产,村民有自己支配的权利,谁也不能强制索取或者买卖。”
“妇人之见,洛姑娘,行军之时这是不可避免的,你见过谁行军之时不到路过的村子里那些东西?”士卒鄙夷的看着洛伊依,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
“那我问你,若你的家人在家遇到你这样的士兵,你的家人该怎么办?别的军队行军时我不管,但我手下的兵不行!道歉!”洛伊依寸步不让。
“洛伊依,你,真是一届女流,亏的大王还强行将你塞进军队,真是不成事。”
洛伊依见言语劝阻不行,她便摆出打斗的姿势。
“呦,洛姑娘这是要跟在下过两招吗?”
“打赢你,你便给村民道歉,我输了,我便不做领队!”洛伊依自信满满的看着士卒。
“一个小丫头,我还打不服你吗?来吧”
说罢,二人一个箭步上前开始肉搏起来。
一旁的村妇见状来到陈启和碧游的身旁:“这,你们要不劝劝这二位,我们将这鸡送你们了,让他们别打了,这一个小孩子怎么打得过大人,别再打伤了。”
陈启笑笑:“大嫂,放心吧,这个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她比有些大人都强不少呢。”
看着院落中尘土飞扬,洛伊依和此士卒搏斗没有丝毫停歇之意。
“不错啊一个小丫头能接我这么多招,先前是我小看你了,看来我得用全力了。”
洛伊依双手一前一后摆于胸前,摆出太极的姿势:“来吧。”
“哈!”士卒上前一冲,但被洛伊依躲开。
士卒又回头冲拳,而洛伊依顺势抓住士卒手腕,将他冲拳的力道顶了回去。
被顶出去的士卒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伊依,他气愤的继续近身搏斗,但都被洛伊依化解。
随着士卒逐渐体力不支,他也落了下风,在最后一次全力冲拳,洛伊依见时机成熟,近身后一肘将士卒击倒在地。
“彩!”门外的士兵和村民都给洛伊依喝起彩来。
士卒从地上爬起:“这是什么招数?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想学啊,那我教你啊?”洛伊依伸手将士卒拽起来,“我赢你了,是不是可以给村民道歉了?”
“在下佩服,输的的心服口服,洛姑娘果然神人也,这位大哥,大嫂,刚刚是在下鲁莽,现在给二位赔罪。”
村民和村妇二人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在威胁自己的人又开始道歉,他们有些恍惚的回应:“没,没事。”
洛伊依看到士卒道歉心里暗爽:“在爸爸的拳馆里学的太极拳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当时只觉得能强身健体就不错,现在还能显摆一下,不错,或许我可以将此功夫教给这些将士。”
经过一番折腾,大家在下午前收集好了继续走下去的干粮。
洛伊依将士兵带到了村口:“我在此向各位宣布一个决定。”
大家在一旁议论纷纷。
“现在我宣布,凡是我洛伊依队内的人,必须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姑娘,这是何意?“碧游好奇的问。
“三大纪律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民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注意便是: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的物品要归还,损坏的东西要赔偿,不打骂他人,不损坏庄稼跃马良田,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
话毕,底下的士卒开始疯狂议论起来。
“若有不遵从者一律军法处置,大家是秦国的将士,是大秦的颜面,若军人都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丛军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爵位吗?但若大家的家人遇到了自己家的士兵伤害自己的家人,那将是多么的悲哀,我们的拳头和利剑应该伸向敌人,而不是我们自己的同胞!”
洛伊依眼神坚定,声音铿锵,众人闻之都低头不语。
人群中的陈启先是被洛伊依话震惊,随后缓过神来,他喊道:“洛姑娘说的对,我们服从!”
“我们服从,我们服从,我们服从!”
告别村民后,一队人马继续开始向南行进。
夜晚休息时,陈启在一旁将今日村子里发生的事暗中飞鸽传书到了咸阳城内。
“哈哈哈,伊依真是可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却是军人该当遵守的,看来伊依的领导才能已经开始显现了,”嬴政拿着鸽子看着陈启发回的信笑着,“你们也快到目的地了,不知计划能否顺利,伊依,寡人不管计划能否成功,你定要平安无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