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暗卫大人,楚系势力不顾大秦朝堂安危,不顾大王及王子宗亲的名誉,只为一己私利践踏大王权利,我要各位做的就是,回咸阳打探出这些流言的出处,然后这样······”洛伊依走进暗卫身旁,将自己其人之道还治其人的办法说与了暗卫听。
“姑娘之意我等都明白了,我等暗卫本就是为王而活,为王而战,只要不危害到大王的我们都会做的。”一众暗卫并排站立对洛伊依鞠躬行礼后纷纷散去。
“姑娘,这个办法真的行吗?”碧游有些担忧道。
“您就瞧好吧!”洛伊依邪魅一笑,“打舆论战,我也会!”随后二人又悄悄溜回了各自的帐篷中。
就这一夜,咸阳城内由暗卫操作的很快便查出了流言的源头来自于阳泉君芈宸的府上。
按照洛伊依的计划,暗卫在阳泉君府邸附近安排人手到天明时分行人最多的时候开始散布关于芈宸的谣言。
随着太阳东升,街道上的人群逐渐的多了起来,有摆摊叫卖的,有挑选东西的。
“哎,听说了吗,阳泉君和那些楚国来的大臣要让公子成蟜做太子呢!”一个摊贩跟路人道。
“你从哪儿听来的,你没听大王都给公子政选定太傅了吗?而且刚立赵姬为后,怎么会选公子成蟜为太子呢?”路人有些惊愕。
“这还看不出来吗?这七八日传的王后与丞相,还有公子政与夏太医家二小姐的流言,这不全冲着公子政来的吗?先不认王后,让后再拉下公子政,这不就是公子成蟜做太子嘛。”
“你这说的也不无道理。”
“不无道理?本来就是这样,你以为我瞎说呢,我在这儿摆摊都多少年了,离阳泉君家就半条巷子,他家有点啥消息我都能听的真真儿的,这不就是他家下人老来我摊子上买东西说漏嘴的嘛。”摊贩很是自信的说道。
买东西的路人若有所思的想:“原来是这样,看来传了这么久关于王后和公子政的流言那都是为了把公子政拉下马啊。”
“对啊,要么为何在立后立相之前没有关于流言的一丁点消息,非得立后了立相了才传出流言来,”摊贩很是谨慎的往路人耳边凑了凑,“这事就咱们老百姓都能看出来,你说大王不知吗?官员能不知吗?”
路人点点头,随后从钱袋中拿出钱币付了钱离开了。
这一上午的疯传,让半个咸阳成的舆论风向发生了转舵。
到了午后,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进了王宫之中。秦庄襄王闻此,看似龙颜大怒,当即召集众臣商议对策。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晓这主意定是洛伊依出的,对她的聪慧暗自赞赏。
吕不韦站出说道:“大王,此事必当严查,若真乃阳泉君所为,定不能轻饶。”他这看似义正言辞的话语,实则是为了拖阳泉君跟其背后的华阳太后下水。
而此时的阳泉君芈宸在府中坐立不安,他万万没想到局势会如此失控。原本想着散播些流言打压赵姬和嬴政,却不想自己竟成了众矢之的。
“怎么好端端的就扯上我了呢?”芈宸急的直转圈圈,“这芈启和芈肆就没有一丝消息吗?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洛伊依和碧游在军营中得知咸阳城中的情况,暗自欣喜。
碧游说道:“姑娘,这一招可真是妙啊。”
洛依依微笑着说:“这不过是刚开始,接下来还有好戏呢。”
就在这时,有暗卫飞鸽传信来报,说阳泉君准备进宫面见大王,为自己辩解。
洛伊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阳泉君匆匆进宫,在秦庄襄王面前跪地哭诉,称自己是被冤枉的。
“大王,这些流言并不是真的,臣对大秦之心天地可鉴,臣全家上下全部效忠于大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大王,您明鉴啊。”芈宸不断的叩头为自己辩解着。
秦庄襄王却冷眼看着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威严说道:“现在满咸阳城的百姓都知道,还有这几日突然传出王后和政儿的流言,这个你怎么解释?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陛下,臣不敢啊!”芈宸哆哆嗦嗦的回答着。
“不敢,寡人倒是看你胆子大的很,要么寡人判你个谋逆之罪,要么你给寡人查出着关于王后和政儿的流言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选一个吧!”庄襄王疾言厉色的盯着堂下的芈宸。
“臣······臣,臣去查。”芈宸咬着嘴唇,十分不甘的说出了选择。
“好,既然阳泉军说你忠于大秦,忠于寡人,那便定会以寡人的意志为先,那就好好的证明自己吧。”庄襄王一挥衣袖,“好了,你回去吧,我会让丞相协助你的。”
芈宸很是惊恐的望向一旁的吕不韦,但此时他已经领命,无法拒绝发作,只能叩首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芈宸离去后,大殿上传来了庄襄王和吕不韦的笑声。
“你说这伊依姑娘是怎么想出这一招的,这下阳泉君也被拉下水了。”庄襄王笑着道。
“臣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洛姑娘确不是常人啊,她这样就相当于将阳泉君和他背后的华阳太后都拉进了泥沼中,既然他们想将水搅浑,洛姑娘便先行将这水搅的更浑些,谁都脱不开身,这样他们便自顾不暇了。”
“幸而此女在我大秦之内,若她到了他国,必定是秦国将来的一大劲敌,此次暗卫帮助洛伊依完成任务很及时,后期若她有了什么问题都可在合理的情况下调动暗卫。”
“看陛下这样,是否是有将洛伊依培养成暗卫的想法。”
“什么都瞒不过丞相,寡人是有此意,只有这样才能为政儿的将来选定的力的助手,黑水台暗卫直接效忠于秦王,不受任何人管辖,留下人才政儿将来亲政时才能有能力应付朝堂变幻。”
此时吕不韦隐隐意识到将来这些暗卫或许会成为自己施展政治抱负的阻碍,但他此时并没有发作,而是暗暗的记下。
“大王,洛姑娘现在年岁还小,经验不足,做暗卫可能对她而言有些艰难。”
“寡人知丞相之意,暗卫平日与常人无异,只有秦王召见时才会出现,所以,洛伊依何事成为暗卫,或者政儿什么时候选定暗卫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知丞相是可信之人,所以也敢将调令符节让丞相转赠与伊依姑娘,但暗卫人选及定选人选的时间并不能告知于卿,丞相见谅。”
“臣不敢,秦国是大王的秦国,臣不敢置喙,只有时时效忠才可报之万一的知遇之恩。”
“不韦先生,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如此。”
吕不韦也开始意识到,此时的嬴异人是秦国的王,而不是那个需要靠商人接济的落魄公子,虽是如此想,但他同样明白了那时庄襄王名为让吕不韦转赠符节,实为对他的试探。
从大殿灰溜溜出来的芈宸转头便到了姐姐华阳太后这里。
“姐姐,你看这如何是好啊。”芈宸焦急万分。
“如何是好?你现在想起我这个姐姐来了,为何发现流言之时不第一时间来找我,而去找王儿?现在你已然领命,你让本宫如何帮你?”华阳太后甩开拉着自己衣襟的芈宸。
“姐姐,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您一定要为我想个办法啊。”
华阳太后在殿内走来走去,她心中也清楚,这个关于自己弟弟的流言就是被人故意放出来的,但她很疑惑的是,是什么人能在半日就将此传遍大街小巷,众人皆知的。
“王儿身边有我们的眼线,王儿定然不能,会不会是那吕不韦?”华阳太后念叨着。
“对,对,姐姐,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就是怕我将来还会威胁到他丞相的位置,故意这样做的。”
“故意将楚系拖下水,他们是逼着我们楚系来平息流言,若非如此,你便保不住了。”华阳轻叹一声。
“姐姐,姐姐,千万救救我啊。”
“流言可以平息,但那洛伊依之事,必定要在朝堂上给大臣们一个说法。也好,既然赵姬和那吕不韦都尘埃落定,我若再有暗中动作反而对楚系不利,那我倒要看看,这洛伊依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华阳太后将瘫坐在地上的芈宸拉起道:“你一会儿出宫后便到吕不韦府中,你随意找个理由告知吕不韦,就说是无意间传出来的,芈启芈肆现在是吕不韦的门客,让他们在旁指责你为你请罚。”
“让他们为我请罚?怎么还要请罚呢?”
“难道你想让大王株连你全家十几口人吗?”
“我,我······”芈宸语塞。
“按我说的做。”
“诺!”芈宸悻悻离去。
晚霞渐渐暗了下去,天边开始出现一颗颗耀眼的星辰。
洛伊依和碧游训练完毕,二人来到一处树下,望着天边的星辰,洛伊依心中却牵挂着咸阳城内的局势。
碧游忧心忡忡地说:“姑娘,也不知这后面还会生出多少波折。
洛伊依目光坚定,安慰碧游道,“不管怎样,咱们已迈出这一步,就只能走到底。”
正说着,暗卫的信鸽又有消息传来,信件上将华阳太后与阳泉君的谋划一五一十告知:“姑娘,现在咸阳城内都在盛传芈宸有谋逆之嫌,他现在去了吕不韦府上要自请责罚。”
看完信的洛伊依冷笑一声,“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碧游皱眉道:“那姑娘,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洛伊依沉思片刻,“以不变应万变,且看他们明日如何动作。”
“洛影,碧游!你们快来啊,我们要晚修了,今日还没有学孙子兵法呢!”卫战在坡下呼喊着二人。
“好!我们马上就来!”洛伊依与碧游来到大家的营帐中开始学习《孙子兵法》。
与此同时,吕不韦府中阳泉君匆匆赶来,按照华阳太后所言,芈宸向吕不韦诉说:“丞相大人,一切都是误会,一切都是在下的不是,让您与王后担了骂名,明日朝堂上我定会向众位大臣说明情况,恢复您与王后的名誉的。”芈宸躬身。
吕不韦心中暗笑,表面却不动声色:“阳泉君说的倒是容易啊,我背些骂名倒也无所谓,王后与公子政何辜背负骂名呢?您家的下人可真是倒反天罡啊。”
“是是是,都是在下的错,都是在下的错,是在下管教无方,无法约束下人,我该罚,该罚!”
此时,芈启和芈肆来到了厅上。
“不韦先生,这现在因着叔父管教不严让大王,王后,公子政和先生忧心多日,若不予一些规训将来定有人冒险再犯。”芈启道。
“哦,那按君之言,当如何处置呢?”吕不韦带着一丝戏谑说。
“逐出咸阳!”
芈宸与芈肆都带着震惊的表情同时看向芈启,似乎是在说他如此大义灭亲也不一定能换来吕不韦的信任。
“芈启大人倒是真狠得下心啊,但是这事我只是协助,真正做主的还是大王,且看明日大王如何定夺吧,几位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在下便不留几位在此用膳啦。”
芈氏叔侄只得离开。
在路上芈宸还在怨怼芈启过于狠心,但芈启一路并未说话,而是一直沉默不语。
嬴政此时坐在廊下,看着蒙恬从外头传递来的消息,得知今日这些事笑的合不拢嘴:“哈哈哈,这伊依也真是奇人也,她居然想出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若非如此阳泉君断不会主动到不韦先生家中,又怎能解得了我和阿母的困局。”
他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卿卿佳人,闻此次破局之策出自汝之谋,吾甚感惊喜。汝之聪慧,犹如星辰璀璨,在此谢过伊依,解吾与阿母困局。
朝堂风云变幻,楚系之扰虽暂平,然暗处波澜未息。汝置身其中,当慎之又慎,护己周全。愿望汝之谋略能常为大秦所用,亦愿汝安好,诸事顺遂,吾心遂与风而起,且去带之述倾意。愿待卿回信之。”
信件用印泥封住,便发了出去。
次日清晨,夏府中的夏无且和夏玉房得知昨日王宫和吕府发生的事后,夏玉房感叹到:“爹爹,这是伊依想出的办法吗?”
“是啊,是宫内大王身边的寺官所说,昨日晚上芈宸便到了不韦先生府上,伊依真是不可思议,能想出这以牙还牙的法子。”
“爹爹,我真觉得伊依不像她现在十几岁的样子,我总感觉她要更成熟,伊依发给我们的家书,一封是正常的平安信,另一封竟不让我们打开,非要到要紧时刻才能带到朝上给不韦先生打开,这是为何?”夏玉房不太理解洛伊依的想法。
“伊依的心思很难猜的透,既然她想如此,我们便如此做就好了。”夏无且起身准备到朝上为庄襄王随侍诊疾。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阳泉君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经过道出。
秦庄襄王看着众人,心中已有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