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免死金牌顺便拉了个挡箭牌的范闲来到考院,却发现没有看到郭铮的身影,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郭铮的声音。
“小范大人!?”
“郭大人,又见面了。”范闲转过身,好心情的对着郭铮挥了挥手。
“还以为看错了,原来是小范大人啊。”郭铮小跑着上前凑近看了看。
欸呦喂,可真是惨啊,真可惜没能在现场看,那绝对很精彩。
哪壶不开提哪壶,郭铮是故意的吧?
“我一直在等候小范大人。”我在等着送上门看你笑话。
别人都笑话你,但偏偏你最争气,常惹人笑话不停。
“这个郭尚书所知规矩甚多,我这次来找您呢,主要是想请教一下,春闱相关的规矩。”范闲能屈能伸,明知郭铮会对他不怀好意,但还是送上门来了。
“林相都提点过了,千万别说请教。”郭铮视线不受控制的往范闲青青紫紫的脸上瞄了瞄,偏过头去,拼命的忍住上扬的嘴角。
惨,实在是太惨了,都这样了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上蹿下跳的蹦跶,果然这脸皮厚于常人。
郭铮刚才是在笑话他对吧?想笑就笑吧,无所谓,他真的无所谓...才怪!可恶的微生三元!总有一天他要把微生三元的人头拧下来祭奠他受到的屈辱。
郭铮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过头来,顿了顿,继续道。“小范大人那么聪慧,其实都可以自己参透的,我不过是锦上添花。”
范闲眼神突然黯淡下去,郭铮是在阴阳怪气内涵他不聪明吗?
“早就准备好了,小范大人能者多劳,春闱之日,事务不少啊,开考之前,有稽查举子之责,春闱之日,要在场内监察巡视。”
郭铮倒是没有注意到范闲的眼神变化,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手册递过去给范闲,叮嘱交代着。
“春闱后还要监督糊名抄录,春闱科举是本朝第一大事,规矩忌讳,多不胜数,光说说不过来,就写了下来,一应细则尽在其中。”
范闲粗略看了一眼,便收下,对着郭铮行礼,“郭大人如此厚恩何以为谢?”
郭铮心安理得接受,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漠,随后在范闲抬头的瞬间切换人畜无害敦厚热心肠为国为民的表情,提着手中的架子走到柱子旁边。
这波操作把范闲给看懵了,面对郭铮递过来的绳子小小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虽然不解但还是接过了钩子任由郭铮指挥,插不上嘴的范闲见郭铮和同僚笑着打招呼问候,视线瞥了一眼郭铮身后的柱子,笑容意味深长。
这是拿他当工具人呢?就看看到底是谁上钩了,总不会是他范闲!
“郭大人真是辛苦啊~”范闲笑眯眯的调侃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郭铮也回笑着寒暄道:“现在就盼着小范大人早日着书立学,郭某就心满意足了。”
“那就多谢郭大人了,告辞。”范闲扬了扬到手的册子,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小范大人慢走。”郭铮目送着范闲离去,低头看了看刚才递过去给范闲的钩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等范闲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躲在柱子后面偷听的谢必安走出来,来到郭铮的身边,询问道:“怎样?”
“你在后面没听到?”郭铮转过头去,冷脸质问谢必安。
谢必安歪了歪头,勾唇一笑。“范闲身手不俗,小心起见,我可不敢靠近了细听。”
“说到身手不俗,谁又能比得过王妃身边的侍女呢?”
“那倒也是。”谢必安认可的点点头,听不出郭铮的阴阳怪气,就连他都打不过,更何况是时不时就挨一顿暴揍的范闲呢。
郭铮眼神中带着向往,就连语气都激动了几分。“王妃的侍女单拎出来各个身手不凡,单杀鉴察院三十余人,甚至还能以双拳抵抗费介和影子,就连太子和大皇子都敢抽。”
不敢想象他身边要是有这么一个十全十美的侍女身边保护有多幸福!
“怎么就派你过来呢?”郭铮略带嫌弃的眼神打量着从内到外散发的憨气傻样谢必安,他其实是想见见王妃身边的五大侍女,都是狠角色啊。
试问谁家侍女能做到这地步,又是哪家侍女能够强到连男子都比不过?
微生三元可不只是凭借一己之力拉高了带动了庆国的审美和潮流,更是把侍女的地位给拉高了,但并不是所有的主子都是微生三元,他们也没有那个机会和手段能够培养出来这样的侍女。
“因为我不想成为她们的箭靶子,郭尚书可想一试?”谢必安朝着郭铮露出洁白的牙齿,用真诚来打败郭铮的阴阳怪气。
“这倒不必了。”郭铮立马收起阴阳怪气,秒拒了谢必安的好意。
当他是范闲那打不死的小强吗?不开玩笑的说,拳头还没出,他就先躺下了!
“可惜了。”谢必安一脸失望。
郭铮嘴角抽搐,他是想让自己死吗?
“可惜了,你刚才没看到小范大人感激涕零的样子,我那会有点于心不忍了。”郭铮连忙转移话题道,嘴上谦虚,但眼里的骄傲和自得一副区区范闲,还不是被我拿捏,在我面前做低伏小的样子。
谁知谢必安笑了笑。
“你笑什么?”郭铮不解的问道,喂喂喂,怎么回事,不是为他自豪吗?他都准备好了接受夸赞了。
谢必安收起笑,凡尔赛的炫耀道:“哦,没什么,只是你说的我跟随在殿下王妃身边经常能看到,范闲那屈辱不甘心的样子。”
郭铮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也是,突然间他刚才的沾沾自喜得意好像不算得了什么。
“你刚才给他的册子都写了什么?”谢必安回归正题。
“春闱上的各种规矩细节,王妃可是想要目睹一二?”郭铮仗着谢必安憨样准备下套坑一把。
谁知谢必安对危险的敏锐还是有一定的嗅觉,再者出门之前也被叮嘱过。“王妃不感兴趣,殿下更是。”
虽然按照殿下的地位和实力,若是想要一本册子,何需开口,礼部的那些人自会呈递上来。
“这该写的我都写了,绝对不能在文字上故意犯错。”郭铮也见好就收,把柄还捏在二殿下手里,不敢造次。
“这是对的,范闲为人,谨慎得很。”从谢必安嘴里说出这话,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
范闲:绝对是嘲讽!
“不过像春闱这样得大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该写的规矩,既然不该写,那就自然要留白了。”
郭铮说着眉眼间流露出绝对的自信和得意,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还要请谢大人转告殿下,有我在,春闱上,定让小范大人犯下禁忌。”
谢必安就笑着看郭铮一脸自信的夸大海口,那天也是你的死期,不过这话谢必安只能在心里腹诽,毕竟这不是彻底忠心殿下的,王妃说了,棋子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就该丢了。
“大罪不敢说,要让天下学子对其敬而远之。”郭铮有这个实力和自信,毕竟礼部的那些人都是老狐狸,又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他们自然不会为了范闲把每年捞到油水的这个肥差自毁前程。
“郭大人就不怕得罪林相?”谢必安微微收敛了笑意,眼神带着审视。
“怕是怕。”郭铮也敛去了嘴角的笑,转过身,明明笑容还算是温和,但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漫不经心的把架子捞起向前走,声音平淡的透着一股冰冷。
“只不过郭某的那些把柄没在林相手上啊。”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讥讽,但郭铮也是憋着一肚子气,受制于人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谢必安跟上去,听到郭铮的自嘲,扯嘴一笑。“殿下说了,那都是往年的废旧账册,事成之后,王妃与殿下备上厚礼,当亲自登门致谢尚书。”
“顺便也把那些废纸都一并烧个干净。”
听到这话,郭铮脚步一顿,侧过头对着谢必安露出笑容,眼里尽是势在必得。“那就请殿下与王妃等着看好戏吧。”
二皇子府上,神情奄奄的李承泽趴在榻上,任由三元帮他揉着酸痛的腰,就像是被榨干了精气一样,少了往日的活泼好动。
“殿下,王妃,已经交代好了。”马不停蹄赶回来汇报的谢必安,实则是担心桑葚和三七,回来的路上顺便还买了新鲜的小鱼,省的殿下老是逮着去湖里偷吃鲤鱼的桑葚和三七。
“哦~”李承泽舒服的哼唧哼唧出声,捻起一块栗子糕对着眼馋的桑葚抛过去,双眼都在放光的桑葚立马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嘴叼住稳稳地落地。
“可惜~”没能看到桑葚出窘样李承泽一脸惋惜,又丢了栗子糕给三七,一碗水端平。
微生三元笑着纵容着在桑葚和三七身上找乐子地李承泽,视线落到珠圆玉润的它们身上,话说回来,是不是有点胖了?
谢必安察觉不妙,上前去把吃的欢快的它们抱起,丢下一句“王妃,殿下,桑葚和三七散步时间到了”果断开溜,减肥,不行不行,它们身上的肉都是他真金白银养出来的,掉一块都让他好久。
“难为三元唱红脸又唱白脸的,若是辜负三元的好意,把事情给办砸,那我承认大哥的智商在范闲之上。”
大皇子:我本来就很聪明。
范闲:多冒昧啊!
他可是把郭铮这枚棋子都给用上了,范闲如果真的搞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事无成,不用庆帝动手,他与三元连手把范闲揍得半死。
否则他也不会让范闲借春闱之事收拢民心,拉拢人才,他也需要在朝堂之上有他的人手,虽然吧,朝中官员有些是归顺于他的,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下一个宫典,这难说。
寒门子弟他要他们的一腔热血,忠勇无畏去对抗那些贪生怕死的老家伙,权贵的子弟未必肯俯首称臣,他们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世家的支持也要,但不能太过看重依赖,否则就会被制衡,所以他需要三方来相互制衡对方,帝王首先要懂得平衡之术,不管他们忠不忠,只要用的顺手就行。
“范闲是个聪明人,自然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春闱舞弊是一定要改革的,庆国的文治就一直不如北齐,也就只有盲目自信的庆帝对自己的统治无比的得意,殊不知,烂透了。
既得利益者最恨他人来分蛋糕。
所以微生三元不会去跟范闲明面正刚,但妨碍她收买人心呀~
阳谋又如何,有本事他们也学她呀,可论有钱,谁能比得过她?
就算是他们身家加起来也不过是她冰山一角的财富,都是一群穷鬼。
李承泽翻了个身,滚进她的膝上,戳了戳她的肚子,又小心翼翼的轻轻抚摸,抬头眼神亮晶晶带着期待,“三元,你说肚子里会...”
“不会!”想都不想微生三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根本就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被打断的李承泽气鼓鼓的,报复性的捏了捏她的肚子。
微生三元抓住他作恶的手,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他的下半身,笑的一脸灿烂,戏谑道。“因为殿下不太行!”
但有时候话不要说的太早,回旋镖会扎回来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