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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宴臣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直到眼球逐渐适应了这种强光,这才回神询问:

“姬管家来这儿做什么?”

“小少爷,现在是凌晨几点钟了你知道吗?”

听到她的话,姬宴臣已经明白了她跑过来的意图。

从小到大,母亲对自己的起居都有严格的控制,晚上十点前如果没有睡着,反而还发出了声响,就一定会受到惩罚。

“别废话了,要打就打。”姬宴臣没有反抗,转身趴在沙发上,将外套脱了下来。

从衣帽间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本就满是伤痕的后背。

季寒川和厉梓晟见状,不由得握紧了手掌,一脸心疼得看向厉枭霆。

在看到儿子后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以后,厉枭霆的心口如同针扎一般,喉咙间哽咽的颤动着,额头上有明显的青筋突起。

“爹地......现在怎么办?”厉梓晟的声音急得发颤。

虽然他对宴臣的印象并不算好,觉得不该这样伤害爹地和妈咪。

可他是弟弟,是他们的亲人,如今他在姬家遭受这样的痛苦,连一个小小的管家都能对他棍棒相见,可想而知姬月明一定也从没在乎过他的生死。

姬管家扬起竹条打下去的那一刻,厉枭霆果断从衣帽间冲出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扔到了一边。

“哎哟!”她哀嚎一声,抬眸看见有陌生人闯入,张着嘴就要呼救。

厉枭霆抬脚踹起床沿边上的一根毛巾,扔在她的脸上,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呼喊掩埋。

季寒川趁机用手把帕子塞进她嘴里,厉梓晟找来几根布条,直接把她绑在了桌腿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默契十足。

等姬管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全然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嘴上还塞着一根毛巾,除了“呜咽呜咽”的声音,发不出任何其他声音。

“你平日里就是这么对待宴臣的?”厉枭霆从地上捡起竹条,狠狠一鞭抽在了管家的脚底。

她闷哼一声,表情痛苦不已。

厉枭霆却半点没有手软,继续扬起竹条抽着。

不一会儿,管家的脚底板就已经布满了血痕。

姬宴臣没想到他们会冒险出来救自己,但为了不让姬管家察觉到异常,他立刻做出防卫状,挡在她面前,冲厉枭霆喊道,“够了,住手!”

他的衣服还没穿好,露出的肩膀上鲜红的伤痕。

厉枭霆停手,所有注意力都在他的伤口上,紧蹙着眉头只想靠近些许,看看孩子身上的伤。

“别过来!你们要是再不离开这里,就别怪我不客气。”

季寒川和厉梓晟也是一脸的内疚和心疼。

“你后背受伤了,我们只是想帮你看看。”

“我怎么样不需要你们管!我说了,让你们滚!要是等我叫来安保,就是另一种后果了!”

姬宴臣故作冷酷得穿好了衣服,眼底却悄无声息得划过一丝动容。

除了从小把自己带大的奶妈,这个硕大的姬家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关切的眼神看过自己。

厉枭霆知道这孩子心性不坏,如今这样冷漠应该也是为了不让这个姬管家看出端倪。

为了保护另外两个儿子,他毅然决定先带着他们离开。

继续逗留在这里,反而会让儿子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梓晟,寒川,我们走。”

“爹地,可是宴臣他......”

“宴臣是姬家的孩子,他自然要留在这里,走吧,爹地带你们回家。”

厉枭霆咬牙说着违心的话,牵着两个孩子离开房间。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嘱咐两个孩子等着,转身走到姬宴臣身边。

黑眸里藏着不忍和心疼,轻轻将他没有穿好的衣服提了提,柔声叮嘱,“宴臣,我希望你明白,真正爱你的人,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你。”

说完,他才转身带着厉梓晟和季寒川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姬宴臣心里像是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闷闷的。

直到身旁的被绑着姬管家撞东桌角发出“咚咚”的响声,他才回过神来了。

他转身走到姬管家的身边,将堵在她嘴上的毛巾拿开。

“姬宴臣,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刚才那个人,是厉家的厉枭霆对吧?你竟然把他们带回姬家,你就不怕.......”

姬管家质问的话还没说完,姬宴臣就把毛巾重新塞回了她嘴里。

她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眼里满是错愕和愤怒。

拼命挣扎着以至于连桌子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只不过是不想听你碎碎念。你也看见了,他们是偷偷藏进我房间里的,我并不知情,也已经把人赶走了,刚才如果不是我制止,厉枭霆说不定还会动怒杀了你。”

“还有,刚才那种情况下我之所以不把事情闹大,是为了保护你我的安全,避免我们被劫持做人质,不认为我的处理方式有什么错,就算你捅到母亲那里,我相信她也不会责骂我,你觉得呢?”

姬管家挣扎的动作明显减缓了不少,似乎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但姬宴臣却没打算就这么结束。

过去,他一直忍让着这位以女主人姿态自居的管家,但今天他突然就不想忍了。

“之前我不与你起冲突,是因为你是母亲授权管理我的人,我尊重母亲,所以也不予你计较。但不代表你可以踩在我的头上。你别忘了,即便我不受母亲宠爱,我也是姬家的小少爷,如果有一天我能够顺利接过母亲手里的权利,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姬管家从未看见这样咄咄逼人的姬宴臣,嚣张的气焰瞬间就没了。

她眼眶里含着泪,似乎是悔恨之极,不停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懂了他的话。

直到确定她不会再拿着鸡毛当令箭,对自己恶语相向,姬宴臣这才将她嘴里的毛巾重新取下来,顺便解开了桌腿上的布条。

“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我不希望母亲知道。”

姬管家连连点头,“是是是,小少爷,之前是我逾越了。刚才你对厉枭霆的态度我也看得真切,你是肯定不会背叛姬小姐的。”

姬宴臣起身,掀开被子躺进沙发里,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姬管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艰难得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得走了出去。

直到关门声传来,姬宴臣才起身下床,一个坐在毛毯上,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布条和毛巾,脑海中不断闪回方才厉枭霆和那两个孩子为自己出气的场景。

他们明明可以躲在衣帽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直到安全以后再离开的。

但他们还是选择不顾一切得冲出来,替自己教训了欺负他的姬管家,关心自己身上的伤。

这样被人在乎和保护的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姬宴臣正想着,房门就再次被敲响了。

这次的力度很不一样,仿佛隔着房门,他也可以感觉到门外人的愤怒。

他鼓起勇气打开门,姬月明冲进房间,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力度不小,姬宴臣小小的身子一颤,跌坐在了地上。

火辣辣的痛感在脸颊上不断蔓延开来,他抬头看见母亲满是愠怒的脸,却一声也不敢吭,乖乖撑着身子半跪在地毯上,“母亲。”

面对他乖巧隐忍的样子,姬月明心中的火气却没有半点消散。

如果不是她刚才有所怀疑,在走廊上撞见了姬管家,得知厉枭霆来过姬家,恐怕她就要这么一直被自己这个忘恩负义的儿子蒙在鼓里了!

姬月明再次扬起手,一巴掌扇了下去,“我问你,为什么要放厉枭霆等人离开!为什么不直接对他们动手!”

姬宴臣的脸重重偏向一边,咬破的嘴角渗出浅浅的血迹。

他半跪在地上,第一次在被打后就立刻解释道,“母亲,我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展现自己聪慧的一面,这样他对我就会更警惕,日后也不放心再对他们下手。”

姬月明提溜着他的脖子,把他从地毯上拉起来,那双狠厉的眼神不断在他身上游走,仿佛要把他看穿。

“宴臣,你说妈咪还能信你吗?嗯?”

她拧着眉头,眼底有种疯狂的警告。

姬宴臣害怕得不敢凝视她的眼睛,低头再次解释,“母亲,你当然可以相信我,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母亲好。今天来的人是厉枭霆,并不是您讨厌的林蔓蔓,如果我们强行留下他,得罪他,那就是与整个厉氏集团为敌,这样也会给母亲徒增困扰。”

“一个繁星集团,一个厉氏集团,母亲抽不出身去对付两个人的。”

姬月明知道姬宴臣的话不无道理,她也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虽然她现在与繁星集团势不两立,但到底跟厉氏集团还没有完全撕破脸。

这感情的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拜拜了。

到时候厉枭霆不从中帮忙,她还是有胜算的。

但真正让她如此气愤的不是这个,而是姬宴臣打算瞒着自己,不告诉她厉枭霆曾来过的事情。

以前的姬宴臣,绝不可能隐瞒她任何事。

难道说,他真的因为这几次跟厉枭霆和林蔓蔓见面的事情,而有所动摇?

想到这里,姬月明也担心儿子有一天会不再受自己掌控,她蹲下身,伸手想要抚摸姬宴臣的脸。

小家伙本能得后退了两步,怯生生得躲开了。

“宴臣,对不起啊,妈咪刚刚下手重了。”姬月明再度向前,语气也温柔了下来。

姬宴臣在反应过来她并不是要再次动手时,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如同小刺猬一般自我保护的姿态渐渐松懈下来,红着眼眶看向她,“母亲~”

“都怪母亲一时气急了,疼吗?”

他摇了摇头,“不疼。”

“胡说,你看看你这脸,都红了。来,跟我去我房间,给你冰敷一下。”姬月明起身,朝着他伸出手。

姬宴臣抬头望向母亲,水晶灯下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她脸上,褪去妆容的那张素颜恬静而又温柔,与她记忆里那个时常绷着脸的母亲仿佛判若两人。

“母亲,那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他小心翼翼得问道。

从自己记事开始,他好像就从来没有跟母亲一起睡过。

别的小孩子都有爸爸妈妈给他们讲睡前故事,但他总是一个人洗漱,一个人躺在床上。

姬管家甚至还会每天9点59分准时关掉他卧室的灯。

小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哭着去找过母亲。

她穿着绸缎的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连眼神不曾给自己。

她说:“你是我姬月明的儿子,连一个人睡觉都不敢,你还能做什么?”

所以,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在一片漆黑的夜里,自己哄着自己睡觉。

即便过了这么久,即便他已经习惯一个人睡,他却仍旧想要有母亲的陪伴。

想要躺在他温暖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听她给自己讲那些他根本不愿意听的幼稚的童话故事。

姬宴臣就这么期盼得望着姬月明,已经做好了会被拒之门外的准备。

但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他没有被拒绝。

姬月明一边摸了摸他的头,一边笑着应下,“当然可以,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就准许你跟妈咪睡在一起吧。”

他欣喜得跟着她去了另一个房间。

母亲的卧室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她很喜欢玫瑰,连晚上睡觉用的香薰,也是玫瑰味的。

姬月明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医用冰袋,敷在他红肿的脸颊上,“多摁一会儿,不然明天起来会肿。”

姬宴臣乖巧得点头,心里是说不出的期待和欢喜。

今晚的两顿竹条和几个耳光,似乎也没有白挨,至少可以跟母亲待在一起了。

他张了张嘴正打算问母亲什么时候可以躺下,姬月明就已经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扔在床边的木地板上。

“今天晚上你就在我旁边打地铺吧,我睡觉的时候不习惯身边有人。”

姬宴臣看着扔在地上的床上用品,原本洒满星光的眼眸瞬间暗了下来。

姬月明皱眉,“怎么了?不喜欢这样?那妈咪送你回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