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到屋里,柏泽领她到衣帽间,大屋子里面全是一排排的衣柜。
柏泽亲手拉开柜门,里面装满了华美好看的衣裳,让人眼前顿时一亮。
“叠儿以前最喜欢漂亮的衣裳,连做梦都在买。”
这里春夏秋冬各三百套,用了彩绣、暗花、缕金等工艺。
布料有软烟罗,美锦,香缎,花绫、轻绡、丝绢......
皮毛有貂裘、白狐火狐、灰鼠、貉子......
款式玉裙,月华裙,百鸟裙,花笼裙、百褶裙,石榴裙、斗篷、褂子、羊皮靴、就像个大型成衣铺。
穆苏、西穆、南武、波斯及西域风格,真是无所不能其及,几个姑娘瞧得眼花缭乱。
阿霜瞪大了眼,摸摸这件,瞧瞧那件。
“小叠姐姐怎么遇上这么好的哥哥,我怎么就没遇到啊!可否借两身来穿?”
小叠笑得眉眼弯弯:“好啊,你相中哪件尽管拿去。”
非以羡慕地瞧着,她的家早已散了,一家人各奔东西,音信全无,生死不明,心头不免惆怅得很。
目光不经意扫向柏泽,他正温情脉脉地看着小叠,亮晶晶的眼眸里如撒满了星子,闪着灼灼光华。
……
西穆皇宫,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丝竹绕耳,歌舞升平。
如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穆苏与西穆修好,又与各国贸易频繁,经济蒸蒸日上。
西穆皇得了新舞,特意展现给群臣们欣赏。
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小皇子东阳煦日渐长大,为了树立威信,培养他与文武官员们相处,让大家臣服。
今日要一展身手,在群臣面前舞剑。
孟浚城作为国丈,小皇子的外爷,皇帝亲封的镇南侯,当然受了特邀。
他以前掌管的夺煞门是西穆的一个特工组织,主要用来对付那些不能明里惩处的官吏恶霸?
夺煞门的任务是制造各种细节巧合,让皇帝想要对付的人死于各种合理的事件,而不被任何人怀疑,以达到铲除异己为目的。
孟浚城借这个组织打倒孟怀远,夺回孟氏产业,报了一家之仇,他再没什么可挂念,就回家颐养天年。
场上的舞姬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明艳动人,身姿娇柔,妖媚性感,她们都来自美女如云的波斯国。
腕上、腰上、脚踝系着银光闪亮的铃铛,随着节奏摇摆丁铃婉转。
东阳业和孟臻坐上位,与臣民共欢,好一派喜庆祥和之象。
孟臻笑吟吟地拈起一颗葡萄送到东阳业嘴里,十指玉白纤纤。
“听闻花川公主已经到了西穆,就住在孟府。”
南武皇吃着西域进贡的高品质葡萄,似不经意地问。
“陛下的耳目倒是灵得很,泽儿不想让人知道她花川公主的身份,只道是孟家妹妹。”
“她是皇后的女儿,也是朕的侄女,朕总得关心关心。”
西穆皇表面上乐乐呵呵地看着歌舞,嘴上却认认真真地与孟臻对答。
“朕以前就说过,如果她愿意留在皇后身边,朕愿意封她为西穆公主。”
“皇上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如果叠儿想做公主会回到穆苏,想做太子妃就会回南武。
她哪里都没去,却到了西穆,说明她不想要这些封号,随她自己去吧!陛下日理万机,就莫要操这份心。”
西穆皇默然点头。
下面,一曲正好舞完,美姬们躬身退下。
小皇子东阳煦早已做好准备,窄袖短袍长裤,生得明珠冠玉?
手持长剑,装扮干练利落,小小年纪就带了几分英武之气。
东阳业威仪天成,此刻带着慈父般亲切的笑:“煦儿,该你啦!”
小皇子站到场中,面如花蕊,目露光华。向帝和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响亮地回道:“是,父皇。”
小小的身姿如骄鹰展翅,剑光上下飞舞,似飞花落雪,瞧那小眼神,自带着凌厉的霸气。
剑风飕飕,寒气迫人,白光耀眼,两旁前排的大臣们个个都提着心吊着胆,怕那雪花飞到自己身上,受了误伤。
孟浚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身墨色绣金官服,敛去昔日门主雷厉风行的杀伐之气,多了几分从容与淡定。
看着小外孙乖巧可爱,舞剑干脆利落,脸上绽出久违的笑容。
下面的大臣们更是拍起了马屁:
“不愧是皇室血统,天资聪慧,英武过人。”
“舞得好,五岁就这么有才,到了十五岁怕是无人能及。”
“以后肯定能治理好朝野天下,西穆后继有人,堪当治理国家的大任……”
阿煦舞完剑,文武高官都热烈地鼓掌,各种赞美的词语用完,只恨不得再编出些阿谀奉承的新词。
……
夜色微阑,三个姑娘一台戏,碰到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趣闻轶事。
小叠懒懒地趴在软榻上嗑瓜子,阿霜坐在太师椅上,跷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只有非以十分淑女的坐在矮椅上,面带微笑,说话轻言细语。
小叠和阿霜说战争的残酷和血腥,非以说她家里的盛衰,黛色就给她们端茶果。
粟粟免不了要来凑热闹,被三个姑娘越逗越疯痴。
说起它在关圣原那一战中的机灵和勇敢,都是一阵欢喜,免不了被姑娘们爱怜地搂进怀里轮番揉搓。
猴儿最后干脆谁也不理,爬上高高的书架,悠闲地吃松子。
小叠身上全然没了征战沙场时冲锋陷阵的影子,就是待字闺中的美少女。
先前柏泽一直陪着她,难得她今日这么高兴一回。
当初孟浚城在着手修建这个园子的时候,只是一种念旧情结在作祟。
没想到柏泽见了后很是喜欢,他想小叠肯定也会喜欢上这里,在异国他乡能见到自己熟悉的场景,总会格外惊喜。
柏泽亲自着手实施安排,尽量将这里打造成阿顺州孟府的样子。
他始终坚信,小叠某天还会回到这里,想不到命运真的就开了个大大玩笑。
她居然从公主、太子妃的角色再度转换成商贾身份,也可唤作皇室外戚,她已厌倦宫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