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满园,桃李纷飞。
韶光院里,盛欢拿着针线做香囊,可绣了没一会儿,便又放下。
似云见了,连忙上前,轻声道:“夫人,您是不是渴了,奴婢给您倒杯水。”
盛欢睫毛轻眨,缓缓看向窗外因风而落的树叶,声音恍惚。
“似云,边境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似云身子微僵,她垂眸,连忙掩饰自己的异样,也让声音变得镇静,不敢让自家夫人察觉到异常:“回夫人,没什么消息。”
盛欢叹了口气:“夫君都走了那么久了,也不知道……”
她摸着小腹,眉眼的柔软裹挟着没能藏住的忧色:“也不知道孩子出生时,夫君能不能回来。”
似云听到这话,眼睛涩涩的难受,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
夫人那么期待二爷回来,可是二爷,二爷已经……
她捏紧手心,安抚道:“夫人,边境事忙,打仗总是花费很多时间的。”
盛欢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她纤细的手腕不自觉抚上了心口,喃喃自语:“我总觉得,最近有些难受,心口像压了什么,有些喘不过气来,闷闷的,眼皮也一直在跳……”
似云鼻尖一酸,差点露馅,反应过来后倒是迅速,连忙上前:“夫人可是肚子不舒服,奴婢之前就听尤嬷嬷说过,怀孕可能会让母亲难受,喘不过气,更何况夫人还怀了三个孩子……”
“不行,奴婢这就去请陈大夫过来看看。”
她越说自己越紧张,也真的生怕盛欢出事。
“不用了。”盛欢制止了:“没什么事的,可能是最近换了天,胃口不好。”
正在这时,尤嬷嬷从外面端着水果走了进来,她跟着劝道:“二夫人,还是让陈大夫过来看看吧,您最近胃口不好,都瘦了,这可不行,您现在身子得时时注意着。”
盛欢看着尤嬷嬷关心的眼神,无奈点头:“好吧,听尤嬷嬷的。”
似云得了准信,连忙福身退下。
尤嬷嬷走了过来,她到底经历得多,阅历也足,面上看不出什么伤心的情绪:“二夫人,厨房采买了新鲜的枣,您尝尝。”
盛欢颔首,伸手去拿:“有劳嬷嬷了。”
盛欢吃了几口,突然抬眸,那双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她。
“嬷嬷,最近我总觉得似云侍画有些不对劲,好似……不太开心,我问她们也不说,她们是怎么了?”
尤嬷嬷心下一顿,她这会儿才发现,女子的眼睛很圆,很漂亮,那里面,隐隐的带着不安,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甚至灰暗,而且,她很确定,二夫人应该没问过似云她们。
二夫人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在试探!
她面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心神一凝,很快就强装上了笑容:“哎呦,二夫人当真是好眼力,竟发现了。”
“怎么了?”女子捏紧手中的香囊,唇色有些白。
“能是什么事。”尤嬷嬷骂道:“二夫人您知道的,似云年纪到了,她之前其实早早便订了一门亲,本是在明年出嫁,只不过前些日子她出府,便发现那男人不是好良配,竟学起了腌臜,在婚前就有了通房,那通房还早早生下了个男婴。”
似云确实有个未婚夫,尤嬷嬷也没说谎,只不过这发生的事是在几个月前。
“啊?”盛欢瞪圆了杏眼:“似云被欺负了,岂有此理!”
“二夫人您别担心,似云已经和那男人退了亲,她也不是好欺负的,狠狠的骂了那家人。”
尤嬷嬷面色一顿,叹了口气,道:“只是似云到底和那男人有些感情,这些日子才有些难过,侍画也为姐妹难过呢。她们不让二夫人您知道,恐怕也是担心二夫人您气着。”
“这种男人不要也罢!等之后,我再为似云找个好人家。”
“正是呢。”
——
午时,陈大夫过来把脉。
他面色如常,收了诊脉的手。
“二夫人脉象还算平稳,不过月份大了,还是喝几副安胎药稳当。”
“二夫人也切记,勿多思,多想,放平心态。”
盛欢点头,笑起来,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奄奄的:“我知道了。”
时管家在一旁看着,向陈大夫伸出手:“那就有劳陈大夫去开药了,这边请。”
时管家和陈大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尤嬷嬷也跟了上来。
“老陈,二夫人的脉象到底如何?”
一般情况下,陈大夫不会轻易开安胎药。
陈大夫脸上的神色也不遮掩了。
“二夫人的脉象有些乱,这些日子,显然有些失眠。”
时管家和尤嬷嬷面色一变。
陈大夫敲下警钟:“二夫人的脉象,受不得任何刺激。”
这个刺激说的是什么,在场几人心知肚明。
尤嬷嬷忍不住抹泪:“你们不知道,二夫人明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却有感应似的,她在担心二爷。”
——
清风院里。
时管家红了眼眶。
“侯爷,这一时半会儿还能瞒得住二夫人,可大军很快就要回到京城了,到时候二爷的棺椁运回来,丧事……”
顾珩清忍不住咳了咳。
“侯爷,侯爷您没事吧?”
时管家担心上前。
“无事。”顾珩清摇头:“我会去……”
——
与此同时,异世界,现代,h市,深夜。
大城市霓虹灯亮起,街上稀疏几个人影摇晃。
“那小子竟然敢骗我!”
“等我下次见到他,一定让他好看!”
“啪!”的一声,酒瓶子狠狠的被砸在了地上。
醉酒的刀疤男醉醺醺的在大街上发酒疯。
“那人敢骗大哥,真是不知死活,也不知道我们大哥是什么人,他得罪了大哥您,以后就别想在h市混了!”
刀疤男身边的同伴,一个瘦高个男人跟着义愤填膺,胡说大话。
两人途经一个巷口时,还在骂骂咧咧。
突然,瘦高个大叫:“大哥!你快看,前面不就是骗我们的那小子嘛!!”
刀疤男眼神一凝,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
“他娘的!走!教训他爹的!”
方牧开走在街上,突然,一道劲风从身后砸来。
他猝不及防,狠狠砸在地上。
回头时,就看到了刀疤男两人,他面色一变。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管我们在哪里?跑啊!”刀疤男扳着手指,脸色狰狞:“你有种就跑啊!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能跑到哪里去,臭小子,敢耍老子!”
方牧开浑身一抖,连忙退后,忍着剧痛拔腿就跑。
刀疤男两人哪里肯放过他,冲出去追。
方牧开直接被逼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猛地摔在了地上。
刀疤男拽住了方牧开的衣领提起来,毫不留情揍下去。
“啊!”方牧开惨叫:“我警告你们,我会去报警的!”
“你报啊!老子会怕你!这里可没有监控!”刀疤男语气狠辣。
瘦高个看得解气,突然这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惊恐道:“大…大哥!那里,那里好像有个人……”
刀疤男回头,果然看到远处一个倒在地上身上还染血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古装铠甲,看着就像是拍戏的,他才不怕这种弱鸡。
不过就怕这人是故意躺在这里拍照,后面威胁他。
刀疤男这么想,拖着疯狂挣扎的方牧开过来,喝了酒胆子就是大,不由分说的,一脚就要往地上的男人头上踹去。
也就在这时,异变突发,地上躺尸的男人毫无预兆的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锋芒毕露,带着煞气和血气。
刀疤男和瘦高个还来不及惊恐,就见这人用一种诡异得看不清的速度,直接把一把匕首横在了刀疤男脖颈处。
男人也就是顾崇光凝眉,还没惊喜自己活着,就发现这个地方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看向四周陌生的高楼建筑,明亮的烛火,还有这三人陌生的穿着,眼神警惕,暗藏杀机:
“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们是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