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沐说完似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她今日还因为没有从娘亲那里得到和二姐一样的疼爱和看重而郁郁寡欢许久,更何况是自小便不得父亲关爱的容彦呢?
他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得到太子之位便是最好的方法。
他想做太子,不管是为了弥补自小缺失的父亲的关爱,亦或是只是为了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都能说明一件事。
在阿彦心里,安帝是他父亲,是他在意的父亲。
“沐沐……”容彦叫了她的名字又不知说什么。
“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身边,你只要去做自己想做的,我都支持你。”
唐沐沐忽然弯腰抱住容彦,把脑袋枕在他左肩上,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很累,脑子也乱糟糟的,这一刻只有在容彦这里才能暂时忘记烦恼。
唐沐沐明显感受到容彦身子一僵,而后把人抱得更紧。
容彦愣了一会儿就伸手反抱住唐沐沐,紧紧把人拥在怀中。
“沐沐。”
“嗯?”
“下次别再这么轻易原谅别人了,你若是要生气,一定得等到那人付出代价才行。”
“你不是别人,生了你那么久的气,我已经生够了,以后都不生你气了。”
闻言容彦没说什么,只是把人抱得更紧,怕唐沐沐难受,容彦只抱了一会儿就连忙放开她。
“我答应你沐沐,以后我做什么事都会先告知你一声,其实我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害怕。”
“害怕什么?”
“我怕这次事情不成反倒败露,父皇不会放过我的,这事少一个人知道便能少一人有危险,我不想宋瑾煜和二哥他们有危险,更不想你因为我陷入危险当中。”
唐沐沐忽然笑了起来,下一刻却又哭出了声,容彦满眼心疼,抬手替她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滴。
“别哭。”
“你早该说了,害我这么多天没见到你,连句话也没说上,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难熬?”
“我也一样。”容彦也笑着说道。
唐沐沐抬手在容彦脑袋上拍了一下,就当是报了仇了。
“你手怎么回事?”
看到唐沐沐被绷带缠住的掌心,容彦面色一冷,连忙拉着要查看。
唐沐沐都被自己气笑了,分明决定不让他看到的,没想到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没多大事,就是被一片茶盏的碎片划到了,伤口特别浅,都是锦瑟包的太夸张了,其实都不需要缠住的,伤口真的特别小,被锦瑟包的有点吓人。”
“是在将军府受的伤?”
不想让容彦多想,唐沐沐忙笑道:“我娘亲屋里的茶盏质量太差了,我不过是一时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就摔碎了,我想着在娘亲面前表现一下,才拾起第一片就被扎到了,下次回去我可得从你这里找点质量好的拿给我娘亲。”
“真的?”容彦显然不信,捡碎片又怎么会扎到掌心。
“真的,骗你是小狗。”
容彦没再说话,看了她片刻,而后两人相视一笑,怕容彦还要继续问到底,唐沐沐先发制人一把将人抱住,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在唐沐沐的连日督促下,容彦的伤总算是好了大半,元日将到,不仅民间一片喜气吉乐,连朝野上下也在忙着迎接元日,这段时日唐沐沐的麻烦都少了许多。
风和日丽,正是出门好时节,唐沐沐一早用过早膳就带上了锦瑟外出采买。
“王妃,咱们一会儿买些什么,元日的东西管家不是已经都采办好了么?咱们是要出去买吃的吗?”
唐沐沐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这大馋丫头成日尽想着吃了。”
锦瑟闻言立即吐了吐舌头,小声道:“不买吃的咱们出府干嘛?”
唐沐沐扫了一眼四周,并未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不免有些失落,回头看锦瑟正一脸期待地盯着自己,忙拉着她道:“好锦瑟,一会儿咱们去满庭芳买些糕点,你替我送去将军府给娘亲一趟。”
“王妃为何自己不去?”
唐沐沐随意寻了个理由道:“我去了娘亲又要忙前忙后招待我,元日将近,家里人都忙,我就不去给她们添乱了,你替我跑一趟,我就在满庭芳等你,待你回来了给你买白玉霜方糕和糖炒栗子。”
“真的?”锦瑟一听立即两眼放光,使劲点头道:“奴婢肯定把东西亲自交到刘姨娘手中。”
“好锦瑟,如果回府后有人问起,就说咱们今日是一块回的将军府,可记住了?”
“为何?”
“你傻啊,要是有人知道我差你一人回府自己却不回,又要让她们有话头嚼你家王妃的舌根了,你想这样吗?”
“不想,我记住了王妃,奴婢是和王妃一块回将军府的。”
唐沐沐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称赞道:“锦瑟真乖,咱们这就去满庭芳。”
待看着锦瑟走远,唐沐沐才离开满庭芳,拐入了北边的暗巷。
在暗巷尽头看到人时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唐沐沐上前道:“我还以为前辈不来了呢。”
苏子衿转过身,看了她片刻,才道:“你收到我的信为何今日才肯见我?”
她也是后来才发现那男子送给自己的香包里面竟是苏前辈给自己的信件,好在那香包是她自己留了下来。
苏子衿朝唐沐沐走近了几步,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道:“几日不见容王妃这脸色确实好多了,容王妃该不会是舍不得你王妃的身份,要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苏前辈放心,我没你想的那般不堪,安帝与我师父有血海深仇,我从未忘记过,苏前辈大可不必用这话刺激我。”
闻言苏子衿脸色稍霁,语气却仍旧冷然,“那便好,所以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了计划?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如何动手?”
“元日初三,安帝会去北郊皇陵举行祭拜大典,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你想在祭拜大典上刺杀安帝,当着朝臣百官的面?”苏子衿闻言蹙起了眉梢,“安帝又不傻,出宫祭拜这样的大事你认为他会什么人都不带,只乖乖站着等我们去杀他?”
“自然不会,像你说的,安帝又不傻,非但不傻还疑心深重,便是没有刺杀一事,安帝也不会放松身边的护卫,祭拜大典刺杀非但不成还会白白丢了性命。”
“那你此话是何意?”
闻言唐沐沐缓缓勾了勾唇,苏子衿心中竟没来由地心跳快了一拍,她忽然觉得在唐沐沐身上看到了江陌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