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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沈一正放下毛笔,抬眸瞧见趴在案桌对面的姜楠正在睡熟。

他取来一旁的披风,缓缓地走到她的身旁。

他蹲下身,将披风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接着伸手,取下她紧紧捏着的毛笔,小心翼翼地将它搭回在砚台上。

最后他抽出那张被姜楠压着,被她写满乱七八糟现代字的纸张。

他注视着上头的一个个现代的简笔字,张口轻声念道:“姜楠、商归、以昉、高萱、沈一正……”

沈一正这个名字的下面还画了一个小箭头,尾随的是一段话,这段话姜楠同样是用简笔字写的。

“性格差、嘴贱、爱下毒。”

看到这儿,沈一正唇畔一勾,似乎很满意。

他垂眸注视着姜楠还在熟睡的睡颜,或许因她在睡觉吧,他才能大胆的伸出手,轻轻地整理着她鬓边的发丝,温柔地将其别在她的耳后,他轻声反驳:

“前两项与你也挺符合的。”

接着他继续看着那些内容的后面几段。

“但人不错,还出手大方,不知道和林婠婠什么关系。”

内容的最后,她还画了一个吃瓜的表情。

沈一正缓缓地将手中的纸放下,他慢慢地叠着,小声地自言自语,也不知是与何人说:“我与林婠婠是合作关系。”

这张宣纸被他叠得很好,等到能被收藏的大小了,他才将这张纸收入自己的怀中。

他跪坐在姜楠的身旁,从案桌上取来那枚精致的同心球玉坠。他垂着头将这枚玉坠挂到姜楠的腰带上,同时他低语着,语气宛如是蕴藏无尽的无奈和悲哀。

“其实,我对你也有隐瞒。”

……

“因为……”

……

“你是穿越者呀。”

……

他的语气中渐渐地浓上一丝恨意,沈一正明白自己不是因为姜楠,但他控制不住地有些痛恨与愤怒地看向熟睡的姜楠。

因为那个让他一直憎恨的人,是和姜楠同类的一个人。

那人总是有着奇思妙想,教他认识一些奇怪的文字,会告诉他这些文字是中文和英文。最后那人站在高处蔑视地看向他,与他说,如同是宣判一般道:

“我,是个穿越者!”

……

沈一正缓缓地起身,慢慢地走向书房的门边。

他从不好奇姜楠身上的古怪,也不会诧异为何她十年归来未曾老去的缘由。他总会故意在许多事件上带上她,不为其他,只不过想知道,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穿越者”是如何应对一切。

他启门,踏出书房,在侧的剑侍上前跟随。

他垂眸瞧了一眼抱着小奶狗靠在角落里熟睡的以昉。剑侍反应快,当即上前推醒了以昉。

醒来后的以昉跪在地上,抱着小奶狗睡眼惺忪,“先生?”

沈一正吩咐道:“你明日搬过去与姜楠一起住,今后便也跟在她的身旁,听她差遣,保护她安全。”

以昉颔首应答:“是,先生。”

……

这几日于姜楠来说都是崭新的开始,她在小院里拿着锄头种了一些花草果蔬,以昉则是在院子的东南角给三只小奶狗们修建了一个小木屋。

她似乎很喜欢小动物,没过几天,又抱了两只狸花猫过来。

姜楠见着以昉委屈巴巴的眼神,她点了点头,“既然收养了,就得好好照顾。”

又过了一两日,总是在屋檐上入定的刀疤男也来到了姜楠的院子外头。他坐在姜楠院子外的一座假山上闭眸入定,不顾风吹日晒,看样子像是要和假山融为一体。

姜楠这几日来来回回,一直见着这人,在第三日她实在忍不住了,站在这人盘坐着的假山前,仰头向他询问:“你为何换地方了?”

可这人依旧是遗世独立,不言不语。

没得法子,她便指着这人,向以昉问起:“以昉,你可知这人为何在我院子外头?”

以昉放下猫狗的水粮,与姜楠回答:“这两只狸花猫,是宋廿捡来的。”

……

九月七日,天朗气清。

沈一正乘着秋风带来了好消息,姜楠的行商想法可以实行了,等到三日后商归认祖归宗了,便可同他一起。

与此同时,赵国的使者也入了临渊。

十三岁的施崔孝坐在车厢内,他如同是所有少年意气的小郎君一般,对什么都怀有好奇。

他缓缓掀起车帘的一角,打量着这座如似冰冷铁器的城市,却看到街道两边聚集了不少魏国百姓。

他们来此不是夹道欢迎,而是愤怒。

赵国屠了魏国的边境,魏国子民们自然是不太欢迎他们的到来。

街道四周压抑的气氛,让车厢里的另一个人有些在意。戴着面具的崔九伸出他那双被火灼烧得坑坑洼洼的手,拂过被施崔孝掀起的车帘,他说:

“公子还是不要看了。”

他的喉咙似乎是受过重伤,说出的话语,语调极其地古怪,让人听之很不舒服。

坐在另一边总是在看竹简的男子,抚着他的山羊胡,叹息:“好想去一趟沈一正家中的院子。”

“莫先生?”崔九将头一歪,投去一道视线。

而在赵国他们到来的第二日,吴国和亲的县主吴念清也来到了临渊城。

四周的百姓与昨日的压抑完全不同,所有人将能采到的花瓣朝着马车抛洒,所有人都是欢声笑语好不开心。

一朵朵颜色各异的花,乘着秋风落入了吴念清的香车内。她蒙着素净巾帕的面上,左眼的眼下有着一团绯红色胎记。她浅浅一笑,宛如是远在天边的朝霞都落到了她的眼下。

那些儿时的好友,仿若是有着约定一般,一位位在临渊城相聚。

两日后的清晨,从边境虎贲营中奉旨回京的商归,牵着一匹棕色马驹,如同是前几日好友的入城,他也踏入了临渊。

在城门口久等的宦官,他手里头拿着一柄拂尘,见到商归风尘仆仆的朴素模样,他一挥拂尘,与之说道:

“公子随老奴来吧。”

宦官叫来福,跟随君王身侧已有五十年之久,他曾看着广陵君出生,看着他长大,看着他被送到吴国为质,也是看着他回来,回到了临渊。

如今来福又看着广陵君的孩子回家。

来福面目慈祥地在前方带路,他边走边是说着。

“公子,今日会有些忙。等会儿你先去洗掉身上的尘土,换一身干净的衣衫,接着再去告庙,最后晚上回到宫中。晚上的宴席之后,您的身份也就尘埃落定了。”

商归跟在他的身后,问起:“来福公公,我听说,前几日赵国使者和吴国和亲的县主都到了临渊城?”

“公子晚上便可见到他们。陛下说,近日喜事多,所以便让赵国送质的庆功宴、吴国县主的和亲宴,还有您的回家宴就一起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