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景色壮丽，巍峨的山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云雾缭绕间，仿若仙境。
立在山间远望，胸中自有一股意气。群山尽收眼底，这样的景色常常给人以错觉，仿佛华山还是从前的华山。
然而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甚至无需细细打量，只需瞧上一眼山中分布的建筑——不少房屋墙壁已经滋生青苔，有的屋檐瓦片都散落一地，窗纸发黄撕裂，这一副破败景象是怎么都无视不了的。
为不在贵客面前失了面子，华山上下动员，对整个门派进行整修清理。
连空慈都握着扫帚，亲自清扫大厅（虽然很快就被惊恐的弟子抢过扫帚，退到一边去了），人人忙碌，华山许久都没有这样的活力。
楚怀寒此时是名义上的师姐，没有多少话语权，混在人堆里跟着长老的指挥干活。
这日她提着扫帚，照例清扫练功场上的落叶。
这练功场面积很大，能容纳千人在此练功。这样的练功场，原本华山一共修了五六个，从清晨到夜晚，每个练功场都有人在练剑。
然而仅仅过了几年，其余练功场因种种原因，都被弃置，只剩这一个。
除了早操，平时也不怎么见到弟子人影。偶尔有几片落叶在风中打旋，增添一丝凄凉。
那些曾经热闹的场景，现在的楚怀寒是想象不出来了。
她正专心扫着地，突然听见有人叫道：“这不是楚师姐吗！”
楚怀寒转过头，两个弟子行色匆匆，瞪着眼睛看她。
她道：“怎么，你们不去干活？”
“这种时候你还想着干活吗？”有个弟子道，“楚师姐，那贵客已经到啦！大家都跑下山去凑热闹去了，你怎么还在扫地？没人跟你说吗？”
楚怀寒道：“师父问过我要不要去。”
两个弟子茫然地看着她。
楚怀寒道：“我没兴趣。”
两个弟子“哎呦”一声，脸上流露出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摇摇头，转头接着急匆匆往山下赶去。
楚怀寒扫完了地，心中觉得无聊，便回屋拿了剑，在练功场上演练起来。
她在论坛上问过了，一众网友对此表现出清澈的无知，大家头脑风暴一番，除了讲几出相声，没什么结果。
早年间华山牌面大得很，身家普通、没什么名气的只能在山下等待，华山的门都入不了。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华山人厌狗嫌，上门的除了讨债就是仇家。
如今突然来了一个抱有好意的、身家丰厚的贵客，大喜过望，什么都顾不上了，长老与掌门主动下山迎接。
由此，第六位穿越者分析，贵客竟能劳烦掌门亲自迎接，其中纵然有华山落寞的缘故……
然而即便在这种时候，身为一派之长的掌门也是掌门，要有矜持，只怕贵客身份远不是区区雪中送炭的富家翁、江湖大侠这等人。
楚怀寒对此表示赞同，但依旧没有兴趣。
虽说第六位穿越者——六号建议她，利用穿越者的长处、早熟的心智在“贵客”面前留个好印象，以当上华山首席。
然而楚怀寒并没有什么动力。她留在华山的唯一理由是报答空慈的救命之恩，顺便学武。
叫一个对门派毫无归属感的人当未来掌门，对华山恐怕没什么好处。
楚怀寒想到这里，沉吟片刻，提着剑转了个弯，往后山过去。
贵客上山时，少不得要经过练功场。
她既然没兴趣，那还是避开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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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池抬手抬起帘子，外面喧嚷的人声便传了过来。她饶有兴趣地望着人群。
“小姐。”护卫适时出声提醒，“空慈掌门就在前面，您不要失了礼数。”
“自然。”江秋池道，“母亲的话，我都记得，‘要安分守己’……”
她矜傲地微微抬起下巴，突然展露笑容：“我只是和华山弟子交流切磋，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