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安没死,沈家更没被祁遥清算,鲁国兴冲冲跑来,最后以割让两城,灰溜溜回去了。
四大世家逼宫失败,祁遥这下终于找到了理由诛连九族。
全国各地人人自危,时不时就会有藏于各处的世家旁系被抓,他们本来想靠着各地的旁系重振门楣,没想到祁遥下起手来这么狠。
当然还有一部分祁遥故意放走的漏网之鱼。
后宫的莺莺燕燕,犯事的赐死,没犯事的送出宫去。
栾云找了一个靠海的小城,走前祁遥特意给她准备了许多财物。
“日后若是有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或者是找淮王。”
栾云闻言微微一笑,掩去眸中不舍,最后朝祁遥行了一礼,“臣妾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宫中空了,冷冷清清。
朝堂之上换许多新面孔,这些新面孔在若干年后,或许又会成为下一个世家。
祁遥命祁淮安率兵进攻鲁国,而他自己,则是悠哉悠哉等着下一个剧情点。
祁淮安又拿下鲁国一城,还没来得及高兴,沈清漓便急匆匆的冲了过来。
“淮安!梁王之子叛乱,借道晋国,杀到了京城脚下!”
“什么?”祁淮安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闷响。
他瞳孔猛地睁大,死死抓住沈清漓,“我皇兄?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暂时无事,那梁王之子还没能攻入京城。”
自假死之事后,沈清漓也没那么讨厌祁遥了,或许祁遥是真的悔过了。
祁淮安松开了沈清漓,深吸一口气,立刻往营帐中赶。
“京城的禁军都是废物!我现在就带兵回去救皇兄,这里就交给你和大将军了。”
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兄身边,但凡有一点差池和不好的可能他都没办法接受。
沈清漓忙跟上,“当年梁王一脉尽数被诛,没想到还有个遗腹子,听说是梁王一个侧妃所生,那侧妃是晋国什么王爷的女儿!”
祁淮安心中杀意蔓延,当年就是因为梁王叛乱,他失去了父皇母妃,失去了其他亲人。
那时他年纪尚小,无能为力,可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那挨千刀的害了他最后的亲人。
可总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拉着他往黑暗深渊陷,他真的很害怕。
祁淮安没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沈槿初接到消息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祁淮安回来,和他一同进京勤王。
祁淮安争分夺秒地赶路,坏消息却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梁王之子杀入了京城,祁遥重病昏迷,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梁天仇从小就被母亲洗脑,他一定要继承父王的遗愿,成为大齐的皇帝。
所以在杀入京城的第一时间,他便带兵冲进了皇宫,想让祁遥写个退位诏,将皇位传于他。
可,他带人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能找到重病昏迷的祁遥,就连皇帝印章他都没能找到。
好吧,找不到他也要当皇帝。
他命人抓紧雕刻,筹办登基仪式。
皇袍,他之前其实准备了,但在看过祁遥的衣服后,他觉得自己的太寒酸了。
挤一挤总能穿得下这病秧子的衣服,真是该死,那么瘦了还不死,简直是浪费这么好的衣服料子。
只不过还没等他大梦做完,一把寒光四射的剑便横在了他脖子上。
“我皇兄呢?”祁淮安声音沙哑,一双怒火直冒的眼睛瞪得极大,整张脸扭曲憔悴异常。
他手几乎要握不住剑,努力克制才能压下一剑砍死面前这东西的冲动。
他绝不能接受那种事实,绝不。
梁天仇闻着冲天的血腥气,看着面前身穿甲胄的士兵。
他知道,他完蛋了。
就算他说他从未见过祁遥,祁淮安怕是也不会相信。
梁天仇压下恐惧,冷笑道:“呵,你皇兄?死了!就像……”
话还没说完,祁淮安一剑封喉,死死盯着梁天仇。
梁天仇捂住脖子瞪大双眼,鲜血从颈动脉中涌了出来,他张了张口,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沈槿初犹豫了几瞬,才拍了拍一动不动地祁淮安,“为何不先问问他陛下……”的尸体在哪里。
“皇兄不会死。”祁淮安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手轻轻擦拭剑上血迹,丝毫不在意被锋利剑刃划破的掌心。
“你的手!”沈槿初心一惊,夺过了祁淮安手中的剑。
祁淮安面色平静,还能对着沈槿初淡淡一笑:“把他带的大军全都杀了,一个活口不留。”
沈槿初愣了下,梁天仇这次带来的可是10万大军,战场杀了无事,可对方尽数投降,杀了怕是会影响名声。
“不杀也可以,攻打晋国的时候,就让他们当死灰吧。”祁淮安又笑了,“总要让他们也尝尝被同胞所杀的滋味。”
死灰便是大军攻城用来做先锋的,有人爬上去便罢,爬不去便会化为梯子,助大军登墙。
沈槿初被祁淮安的笑弄得毛骨悚然,越平静越可怕。
在路上初听到祁遥死了时,淮安爆发了一次,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一直到现在,和个没事人一样。
“对了,我亲自去审梁天仇身边的副将,总能问出他们将皇兄放在了哪里。”祁淮安微微眯了眯眼睛。
祁淮安审问了一天一夜,什么都没审问出来,他们说根本没见过祁遥。
祁淮安很平静地回了小暖阁,这是他从小一直待的地方,他会在这里,乖乖等皇兄回来的。
沈槿初和那些躲起来的大臣早就将政务放在了桌上,等着祁淮安处理。
祁遥膝下无子,大臣们早就默认了祁淮安是下一代皇帝。
祁淮安冷着脸一本本翻开奏折,狼毫笔在纸上动作着。
他的手,还是不稳,还是抖的厉害。
廊下铜铃随风轻轻晃动,祁淮安的记忆慢慢飘远。
“皇兄!你能不能不要批改奏折了呀,我想去御花园喂鱼玩!”小祁淮安拉着祁遥的手不停摇晃。
祁遥面容青涩,他犹豫了一下,抿唇道:“可沈将军让我多学学怎么批改奏折,我不懂,总该多用些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