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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的纸页划过指腹,落下一道不见血但疼得要死的伤口。

赵德宝的冷汗瞬间滑落,他难得想犯上,伸手就想去把账本抢回来。

榔头一眼瞪过去,直接把他瞪在原地。

“干什么?我还不能看看账了?”

赵德宝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干笑着:“少爷,我就是……我写字难看,怕您看不明白……”

“我又不瞎。”

榔头不屑撇嘴,哗啦啦翻着账本。

赵德宝一看他这动作,反倒是不害怕了。

这速度,最多也就能看清楚一个日期。

怕不是少爷觉得参与度太低,这才想看看账吧!

他放松下来,重新坐下。

榔头极不耐烦的把这本写了五分之四的账本从后翻到前,所用不过一分钟。

然后他就把账本往赵德宝面前一丢,重新翘起二郎腿,把口香糖吐掉,含糊的说了句:“没意思。”

赵德宝赶紧把账本捡起来,抹去上边的茶渍,哄着:“看账本的确没意思,少爷,要不我让司机送您去游戏厅?”

榔头睨着他:“你不陪我去?”

赵德宝现在哪有心情陪他去游戏厅啊!

他满脑子都是钱和账本!

赵德宝干笑着瞥了一眼旁边同样在忙着算账的会计,试探着小声说:“我早点儿把账做完,也能早一些置办设备开工不是?”

“啧。”

榔头很为难的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下头:“行吧。”

他双手插兜,晃着膀子往外走。

赵德宝亦步亦趋的跟着,送祖宗似的送他。

少爷总算是走了!

他在这儿,他还真不好和会计讨论一些诸如怎么用三十万投资买十万块设备的事。

榔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赵德宝:“我就这么走了,你们能干明白吗?”

赵德宝差点儿闪了腰。

他立即表示:“少爷您放心,算账是最简单的活,我今天晚上就能做完,等到了商议发展方向的大事时,再请您来指导工作!”

榔头满意的拍了拍赵公公的狗头以示赞扬。

他心满意足的上车去游戏厅,赵德宝终于擦了把额角的冷汗,昂首阔步回到房间。

他一改之前的孙子做派,在会计面前装起了大爷:“你先去给我泡杯茶……”

榔头坐在车上,沉默了片刻,忽然让司机停车。

“哎,你去给我买瓶汽水。”

他踢了踢前座的靠背。

若说赵德宝是大内总管,这位司机就是第一近侍。

他也习惯了少爷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派,当即在一家小卖部门前停了车,屁颠屁颠的去给少爷买汽水。

榔头瞥了他的背影一眼,手指飞快的按下一串号码。

……

赵德宝正嘬着茶算账时,房门忽然被一脚踢开。

紧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闯了进来。

“你们要做……”

他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两双大手按在了桌子上,剩下的话,尽数卡在喉间。

“人带走,账本也带走,一张纸都不能少!”

……

林听刚刚收拾完行李,就接到了电话。

“听听妹妹,赵德宝按住了。”

霍晨光的声音自大哥大那头传来,隐约带着些许笑意。

林听眸色一喜,立即说:“晨光哥,谢谢你,最近真是太麻烦你了。”

“自家人,不算什么事。”霍晨光笑着,“审计的同志去查账了,需要一些时间,但结果应该不会坏。”

他的朋友已经大致扫了一遍账本,可以说是漏洞百出,具体犯了多大的事还要仔细查过才能判别。

不过一个拒不配合调查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估计赵德宝到现在都没意识到,在背后整他的人是林听。

林听再三道谢后才问:“榔头呢?”

提起榔头,霍晨光也不由得想笑,评价道:“他很机灵,诳了赵德宝连夜做账之后,自己便去游戏厅了,路上找借口支开司机给我打的电话……赵德宝在审讯室里还嚷着他的厂有李少撑腰,大约是还没反应过来。”

林听颇感欣慰,轻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她这段时间的心一直悬着,生怕榔头一时不小心就被揪出来。

可她的身边真没有能用的人,这活儿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招聘,张亮他们又都是熟脸,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蒙克倒是不怕被揪出来,可他那长相体格过分显眼,真不适合做卧底。

“我让人去把他带回来了,明天安排飞机送他回去。”霍晨光继续道,“不过他得先到京城,而后再回沈市。”

闻言,林听微微皱了一下眉。

“晨光哥,你是觉得……榔头还能用?”她有些迟疑的问。

霍晨光也没料到林听竟然能这么敏锐。

他略微清了下嗓子,只能说:“他的身份还没暴露,可以再留一下,日后或许会有需要……当然,这也要看他的个人意愿,不过暂时这样做,对他来说也比较安全。”

霍晨光的确觉得榔头这个小卧底不错,起码还能再用一次。

他也不知道日后是否会用到他,但他习惯性的想留一个尾巴。

林听沉默片刻,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说:“这个真的得问他的意思,而且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管他答不答应,人得是安全的。”

“放心,最多只是经济案件。”

林听又与霍晨光寒暄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她立即给张亮打去电话:“亮哥,给榔头订一张明天从京城回沈市的机票,咱们可以准备庆功宴了。”

张亮已经睡了,但听到这消息还是不由得笑了:“好!”

张亮这些日子也挺担心那傻小子,怕他失败,也怕他失.身。

偏偏这段时间诸事繁多,似乎所有的矛盾都商量好了似的一齐冒出来,他想多考虑都是有心无力。

如今,那一桩桩烦心事终于都渐渐看到了尾声。

只差一个。

……

翌日。

飞机在沈市安稳降落。

蒙克问:“老板,回家还是去厂里?”

“去找我亲爱的方叔。”

林听微微笑。

茶楼里,方德良看着风尘仆仆的林听,愁得直嘬牙花子。

“说吧,刚下飞机就来找我,哪地儿的天塌了?”

林听垂眸片刻,再抬头时,看方德良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方叔,我差点儿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