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扫过干爽蓬松的头发,轻轻放下吹风机,邵慕辞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轻手放在床上,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的墨色盒子,一打开,金色映入眼中,在炽白灯光下,发出金属冷光。
侧头看着床上陷入酣眠的小玫瑰,邵慕辞心想,看,他终于能把小玫瑰移植到洞穴了,从此以后,只有他一人能看见,只有他。
翌日,祈南言被清晨的鸟叫声唤醒,迷蒙中睁开眼睛,往日圆形的灯光,此时却变成了方形,思绪逐渐回笼,想起昨晚他喝了一杯加了料的牛奶,头发还没吹干,就昏睡了过去。
揉了揉额角坐起身子,感觉脚腕上传来的重量,也没觉得意外,反而还饶有兴趣抬起腿欣赏了一下,看着素腕圈,祈南言颇为嫌弃,“啧,怎么就是金的,也不知道用彩色宝石镶嵌一下,在装个铃铛什么的,真丑。”
内心嘀嘀咕咕,阿辞当太子那会好歹精致点,怎么现在越来越糙了。
祈南言哪里知道,囚禁是临时起意,来不及做出更好的东西。
而墙面的针孔摄像头把祈南言一言一行实时汇报到了邵慕辞手机里。
天微亮,他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匆忙逃走,他害怕,害怕小玫瑰对他露出憎恨,厌恶的神色,他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他都已经做好了小玫瑰醒来打他电话质问他,可眼前这平静接受的场面是他属实想不到的,不仅接受了,还嫌弃锁链没加宝石,但这是他的错,小玫瑰用的东西怎么能那么粗糙。
祈南言点开招财猫头像,【做一副加宝石的锁链,用最好的,价钱不论。】
招财猫头一回没回好的,而是发出了几个黑点,表示他有一点无语。
邵慕辞:【明天我要看见成品】
招财猫:【………好的】
再回到监控页面之时,祈南言已经洗漱好了,正在吃早餐,还打开了他的笔记本调了一部电影边吃边看,丝毫没有醒来后被囚禁恐慌,看着反而还乐在其中。
吃完了早餐,电影还没看完,又掏出一包薯片边吃边看。
电影看完,又回到床上躺着,对着大白兔子就邦邦两拳,邵慕辞总感觉那两拳是在揍他,但看着他耍性子,只觉无比可爱。
许是残存的药性,祈南言躺着躺着困意袭来,但他撑着没忘说事,“我要吃大盘鸡,香辣鸡翅,还有北门的小蛋糕和糖炒栗子,大辣片……。”点完菜还不忘威胁,“要是我醒来没看见你,你以后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这些,祈南言才放心彻底坠入黑暗中,抱着大白兔子沉沉睡去。
邵慕辞倏的站起身,匆匆走了出去,打车来了京朗,将祈南言点名要的东西买齐全后 拎着大包小包跟做贼似的回了寝室,转动把手前还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打开门。
炎热的午间,房间里空调发出嗡嗡的响声,床上的小玫瑰半张脸窝在绒毛里,兀自睡的香甜,轻手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靠近他。
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眉目舒展,扬唇笑了,好似河边柳条轻柔拂过金色的水面。
一个小时后,祈南言睁开眼睛,撞进一双温柔镌情的眼眸,逐渐漫上紧张。
“我吃的呢?”刚醒来嗓子还有点哑,祈南言没忘吃的,邵慕辞拿过水杯递给他。
“啊”,明明锁住的是脚腕,可某人却像手也被锁住了一般张开嘴等着人喂他。
顺从的喂他喝水,将杯子放在一旁,支起一张床上桌,解开塑料袋,又打开盖子,饭菜摆放在桌上,扯开筷子,夹了一块鸡肉送到他嘴里。
看着他满足的眯着眼睛,邵慕辞只觉心里的那股恐慌感消散下去不少。
再一次夹起拆了骨鸡翅喂过去的时候,祈南言撇开了头,“今天一天没吃吧,你也吃点。”
“吃完这个我就吃。”
祈南言转头叼走鸡翅,香香辣辣的味道,让他吃的无比满足。
一个喂一个吃,饭菜两人刚好吃完吃饱,过程中默契的谁都没提起锁链的事情,但饭终有吃完的时候,邵慕辞默默收拾干净垃圾 提着东西起身去丢。
门把手刚转开,传来祈南言淡淡的声音,“丢个垃圾别把人丢没了。”
邵慕辞沉默了一瞬,“不会,我马上就回来。”
邵慕辞丢完垃圾回来,看着木制的卧室门,像是踏进一条未知路,惶恐,迷茫,恐惧齐齐涌上心头,可他也深知,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眼下看来阿言并不排斥,也没对他恶语相向不是么,这已经是最好结局了,不是吗,兴许阿言也如深爱他一般,深爱着我呢。
连浮木都抓不住的邵慕辞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而且事情已经做了,覆水难收,落子无悔,再说,他从不后悔这样做,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手。
祈南言坐在床上抱着手臂盘着腿,眼神悠悠看着邵慕辞,“数完蚂蚁了?肯进来了了?”
邵慕辞有些赧然,眼神闪烁,好一会才低低嗯了一声,没什么底气。
祈南言看着他惶恐的模样,心中叹气,开始解释“他真是我哥,他有喜欢的人,你也认识,苏家总裁裴宿尧,我原来的哥哥。
“每次出去就是吃饭,帖子里的那张亲吻照是角度问题,还记得我那天脸上多了一个红包吗?看的就是这个,发帖那天我还跟你跟我一块去,但你没时间。”
“还有昨晚,我是去救人,救苏路安,你调查过我,应该知道那是我养父母的亲生儿子,他们疼了我十八年,我不能坐视不理,这些事我没想着瞒你,昨晚就打算跟你解释,你倒好,一声不吭给我下药,把我锁起来,这也就算了,大清早还玩消失。”
邵慕辞站在原地,呆愣的看着祈南言,听着他够半段的控诉,原本就心虚的他,此刻更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其实他做好了被质问的心理准备,只是他的小玫瑰远比他想的要美好,他也庆幸,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阿言是三心二意之人。
他只是,只是吃醋而已,想到这,邵慕辞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委屈,但又不敢委屈的憋闷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