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去了欧阳缙家里。
不是之前的独栋,是另外一座气派的庄园,绿树成荫,花香四溢。
管家已经在门口等了她很久,阳光洒在管家笔直的身影上,却不见欧阳叔叔本人。
明漪进门后,管家直接把她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装饰得很少女心,粉色的窗帘随风轻摆,窗外的微风带着夏日的温热与花香吹进屋内。
柔软的地毯上绣着精致的花朵图案,看起来像是女孩子在住的地方。
“小姐,主人交代过,您要找的东西在床头柜里的盒子里。”
“哦,好的,谢谢。”明漪环视了一圈,目光敏锐地看到书桌上摆着一张她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还很小,大概八九岁吧!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笑容仿佛能穿透时光,让人不自觉被感染。
没想到欧阳叔叔这里居然还有她的照片。
明漪走到书桌旁,轻轻拿起照片,仔细地端详着,眼神中充满了怀念。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她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明漪注意到,房间里很多细节,粉色的床幔,可爱的玩偶,都是她熟悉的样子,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样。
管家已经退到房门口,不打算再打扰她。
“欧阳叔叔去哪里了?”明漪叫住他问道,脸上满是疑惑。
以欧阳叔叔对她们姐妹的关心程度,这种时候不应该离开 d 国才对。
“主人去宾斯拉岛了!”管家恭恭敬敬地说道,微微低下头,声音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明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眉头微皱。
管家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宾斯拉岛?
她从来没有听过。
或许是什么私人的小岛吧。
不知道欧阳叔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明漪想着,眼神中透着担忧。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明漪想起正事来。
她把照片放回到桌子上,手指只轻轻摩挲了一下相框。
随后根据管家提供的位置,明漪在床头柜的最下面一层里找到了一个木质的盒子。
没有上锁,她很轻松就打开了。
里面有厚厚的一摞信件。
若若说,自从两年前她回了京城以后。
哥哥每个月都要接受一次或许治疗来减缓木化的速度。
他的上半身渐渐的不能动。
在此期间,每隔半个月,他就会给明漪写下一封信。
直到手再也不能握住笔。
满满的一箱,厚厚的一摞,每个字都是哥哥极尽珍重的感情。
每一封信件上面都写了时间,记录了明暨白当时的心境。
明漪拿出最上面的一封,信封上写着:漪漪妹妹亲启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瞬间模糊了视线。
尽管明漪连忙地擦掉,却还是不小心落在信封上,留下了一小片痕迹。
明漪心里很清楚,哥哥醒来的希望已经很渺茫。
即使是明若有能力,终其一生去突破这项研究,她的身体也不允许了。
所以她不能失去哥哥的同时再失去姐姐了。
明漪用了半天的时间把所有信件都看完了。
哥哥告诉了她很多事。
其中包括父母的死。
他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在 s 国的时候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后来联系上了秦音小姨,小姨把他送出了 s 国,自己暗中调查。
明暨白被一个杀手组织追杀,他从帕玛带出来的人一路死的死伤的伤。
好不容易到了边境线上,准备越过回帕玛,然后发现追杀他的人里有人随身携带病毒。
明暨白给欧阳缙传信以后,把人引到了荒岛上。
欧阳缙找到他时,所有人都感染了病毒,只有明暨白活了下来。
医疗队在岛上用了半年才勉强阻断病毒大范围传播,把他带了回来。
之后就一直在研究根除治愈的方法。
这么多年,进展甚至微。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想杀死他的有两股势力,一股来自杀手和病毒。
还有一股就是能在 s 国呼风唤雨,操控一切的人。
父母的死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除此之外,
当年,因为那条装满毒品的船是从帕玛运出去,他们的父母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祸端,于是立马去追,最后却没有再回来。
明漪一直以为是内部出了叛徒,毕竟这么大一艘船从眼皮子底下出去确实有些不太可能。
所以她当初几乎是大洗牌。
现在看来,或许没有那么复杂。
帕玛有叛徒是真,但是他们也只敢小偷小卖一点零散的货物,最多把几千克的东西藏起来过关。
那将近两吨的毒品,其实是个乌龙。
东西是从佤昌出来的,那时候的佤昌还是愿心的父亲坐镇。
原本是一整船的茶叶,有个管事的毒贩装错了船。
把东西运到了 s 国,被海关拦截了。
事发以后,那人被大卸八块了。
就是这么戏剧性。
甚至没有一点弯弯绕绕,阴谋诡计。
真正的祸端是他父母去了 s 国以后。
海关拦截了,但没有完全拦截。
父母死后,毒船又准备偷偷从 s 国运出去。
明暨白就是那时候上了船,谢清意也是那时候收到信打掉了船。
被拦截的东西还能重新运出去,甚至借的谢家的名义,这背后之人,恐怕只手遮天。
这些信息和明漪之前调查得到的所有细碎的资料都对上了。
她之前就排除过在京城,除了谢家苏家,就只有秦家,她外祖家有这么大的能力。
又或者,他们都参与了。
毕竟 s 国军政商三界错综复杂,他们本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明漪把所有信件都整理好,让人带回帕玛。
当初,大家都各有各的难处。
在明漪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受着更多的苦。
……
明若一睡就睡了一天。
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明若安静的脸上。
明漪想等她醒来,再见一面。
她一直不醒。
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不能耗费心神。
荀云礼要带她去瑞士休养,那里有最能帮助她恢复的环境。
走之前,明漪在床前守了一夜,明若一直没醒过来。
她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双手紧紧地握着明若的手。
天一亮,她就准备启程回泰丰。
临别前,荀云礼安排了私人专机把她送回去。
机场上,飞机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朝霞染红了半边天。
明漪从他这里知道了他们之间的那些事。
对于两人结婚。
明漪已经完全没有意见了,她了解明若,她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傻甜单纯病弱小白花。
像她和谢清意一样,如果不是到了那一步,不会轻易的就许下结婚这么沉重的诺言。
但基于谢清珩那种货色的前车之鉴。
明漪还是把所有能查的都查了一遍。
结婚是哥哥和欧阳叔都同意的事,所以她也就放心了。
“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荀云礼送她上飞机之前说,他的表情真诚而恳切,不像是客套一下。
明漪不可能再向他开口。
这几年,谢清意几乎把他能用的资源都调动了一遍,其中不乏荀云礼那部分重合的。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最后只说了句:“一定要照顾好我姐姐…姐夫!”
荀云礼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机翼划破长空,她踏上了返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