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也变成了一个傻子
24.
和许愿道别回到教室门口时，家长会刚结束，班主任简单叮嘱两句后就放了学。
付江江要带回家的东西早上就已经收拾好，所以一下课就能走，出门前付江江起身看了眼，来往有家长打招呼，她妈妈神色如常，笑容得体。
刚走到她旁边，班主任把她们喊住，带到了办公室，认认真真地解释分析了这次考试的难度，分析了她的综合水平。
最后委婉指出：“……应试考试看能力看运气也看心态，题出成什么样确实不是个人可以掌控的，付江江同学基础扎实平时学习也很认真，像我们做家长做老师的都应该对她放心，过高的要求会给孩子压力，有时候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她妈妈应了几声。
谈话进行得很顺利。
走出校门坐上车后，她妈妈说：“这次考试的情况我也了解了，老师帮你说的话我也知道了，但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次的考试过去了，咱们就不说了。
泉城那边假期有老师办补习班，补数理化的，教课的老师你外公认识，我也给你报了，钱都是其次，主要是希望你进步……”
付江江看着窗外浸了雪的矮灌木丛，看着它飞快地倒退、倒退。
好几秒后，她挪开视线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
“好。”
25.
正月初三，付江江过生日。
凌晨十二点时微信叮叮咚咚地响起来了，置顶消息栏的人发了一长串表情包，付江江翻了半天才看到许愿的生日祝福，聊了几句约好明天见面。
退出聊天框时，付江江看到了赵今越发过来的消息。
很简短的一句“生日快乐”。
发送时间是00-00
付江江撑着脑袋盯着这四个字看了一阵。
像人机。
整个念头刚浮现出来两秒，聊天页面开始叮咚叮咚地炸消息。
付江江回了几条发现跟不上节奏后：“……”
要不还是转人机吧。
这么想着，嘴角却不自觉地翘起来。
26.
正月十五补课结束后，回家待了一天后附中开学了。
开学选座位时，付江江路过办公室门口，听到班主任和宝哥在说话。
“那小子天天和我闹呢，说我六亲不认就针对他一个人，回去还和他妈妈告状说在黑板底下坐了一年了眼睛快斜视了，为什么让他坐讲台底下他心里没点儿数？真想给他教室外面安个桌儿啊……”
付江江没来由的想笑。
宝哥笑了声：“算了，那人家也考到前头了，让他选吧，就和他说一有人举报他干扰其他人就立马把他拎到前头了……”
等到选座位时，他周边的座位都已经被占满。
付江江神色如常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心里想着，希望下次能考得好点。
27.
说不清是厚积薄发还是单纯的运气好，高二第二学期的月考分班考她发挥得都很好。
分班考选座位，她走进教室时教室里只有几个人，他旁边的座位也空着，刚站到门口，赵今越朝她挥手，示意她坐他旁边。
付江江心口一跳，手脚不受控制一样地朝他走去。
坐下时朝他看了一眼，赵今越指了指他身后的人说：“他说一会儿许愿很可能能坐这里，怎么样够意思吧，直接就喊你过来了。”
听到这话，后桌的江沉月抬眼看了他一眼，没反驳。
付江江点头道了声谢。
既开心又失落。
28.
一轮复习期间两人一直是同桌，赵今越话很碎，讲题却逻辑清晰直指要害，讲得通俗易懂。
一轮复习期间大考小考不断。
他的成绩四平八稳，她的成绩上下起伏，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心情郁结时听他一直念念叨叨地说废话情绪就会变得好起来。
更别提旁边他们还坐着许愿。
付江江每天都能听到一堆彩虹屁。
“文曲星下凡……”
“悟性奇高……”
付江江一度觉得她快飘了——
被他们俩吹的。
29.
市一模结束之后，老师让写目标院校。
付江江没犹豫，提笔在便笺纸上写上“江城大学”。
后面贴便签的人太多了，付江江就先出去接了杯水，回来时经过他的座位，无意间瞥见他的便笺纸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
江城大学。
目光还没来得及挪开，有人站到了她的身边，说：“诶，好巧，咱俩都想考江大。”
付江江抬眼，目光与他对上。
她听见他说：“那我们一起考江大。”
她怔了两秒没说话。
赵今越似乎试图说服她：“你看江城离得那么远，咱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付江江说：“好。”
赵今越停顿了一下，迟钝地反应过来，像是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样笑着说：“诶，你同意了？”
周围同学用揶揄的目光看过来。
但付江江还是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嗯。”
贴完便签，看着两个写着“江城大学”的便签，付江江不由得觉得刚刚的对话有些好笑——
她觉得，她也变成了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