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月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她窝在沙发上蜷成一团,柔软的发丝垂下来遮了小半张脸,只露出来红润的唇和半截白皙的下巴。
而沙发对面的门还紧关着。
江沉月反应过来,他忘了告诉她门关着是为了隔音了。
江沉月又擦了擦头发上的水,将卧室的门敞开后折回沙发边抱她。
刚站起来就发现身前的脑袋侧了侧。
他没停,继续往卧室走,问:“把你吵醒了?”
怀里的人明显还没清醒。
好几秒没动作,也没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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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一睡醒总有几秒钟大脑处于宕机状态,她还在慢慢适应环境,忽然感觉锁骨处一凉。
凉意刺激的她清醒了几分。
她下意识低头,这时,又一滴水滴在锁骨处。
并且顺着锁骨向下滑去。
她抬眼,看见江沉月微湿的发才反应过来那水滴是他头发上的。
他刚洗完澡,眸色清润明亮,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极浅,意外的好闻,和她身上的味道重叠。
这时,她已经被他放在床上了。
床上的床单换了新,成了浅灰色。
江沉月看着她愣神的样子笑了下,亲了亲她额头,“晚安。”
许愿莫名感觉喉间干涩。
“晚安。”
“嗯。”
他关灯后阖上门出去,许愿终于回过神来,脑袋埋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滚了两下之后又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床。
更、冷静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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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很大,所有的声音都像被阻隔在雪幕之外,非常安静。
客厅也很安静。
可许愿还是磨蹭了好久才睡着,奇怪的是晚上睡得那么晚,第二天醒得却格外的早,6:43就醒了。
拉开窗帘一看,室外的雪已经停了,天色蒙蒙亮。
许愿下床准备去厨房接口水喝。
刚打开卧室门,就看见了睡在沙发上的人。
这个沙发其实不小,坐五六个人都绰绰有余,但他个子高,所以这么躺在沙发给人一种逼仄的感觉。
许愿改了主意,慢慢靠近他。
客厅的窗户仍旧拉着,密不透风,只有从卧室漫射过来的光撒在他脸上,勾勒着他模糊的轮廓。
但许愿凑近了就能看得清一点。
江沉月侧卧着,恰巧朝向沙发这一侧,她蹲下来时视线恰与他平齐。
他的睫毛浓密纤长,眉目舒展,明明已经睡着,明明没什么表情,却依旧给人一种冷淡疏离的感觉。
江沉月的脑袋枕在灰色的枕头上,衬得肤色更白,黑色头发异常柔软。
许愿动了动指尖,蠢蠢欲动,但还是怕把他吵醒,没敢有其他动作。
看了几秒钟后,许愿笑了一下,起身去厨房倒水喝。
许愿端着水杯出来时,沙发上的人已经坐直,脑后的头发有些炸毛,竖起来一些,听到她的脚步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眉眼温和起来。
但因为脑后翘起来的那几根毛而显得有些呆。
许愿难得见他这个样子。
一下子笑弯了眼。
顿时心生一计。
许愿端着水杯走过去,问:“温水,喝吗?”
江沉月接过水:“嗯。”
趁着他接水,许愿另一只手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发现手感果然很好。
摸起来蓬松柔软,但发质也不错。
许愿对上江沉月看过来的目光也不怵,笑问:“你知道吗?咱们还做同桌的时候我很想摸你脑袋来着。”
江沉月笑:“怎么没摸?”
“不敢啊。”许愿理所当然,下一秒又笑,“不过现在敢了,所以要多摸两次,补足一下遗憾。”
江沉月笑,手腕一动将她捞进怀里。
许愿不明所以:“嗯?”
下一秒,耳廓有热气一点点喷洒在上面,耳后瞬间麻了,她听见他笑着说:“补足一下我暗恋你时的遗憾。”
许愿没忍住笑出声。
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问:“江沉月,你脑袋后面翘起来几根毛了。”
“嗯。”
昨晚怕用吹风机吵醒她,只拿毛巾擦了擦,应该是头发没干睡着时压的。
下一秒,听到她憋着笑说:
“好可爱。”
江沉月第一次听这个词用在他身上。
但也没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