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羲国,还是大虞朝,依旧在新历六十六年夏的六月初五。
同样的初夜。
还是在那栋位于顺天府广阳郡,广阳区,银河路南苑小区的居民楼。
“乒……乓……”
“嘭……啪!”
“咕噜噜噜噜……”
一阵乱七八糟惹人心烦的杂音响起。
在这间堆满乱七八糟杂物的房间,有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青年男人。
墙上挂着铁剑,桌上摆着古琴,嘴里咽着酒水,床下窝着颓人,地上滚着酒瓶,心里流着离别泪。
“唔……哈……”
张舒俊嘴里发着低吟,一派颓唐气色。
张舒俊抬起手,草草地抓了抓凌乱蓬松的头发。
“嗯……”伸了伸酸麻的腿,张舒俊摸到了床头柜上放的烟,把烟叼在嘴里,翻手又从枕头边,摸到了那个陪了他好几年的煤油打火机。
“啪。”一声轻响,豆大的火苗,跳跃着照亮了一小片光,显得是那么活泼,那么开朗。
一点也不符合这屋里,现在的低沉哀怨的气氛。
昏暗的房间里,这朵火花是唯一的亮色,张舒俊盯着这跃动的火苗,一时间有些失神。
嘴里轻声吟唱着自己编的一段小曲:
“最是岁月难留,最是遗恨悠悠。看不尽春花秋水月满楼,说不完前尘旧梦往日羞。
明镜里青丝争惹霜染就,妆台上桃粉怎堪红颜瘦。等不到良人凭云传雁字,空依着柴扉青梅嗅。
冷落了金鹧鸪,凉薄了桂花酒。只盼得肝肠啊,寸断在那芳草萋萋白苹洲。”
“咳咳……”辛辣的烟草,狠狠刺激着咽喉,猩红的双眼迷失在浓浓的烟雾里。
小小的出租房里,充满了呛人的烟味。
而沉醉在失恋的伤痛,和酒精的麻痹里的张舒俊所弹出去的烟灰,正悄悄地引燃了写字台下,洒落一地的稿纸。
张舒俊闭上眼睛了!
火苗,悄悄的起来了!
张舒俊又睁开眼睛了。
“嗯哼?不好!”
张舒俊发出一声闷哼,不好,要起火了!
诶嘿?
这景象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呢?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再不灭火,一会儿就出事啦!
张舒俊踉踉跄跄的起身,一股劲儿,搬起窗台上的鱼缸就往地上倒去。
“哗”
鱼缸里的水倒在地上,直接将刚刚起了苗头的火花浇灭了。
“嗯!”
我去,劲儿使大了,扥着胳膊的大筋了。
张舒俊放下鱼缸,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胳膊,舒缓着肌肉拉伤产生的痛感。
“我……这是又回来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乱糟糟的屋子,张舒俊一屁股坐到床上。
顾不得脏兮兮的裤子,在床单上留下脏兮兮的印子,张舒俊揉着脑袋,茫然的环顾着周边的环境。
“我不是在从秣陵回家的路上,撞车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出租屋!我又回到当初了?”
“我是重生了?还是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对了,还有璇玑!合成!袁媛、丹芸、李雪、温柔、蝶舞……”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试试不就知道了!
张舒俊哆哆嗦嗦的从胸前掏出一方玉牌,一咬牙,把中指指尖咬破,挤出几滴血来,滴到玉牌牌上。
“……”
没有动静啊!
璇玑呢?
看来,自己果真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吧?
也对,这世界上哪有那么玄乎的事儿啊!
就在张舒俊摩挲着玉牌喃喃自语的时候,一道久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叮咚,璇玑为您服务,主人!”
“璇玑检测报告:主人体征平稳,但情绪低落不够稳定。目前璇玑储存能量相对充沛,合成功能可以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