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身子?”
德妃沉着脸,冷声道:
“这桩桩件件,本宫都给胤禛记着。
日后若是有机会,本宫定然让胤禛这个逆子好看!”
吉福神色恭敬地敷衍了两句,接着走到德妃身后给她按脑袋。
乾清宫。
得知胤祥去胤禛府上的康熙眯着眼思忖半晌后,沉声吩咐道:
“梁九功,把盯着十三阿哥的人撤回来吧。”
“奴才遵旨。”
梁九功不太理解皇上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他把这事记在心里,打算暗中告知太子爷。
原本年过半百的他是不打算参与众位皇子争储之事的,尤其是皇上当面警告过他。
可他看着长大的太子爷实在是太让他心疼了啊。
太子爷先是以窥探帝踪的罪名被皇上废掉,如今好不容易被皇上复立,皇上却又三番五次地试探太子是否有谋反之心。
他实在是不忍心冷眼看着太子爷孤立无援。
康熙垂眸斜楞了眼愣神的梁九功,轻声咳嗽了两声。
梁九功缓过神,后背瞬间起了冷汗。
他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扬手给了自己两耳光后,起身小心翼翼地给康熙添了添茶。
康熙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没多计较梁九功御前失仪的事。
二月底。
康熙带着胤祉、胤祺、胤佑、胤禩、胤禟、胤?、胤祥和胤禵巡幸五台山。
胤禛留京协助太子监国。
康熙前脚刚走,后脚胤禛就被叫到毓庆宫了。
“四弟,孤记得上次孤单独宴请你,还是在两三年前。”
胤礽想起梁九功和幕僚的建议,暂时压下对胤禛的不待见,放柔音色道:
“眨眼间,日子过去这么久了。”
“太子爷事务繁忙,臣弟不敢贸然打扰。”
胤禛略微低了低头,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知太子爷今日找臣弟来,有何吩咐?”
胤礽见胤禛如此不识抬举,眼里快速闪过恼怒。
若不是梁九功和幕僚说老四能劝说皇阿玛释放十三弟,是个有胆有识的能臣,交好他比交恶更有用处,他才不会自甘堕落地说些假仁假义的话。
“什么吩咐不吩咐的。”
胤礽假惺惺地笑了笑,放缓语速道:
“四弟,以往孤与你有些误会,你别往心里去。
日后若是你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孤。
再怎么说,孤也是你兄长。”
“臣弟遵命。”
胤禛随口应下,压根没把太子的话放在心上。
虽说不知太子抽了什么风,突然开始慈眉善目起来。
但以太子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他敢保证太子爷没安好心。
胤礽垂眸扫了眼胤禛的冷脸,有心多说两句暖心话拉拢胤禛。
但几经犹豫下,他终究是拉不下脸面。
毕竟,幼时的胤禛可是他抬脚就能踹的人。
胤禛佯装没看出胤礽脸上的纠结,他神情自若地用着眼前的膳食,默道:
毓庆宫的饭菜还是没有雍亲王府的好吃。
胤礽见状,当即决定不再说话了。
老四都端起他毓庆宫的饭碗用膳了,以后若是不听他的吩咐行事,他定要把胤禛的碗砸了。
胤禛借着夹菜的间隙,瞥了眼胤礽上扬的嘴角,稍稍思索了下,便明白了胤礽的意思。
他拿着筷子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下,接着面色如常地吃了口菜。
他想,太子爷大概不知,端起别人的饭碗吃饭不止有为人马卒的含义,还有抢人饭碗的意思。
而他,想的正好是抢太子的饭碗。
三月。
康熙回京。
胤禩和胤祥因随驾途中表现良好,康熙重新给两人派了差事。
四月。
康熙下旨调萧永藻任吏部尚书,王掞任兵部尚书。
胤祥得知此事后,满眼歉疚地对怀有身孕的兆佳氏道:
“福晋,对不起,兆佳大人是被我连累了。”
“爷,您别这么说。”
兆佳氏拉过胤祥的手,柔声道:
“臣妾的阿玛本就年事已高,如今皇阿玛准许阿玛以病乞休,使阿玛能在家颐养天年,是阿玛的福气。”
胤祥用手摸了摸兆佳氏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缓声道:
“能娶到你这般善解人意的福晋,是我的福分。”
“臣妾能嫁给爷,才是臣妾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兆佳氏把手放在胤祥的手上面,抬眸笑眯眯地望着他。
胤祥目光柔和地盯着兆佳氏和她的肚子,温声细语地跟兆佳氏商量,等孩子出生后,他这个做阿玛的该怎么更好地教孩子?
五月初五,归化城。
林棠刚洗漱完,根扎布多尔济便带着两个小女孩进来了。
“额吉。”
根扎布多尔济给林棠行了个礼,笑嘻嘻地问道:“今日端午节,早膳我们是不是要吃粽子和鸡蛋啊?”
“是啊。”
林棠眉眼弯弯地看着面前的三个孩子,柔声嘱咐道:
“不过,粽子吃多了容易积食,图雅和兰娜太小,还不能吃。”
图雅是温恪公主生下的双胞胎中大格格的名字,意为聪明和睿智。
兰娜是小格格的名字,意为蓝色,在蒙古族里代表幸运。
“额吉,我知道了。”
根扎布多尔济偏头看了两眼图雅和兰娜,点了点头道:
“我会看着妹妹们的,也会管住自己的。”
“好。”
林棠示意奶嬷嬷抱起走路走的摇摇晃晃的兰娜,带着根扎布多尔济和图娜朝用膳的屋子走去。
走到半路时,刚好碰到找过来的温恪公主。
温恪公主走到林棠身旁,犹豫了片刻,道:
“四姐,等用完膳,我有话想跟你说。”
“怎么了?”
林棠微微皱起眉头,面色担忧地看向温恪公主。
温恪公主轻轻摇了摇头,坚持让林棠先去用膳。
林棠只好压下心里的担心和焦急,带着他们先去用膳。
早膳过后。
林棠打发根扎布多尔济带图雅和兰娜去玩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八妹,到底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