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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十。

敦多布多尔济盯着察珲多尔济喝完药,正要去处理部落上的事时,察珲多尔济叫住他道:“敦多布多尔济,你回清水县吧。”

“欧沃……”

敦多布多尔济张嘴要拒绝。

察珲多尔济摆手道: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已经没事了。

公主顾念我这个老头子,派大夫来看我不说,又送来了许多粮食和药材。

我也不能自私地把你留在这,让你不顾公主和未出世的孩子啊。”

“欧沃,我再待三日吧。”

敦多布多尔济沉默了半晌,低声道:

“三日后,等戴季给您复完诊,我再回去。

这三日里,您把所有的公务都交给我吧。

我打算教教四叔,再把巴特尔和巴图鲁留下,让他们三个协助您管事。”

“你看着安排吧。”

察珲多尔济叹了口气,没像往常那样让敦多布多尔济也教教他二叔和三叔。

自从他知道他病危时,老三找了个巫医想给他做法看病,老二跟老三在他的蒙古包前打了一架后,察珲多尔济就对这两个儿子彻底死心了。

他原本也没指望他们能多担忧他,可有不眠不休地照顾他两三日的敦多布多尔济在跟前,察珲多尔济不由自主地会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

这一对比,他觉得养儿子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他还不如把养儿子的钱和精力省下来,给敦多布多尔济和他的重孙。

最起码,敦多布多尔济是真心实意地担心他。

他的重孙未来也有可能把他们这一脉发扬光大。

敦多布多尔济猜到了察珲多尔济的想法,他对此乐见其成。

要知道,若不是欧沃在后面总包庇他二叔和三叔,他早就把他们打怵了。

三日后。

戴季检查完察珲多尔济的身子,笑着道:

“可汗,您再好好养上三五年,指不定还能看到您重孙子娶妻生子。”

“那我可要借你吉言了。”

念在戴季是公主手下的人的份上,察珲多尔济很给面子地笑道:

“这段日子,还要多谢戴大夫帮我看病了。”

“可汗折煞草民了。”

戴季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道:

“草民也是听公主和额附的命令办事。”

“公主的命令是公主的命令,戴大夫治好了我,我应当表示些心意。”

察珲多尔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示意敦多布多尔济递给戴季。

敦多布多尔济看清上面的面额后,挑了挑眉,顺手塞到戴季的手里。

“戴大夫,不用推辞,拿着吧。”

“这……”

戴季低眸看了眼手里的一万两银票,朗声道谢后转身离开。

察珲多尔济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想说话的敦多布多尔济,道:

“有话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欧沃,公主派来的大夫救了您,您是不是也该向公主表示表示心意?”

“啧。”

察珲多尔济咂了咂舌,吐出嘴里的茶叶,从袖子里掏出准备好的十张银票递给他,道:

“这十万两银子是我给公主的一点心意。

你让公主想买什么便买什么吧,不够,我这里还有。”

“好啊。”

敦多布多尔济眨了眨眼,似是没想到察珲多尔济这次竟然这么大方。

察珲多尔济看出了敦多布多尔济眼里的疑惑,他没好气地伸手拍了拍敦多布多尔济的脑袋,提醒道:

“公主怀的孩子是咱们家的子孙,你可千万不能惹公主生气啊。”

“欧沃,你怎么会这么想?”

敦多布多尔济退后一步,贱兮兮地道:

“我就算是惹您生气,也不会惹公主生气的。”

“……滚吧。”

察珲多尔济抄起榻上的枕头,朝敦多布多尔济砸去。

敦多布多尔济利落地接过,把它放回原位后,道:

“欧沃,等公主生下孩子,我让巴图来给您报信。

您好好养身子,有什么事都交代给我四叔和巴特尔、巴图鲁他们三个做。

我会不定时地回来看您和管部落的事,若是您不听医嘱,那我就不让您见孩子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察珲多尔济佯装不耐烦地打断他后,压了压翘起的嘴角,口是心非地道:

“怎么比我这个老头还啰嗦?

赶紧走吧!”

“好。”

敦多布多尔济收好察珲多尔济给他的银票,转身去了他二叔和他三叔的蒙古包里。

前些日子打的伤快好了,他得再去给他们补补,免得他们痴心妄想地想搞事。

半个时辰后。

敦多布多尔济带着几个护卫,策马离开。

他二叔和三叔派人哭哭啼啼地去找察珲多尔济告状,巴特尔直接把人拦在门外,打了一顿给扔回去了。

察珲多尔济从来看他的侍妾嘴里得知此事后,只淡淡地开口表示:“我知道了。”

(?ˉ??ˉ??)

紫禁城。

康熙想起这段时日他与太子别别扭扭的相处,心里不舒服极了。

明明他这个做阿玛的忍下了所有的怒气,半句都没骂保成。

保成却给他甩脸色,整日里除了板着脸陪他批折子外,不肯对他笑一下。

康熙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骂保成的心了,他命胤禔、胤祉、胤禛、胤禩、胤禟、胤?、胤祥收拾东西,跟他一起去西巡。

太子得知此事后,心里更生康熙的气了。

表面上他这个太子次次留京都是为了监国,但皇阿玛在那坐着,他这个太子说的话能有几分信服力?

尤其是当朝廷官员对他的命令不满,特意去信请示皇阿玛时,胤礽觉得愤懑至极。

什么都要皇阿玛做主,那他这个太子还监国干嘛啊?

去感受朝臣百官对他的阳奉阴违吗?

毓庆宫的幕僚看出了太子的想法,他建议胤礽去跟皇上服个软,索额图的事就能轻飘飘地揭过去,文武百官也不敢再随意不听话了。

但胤礽梗着脖子拒绝了。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向皇阿玛道歉。

在他心里,索额图明明不至于才监禁到九月就死了的,可皇阿玛铁了心要索额图的命。

“太子爷,在皇上看来,您是他一手养出来的孩子。”

幕僚见胤礽死活不同意,为了防止胤礽发疯把他打杀了,他硬着头皮进言道:

“可您为了索额图再三触怒皇上,会让皇上觉得,在您心里,他还比不上索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