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笑着,慧英和坚石回来了。慧英看了坚石一眼。坚石便来帮细浪做饭。
细浪出来,慧英正在洗脸。洗完脸,慧英拉着细浪,来到她的房间。
“老七找你啥事?”慧英问。
“没事,就是想我了。”细浪笑着说。
“不想老七挨揍,你就说实话。”慧英说。
这一招果然管用,细浪疑惑地看着慧英。半天,吞吐说:“弟弟不让说。”
“他不让说,你就不说了?他才十八,你都二十三了。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慧英训斥说。
“他不知道看了些啥书,说男女之间的事。就来找我试试。”细浪深思半天,说。
“你们试了?”慧英问。
细浪把毛巾拿给慧英看。
“没有其他的事?”慧英不相信地问。
“这件事还不算大啊!娘,我是非弟弟不嫁的。要是弟弟不娶我,我就和弟弟生个孩子,我们娘俩过。”细浪说。
“你这些小心眼我都看出来了,能瞒过你妗子、你大姨的眼睛。只能等机会。这就看你的命了。”慧英叹口气说。
“我想,我有了弟弟的孩子,妗子就是不认我,她也得认自己的孙子不是?”细浪兴奋地说。
“可我从老七的眼睛里,看出了害怕。他来找你试试,就害怕了?六妮,你可不能害了老七!”慧英说。
“娘,我咋害弟弟呢!可是这件事,我是发了誓的。”细浪说。
慧英长舒一口气,说:“说吧,啥事?”
细浪无奈,从被子里,拿出木盒。看到木盒,慧英吓了一跳,问:“老七拿来的?”
细浪见慧英脸色都变了,心里更是恐惧,忙点点头,问:“娘,弟弟没事吧?”
“里面是啥?”慧英问。
“五十块银元。”细浪说。
“老七咋说?”慧英问。
“让我保管着。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细浪说。
“那你就保管着吧!”
说罢,慧英走了出去。
坚石、乌蒙炒好菜,细浪已经摆上了酒杯。看到酒杯,乌蒙突然想起没有给姑带酒来。
“姑,谷城老窖算不算好酒?”乌蒙问。
“当然算了。这是老辈子传下来的酒。我记的小时候,只有来了贵客,才喝这个酒呢!”慧英说。
“是嘛,我前几天去谷城,朋友送我一些。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一捆来。”乌蒙说。
“你去谷城做啥?”细浪问。
“还不是收购站的事嘛!我娘让我建在老嘎洼。老嘎洼能陷进人去的沼泽就有四个,小的还有很多。我到谷城,让我朋友想办法去了。”乌蒙说。
“老嘎洼?哪个地方咋能够建收购站?会死人的。”慧英说。
“想出办法没有?”细浪问。
“想出来了。铺铁轨。在沼泽的两边,铺上铁轨。铁轨上面是带轮子的木筏子。麦秸啊,芦苇啊,放在上面,前面一个人,后面一个人,撑着竹竿,从箕尾湖运到造纸厂。”乌蒙说。
“这办法你想出来的?”慧英惊诧地看着乌蒙,问。
“我和我娘去小咸村,看见庸河上,有人用汽车内胎铺上木板做成船,人站在上面打鱼,就想出了这个办法。”乌蒙说。
“娘,我说弟弟聪明吧?”细浪高兴地说。
“《红楼梦》中咋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慧英说。
细浪顿时明白慧英有所指,连忙说:“那收购站建成了,我去做会计!”
“你做啥会计,直接当站长。”乌蒙笑着说。
细浪哈哈笑了起来。
“我记得老嘎洼好大一片啊,那是多少亩地?”慧英问。
“540亩。一亩地一毛钱,一年54元,我交了十年的租赁费。”乌蒙笑着说。
“租赁费倒是不贵,可把它建起来,没个三万五万的不够啊!老七,你上哪抓这么多钱去?”坚石说。
“给六哥建的收购站,这钱当然是六哥出。这还用问?”细浪不以为然地说。
“咋会用这么多钱?”乌蒙问。
“你又盖房子又铺铁轨的,咋着也得五万。”坚石说。
“我朋友联系的谷城二建。给我盖20间办公室,铺20条铁轨,做160个木筏子。全部给我建完,他们要了两千八百元。”乌蒙说。
“两千八?啥朋友这么帮忙?”坚石不相信地问。
“弟弟,你朋友是干啥的?”细浪问。
“谷城公路局的办公室主任。”乌蒙说。
慧英笑了,说:“人家帮你呢!记住人家的恩情,一辈子不能忘。”
“可我只跟六哥要了两千八,那我不亏了。”乌蒙遗憾的说。
慧英、坚石哈哈笑了起来。
“没事,我帮你去要。咋着,他也得再给咱三万。”细浪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三万要来,你留下一万五,给我一万五就行!”乌蒙说。
“我留下一万就行。不过,那20间办公室,单独留出五间来,我自己住。”细浪说。
“你在哪里住啥?荒坡野地的?不怕有鬼?”乌蒙说。
“鬼有啥可怕的?我带本《聊斋》去。要是遇到鬼啊,仙啊,我就和他们一同看。问问他们,蒲松龄写的对不对?”细浪说。
“你先让他们给你治好老腰病!别说背我累的。”乌蒙说。
“我腰疼,就是背你累的嘛,不认账了?”细浪看着乌蒙说。
“认账认账,要不,你一会又腰疼了。”乌蒙说。
慧英、坚石哈哈笑了起来。
喝完酒,吃完饭,乌蒙开始收拾碗筷。
“陪着你姑说话吧,这些活我来。”坚石说。
慧英起身,从里屋拿出一千元钱来,交给乌蒙。乌蒙茫然地看着慧英。
“长大了,做事情了,手里不能没有钱!可惜姑只能给你这些。”慧英说。
“姑,我不缺钱的,我有钱。我七百元钱买的拖拉机,转手卖给六哥,他给了我两千五。”说着,乌蒙嘿嘿笑了起来。
“这还亏着呢!拖拉机真卖给六哥了?”细浪有些遗憾地说。
“我又一千元钱买了一台。如果他还要,我还跟他要两千五!”乌蒙笑着说。
“再要也不给他了,留着咱自己用呢!秋天就来帮我拉玉米。用小车推,累死我了。”细浪说。
“那今年你不用管了,这些活算我的。”乌蒙说。
“是陪姑喝茶,还是去睡会晌觉?”慧英说。
“娘,还是睡晌觉吧,下午又没事,睡完晌觉再喝茶吧。”细浪说。
“我还是想陪着姑喝茶。”乌蒙说。
“你姑不累啊?”细浪说。
“去吧去吧,起晌了再陪我喝茶。”慧英说。
细浪像得到赦令,拉着乌蒙来到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