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9月12日 星期日 阴
乌蒙早晨起来,去挑水做饭。
“昨晚上,到底啥事?”云英过来,轻声问。
“我从能顾家回来,快到咱家门口的时候,从槐树上,有个白色的东西跳下来,逃走了。”乌蒙将昨晚想好的说辞,讲给云英。
“不是白狸猫吧?你看清了吗?”云英问。
“好像比狸猫大。所以吓坏了。”乌蒙说。
“是不是累的?这些日子来,难为你了。要不歇息两天吧,拳也先不练了。”云英说。
“那咋行?拳还是要练的。娘,制钱我能夹住了。”乌蒙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说。
“吃饭的时候,告诉万三。”云英说。
吃饭的时候,乌蒙把夹住制钱的事,告诉万三。万三惊诧不已,直说乌蒙进步很快,可以换黄豆粒了。
“黄豆粒,咋挂在梁上?”乌蒙问。
“我把黄豆粒给你,你想办法。”万三笑着说。
吃完饭,乌蒙照常来万娜家练拳。家里,还是只有暮云。
“万娜呢?”乌蒙问。
“到燕草家去了,说学会计。”暮云说。
乌蒙应诺着,摆开架势。暮云又传授乌蒙两招。待乌蒙学会,让乌蒙来屋里说话。
“昨天晚上,你去白妤坟了?”暮云问。
“去了。可我等不到老奶,心里害怕,就跑回来了。”乌蒙说。
“河坝上有啥害怕的?莫非见到啥东西了?”暮云问。
“没有。就是那些虫叫,有些渗人。”乌蒙说。
“万娜问她姑的事。陈芝麻烂谷了,说起来,就很晚了。”暮云说。
“是群武的老姑讲的,说万娜长的像她姑。”乌蒙说。
“群武的老姑叫数梅,匠人胡同出去的。这个人装神弄鬼的,以后少和她说话。”暮云说。
乌蒙点点头,问:“老奶,今晚上,还去吗?”
暮云笑了,站起身来。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木盒来。交给乌蒙。
“打开看看。”暮云说。
乌蒙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块的银元。
“这是啥?”乌蒙没见过银元,疑惑地问。
“这就是银元,又叫袁大头。我师父临死的时候,就给我留下这些。现如今,我就把它交给你吧。”暮云说。
“老奶,我要这些东西做啥?还是留给万娜吧。”乌蒙笑着说。
“你也算我的弟子,答应保护万娜一辈子,我还留给万娜做啥?再说了,这些东西,留在手里没有用。你认识人多,想办法变成现钱。你们不是正缺钱吗?”暮云说。
“那咱们卖多少钱?”乌蒙问。
“我也不知道现在啥价了。能卖多少算多少吧。”暮云说。
“那我今天就去县城,找龙哥帮忙,尽量卖个好价钱。”乌蒙说。
“这件事……”暮云看着乌蒙说。
“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让第三个人知道。”乌蒙说。
暮云笑笑,说:“以后,夜里出门,遇见白色的东西,不要害怕。那是吉兆。若是遇见白狐、白蛇、白猪这些东西,预示着你发财。”
“真的吗?老奶,这是真的吗?”乌蒙高兴地问。
“反正老辈子就是这么说的。”暮云看着乌蒙,笑着说。
“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乌蒙把木盒装进挎包,与暮云告辞。
来到云英这边,乌蒙告诉云英,自己要去趟县城。
“开拖拉机去吗?”云英问。
“我骑自行车去。”乌蒙说。
云英点点头。乌蒙骑着自行车走了。
乌蒙没有从东风桥南拐去县城,而是一路直行来到芦坝。
慧英家的院门上挂着锁。乌蒙知道慧英一家下地去了,便问邻居。邻居告诉了慧英下地的地方,乌蒙骑车找来。
慧英、坚石、细浪正在拾棉花,见乌蒙来了,吃了一惊。慧英问:“出啥事了?”
“没出事,找我姐。”乌蒙说。
“六妮,老七找你!”慧英喊。
细浪背着棉花过来,问:“啥事?”
“回家说吧。”乌蒙说。
“你俩回去吧,先做着饭。我们拾完就回去。”慧英说。
细浪答应着,放下包袱,和乌蒙骑车回家。
回到家,来到细浪的房间。细浪一边洗脸,一边问:“和燕草吵架了?”
“没有。我下面疼。”乌蒙说。
“哪个下面?”细浪一边擦脸,一边问。
乌蒙解开腰带,退下裤子,说:“也不叫疼,就是难受。”
细浪的脸唰地红了,但很快镇定下来。忙过来,蹲下身子,查看着乌蒙的家伙什。
乌蒙的家伙什有了反应,细浪娇羞难耐。没有发现异常,细浪忙站起来问:“发生了啥事?它咋疼呢?”
“不能说。”乌蒙说。
“你不说啥事,姐咋知道?”细浪说。
“姐,我想和你来一次。”乌蒙说。
“那得快点。不然,让你姑看见,你就挨揍了。”
说着,细浪拉上窗帘,脱下裤子,把手中的毛巾放到身子底下,看着乌蒙。
乌蒙把衣服全脱光了,爬到床上,看着细浪。
细浪也看着乌蒙这赤裸的身体,内心忍不住一阵激动。她等待这一天,整整三年了!
二十岁那年,有人第一次给她提亲。出于害羞,她对母亲说,自己心里有人。母亲问他是谁?她却回答不出。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已经长大了。并且意识到,自己是个长大的姑娘。可嫁给谁呢?想来想去,她还是想到了乌蒙。那时,乌蒙正在读初中。母亲说乌蒙和燕草好,让她早死了这条心。
乌蒙和燕草好她是知道的。有时候乌蒙挨了打,就睡在燕草家,和燕草一个被窝。当乌蒙给自己讲这些的时候,她脸上虽挂着笑,但心里却是酸溜溜的……
这一天,终于来了。不能不说,这是上天的恩赐。
一番云雨过后,乌蒙顿感困惑。这次,自己一点也没感觉疼,反而非常舒服。他害怕了:自己真的遇到了白狐仙姑。
“告诉姐,到底发生了啥事?大热天的,你不会为这来吧?”细浪看着气喘吁吁的乌蒙,问。
“真的不能告诉你。”乌蒙说。
“姐从小背着你,到现在都腰疼。啥事不能告诉姐啊!”细浪问。
“这次来,有件大事要你来办。”乌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啥大事?”细浪也起来,边穿裤子,边问。
乌蒙从挎包里拿出木盒,打开让细浪看。
“这不是银元吗?你哪来的?”细浪惊悸地问。
“很值钱吗?”乌蒙问。
“他们说,一块能换六元钱呢!”细浪说。
“我把这些银元交给你,你替我保管好!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坚决不能让姑知道。”乌蒙说。
“我保证。可我藏到哪里?”
细浪寻看着屋子,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最后,把目光定在大衣柜上。
细浪抽出一床棉被,将木盒包在其中,放到最底层。这才长舒一口气。
“这床被子盖不着,没人动它的。”细浪说。
乌蒙点点头。
“你还没告诉我,这银元谁给你的?”细浪问。
“你不能问,还要把这件事快快忘掉。千万别像上次那样,说漏了嘴。”乌蒙说。
“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嘴吧!别让燕草再喊你葫芦瓢。”细浪说。
细浪拉开窗帘,打开门,拾掇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