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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七”身而上(二)

前院,让林嬷嬷觉得晚年有靠的七福晋,正带着两个贴身婢女,不顾胤佑意愿给他猛灌药。

“唔唔,咳咳咳,你,你给我灌了什么?这、这些又是什么?”

胤佑刚醒就被猛灌药,咳咳几声,忽觉自己已然无法动弹。

七福晋冷哼一声,“咚的”放下空了的药碗,用力扇了他十余个巴掌,“黄连呀!黄连味再苦,也比不了我自入府受你和贱人磋磨更苦。”

顶着满脸的巴掌印,胤佑好不容易喘过气,“咳咳咳,你,你,你竟敢……”

“我怎么不敢!”一顿“噼里啪啦”的扇巴掌声后,七福晋敛了怒意,快意地打量着被锁链捆住的胤佑,大喝一声,又是一巴掌。

“侧福晋那贱人,与你这薄幸郎,当真是天生一对。”

“你都敢宠妾灭妻,不满皇阿玛亲赐给你的福晋;

你还想将整座府和爵位给那女人生下的庶子,全然不顾祖宗规矩;

我,哈达纳喇氏·清韵,怎么就不敢有样学样!!”

顿了顿,七福晋拿起皮鞭就是一顿抽,细数多年来所有的委屈,“你我成婚那日,那贱人就诓你儿子病了,独留我一人洞房花烛。”

“那时起我就想,你非我良人,但圣旨赐婚,我也不奢求夫妻恩爱,更不愿与她争风吃醋。”

“如此退让之下,你我总能相敬如宾。结果呢?你一次次纵着她欺压我,管家权、福晋待遇、正妻颜面,你一个个任由她夺走,这便也罢了。”

“可我怀着你的骨肉,为你生育子嗣,就算你再心狠、再冷血,也总要顾忌孩子吧?”

“然而我为了弘旭在生死边缘徘徊之际,你在做什么?不惜顶撞嫂嫂,与亲弟弟打斗,也要舔着脸为她们开脱。”

“爱新觉罗·胤佑,我哈达那拉氏·清韵,不是嫁不出去了,才被塞给你的。”

“是皇阿玛,为了让你有个强大的妻族依靠,为了抬高你的身份,才千挑万选,让我这个家族代代有高官、与宗室联姻不断的贵女,嫁给你一个注定无法上位的皇子。”

“受委屈的,从来不是你,而是我。若我未曾被指婚,以我出身,嫁给谁不能琴瑟和鸣。”

一阵抽打后,胤佑整个人宛若被拆的七零八散的布偶一般,麻木地看向七福晋,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一个字。

伴随着一次次巴掌落下、皮鞭高举,七福晋生生将这些年的辛酸、悲愤、苦痛宣泄个干净。

胤佑越是逃避,越是不想听,七福晋越是兴奋,挑衅地挑起他的下巴,一字一句宛若寒冰利刃,刀刀割在胤佑心口。

“往后余生,我要你生不得人心,死不由你意,生死之间,尽由我掌控。”

“我要你以后,永远都只能雄伏人下,被迫履行身为丈夫的职责,但人前人后都无法再振夫纲。想给那贱人守身如玉,你做梦!

“我会让你儿孙满堂,我会让整个贝子府永远永远忘了那贱人的存在!”

“至于你愿不愿意,那不重要!”

话音刚落,绯红与青染处理好香炉,便陪着七福晋坐下,冷眼瞧着胤佑,满脸的不屑。

胤佑最初还能咬紧牙关不开口,后面理智涣散,当即破口大骂、胡乱指责起来,什么“你才是后来的”“我偏爱所爱之人有何错”,直到口干舌燥,再没了开口的力气。

见他全然没了抵抗力,三人才有了些许动作。

一边肆意挑动无法动弹的胤佑,一边将三福晋给的金疮药,涂满胤佑全身。

片刻后,胤佑全身皮肤泛起鲜红色,本就暴起的青筋更为凸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们……无耻,毒妇!!!”

七福晋倍觉悦耳,往日深埋于心的各种埋怨、矛盾、愤恨,在眼前人哀求、指责中宣泄一空,又坏心眼地收手,由着他无能狂吠。

几鞭子过后,胤佑再难出言,局面彻底被七福晋掌控后,才又落下一巴掌,厉声呵斥,“认清楚谁占主导,蠢货!!”

胤佑已然无法反驳,烛光摇曳,时不时阴影闪过,好似有只不羁的蛾子拍动薄翼,数次欲挣脱黑夜的束缚,脆弱的身躯却永远无法逃出黑暗掌控,纵使想要振翅向烛火冲去,也不过是徒然。

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落入屋内,七福晋沉声宣布,“以后,府上就多了两位庶福晋,你……乐不乐意,都得点头。”

“还有,碍于你目前只是贝子,今后你要么混吃等死,在府上为我们开枝散叶;

“要么就兢兢业业当差,争取早日让皇阿玛定下你淳郡王的爵位,也好方便她们抬位份!”

胤佑涣散的眼神中多了份怨毒,早已瘫软的他,只能用眼神宣泄自己的怒火,奈何……没有任何威慑力。

七福晋哼的笑出声,又是一巴掌下去,打的胤佑嘴角渗血也丝毫不在意,“你有说不的资格吗?我娘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废了侧福晋一家,也能暗中刨开那贱人的坟。”

“信不信我一下令,就能让她枯骨灰飞,撒入臭水沟,让你连祭奠都成奢望!”

“歹……毒!”

七福晋望着胤佑,寒声道:“当然,这都是跟你和她学的。没有你们二位,何来如今的我。”

“自你为那贱人开脱那日起,我就当自己丧夫了,你在我心里与死人无异。”

“要不是为了弘旭将来,要不是皇阿玛和母嫔在,早弄死你了。”

“千万别再试图惹怒我,否则,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些什么来!”

七福晋望了眼风中烛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取下红烛略微倾斜,黄豆大小的烛泪滴答落下。

“啊~”

胤佑不得已吞咽早已干涸的喉咙,用沙哑的嗓音发出微弱的喊声,“你……你毒妇……”

“是呀!我是毒妇,可不正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吗?”七福晋笑的疯癫,再度倾斜红烛,待胤佑再度叫喊之前,猛抽十来下,促使胤佑不得不痛呼声再度逼回胸腔。

“要是天下人知道,堂堂大清皇子,竟然被我们仨弱女子给……”

“哈哈哈哈,胤佑,不,你不配有名字,从今天开始,每晚你都只有一个名字——死瘸子,怎么样?”

胤佑满是绝望地闭上眼,七福晋看向心如死灰的胤佑,如地狱的母夜叉一般,笑的极为癫狂。

“装什么装,前面是我们逼迫你,后面……是谁‘哼哼啊啊啊’叫的起劲。死瘸子,我问你话呢,回答我,是谁?”

“你不肯听话是吧,那好呀,咱们就试试,到底是你嘴硬,还是烛火、鞭子更狠厉?!”

胤佑咬紧牙关,眼角不争气地留下两行屈辱的泪水,七福晋却停了手,缓步坐在桌前,示意婢女们继续后,长舒一口气,“长夜漫漫啊!”

胤佑目眦欲裂,恨不得掐死她们,但身前背后都是伤,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得任由旁人动作。

红烛忽的一横,跳跃的火焰下数滴烛泪再度落下。

这一次,胤佑却再也没法出声,呆呆地望向远处那恶毒的女人,心中纵使有滔天愤怒,也不得不咽下屈辱。

就着他绝望的眼神,七福晋心情愉悦地抿了口茶,笑眯眯地审视着胤佑受尽屈辱的场景,“你不是嘴硬吗?你不是对我心狠吗?你不是恨我和弘旭吗?”

“好啊,那就看看,到底谁能更狠!更恨!更怨!”

“从今往后的日日夜夜,咱们有的是时间探寻答案。”

“遇上你,是我的不幸,但自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噩梦!”

芙蓉帐内度春宵,红烛燃尽情不休,世间男女多怨侣,红颜一怒更甚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