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入世变成出世……”
白豌的口还没有停。
根本不等其细细解释,凌书墨便落在他的唇角边,一点点用力的辗转吮吸……
这,是一个极致缠绵深入的吻。
白豌只觉得凌书墨伸手抓住他,手指扣着后颈铁钳似的,半点都挣脱不开,居然直接从唇角吻到了脖颈。
好似比从前每一次都要用力,力道让人觉得有些乱糟糟的,让人唇齿都发麻。
以子辰那白日里含蓄又克制的作风,很少会这样。
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会亲?!
白豌蓦然抬头,回应的有些跟不上这深入的节奏,不可置信的看着凌书墨,试探性开口。
“你……是不是在生气?”
这还觉察不出就白瞎了亲密那么久。
这人吻里是什么情绪,随便尝一尝就感觉得到!
凌书墨一怔,停止低头含着对面人唇角,勾头细察神情。
四目相对,便是良久的贴近。
咫尺之间,他的眼神注视的极其紧,一寸寸仿佛要把白豌看的身上长满菇子。
明明人就在自己身边,这几个月却想念的不似人样。
“以前我试过,你不在我身边是什么样子,最后发现一点也接受不了。”
“不管是三年五载,三个月甚至是三个时辰。”
凌书墨好似恳切,迫得越来越近。
“而你醒来,却告诉我你看破了红尘?!”
下一刻,凌书墨便侧着头,定住对面人的身体,反反复复的辗转吮吸。
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白豌方才平静的脸立马染上了情绪,这辈子真是只有这个人才能如此啃自己。
他双手本能攀住对面人的肩膀,一面喘息一面笑:
“子辰,你何时变得这么笨了?是谁告诉你在寺庙修行就是看破红尘要出家了?”
“等……等,这佛门寺庙你胆子可别那么大……让我喘口气!”
“……”
饶得如此,凌书墨满腹疑虑地看着他,殷红的唇口似乎都在发烫。
紧接着,停下身来,将人圈在手臂里。
“可是你刚才的样子,很像是看破了红尘。”
凌书墨轻轻离开后,点头抱着这个人发出长长的叹息。
方才的白豌,眼神那般深沉凝重,仿佛对世间万物内不动心,平静细微。
半闭眼睛,看不到半点贪嗔痴念,内心执着。
他实在是怕,怕这人就这么舍了一切。
“对不住,你才刚醒,我不该这样……”
好半天,他只留下这样一句简短反省的话,甚至还有些犹豫的揉了揉白豌的肩膀,用力抱住。
白豌却是抬起头,稍稍在人肩头靠着,伸展了一下胳膊和腿:
“我说的入寺是带发修行,也不是要真的出家,你那么大反应?”
“我的头形状那么好看,当和尚不是太可惜了吗?”
然而,这故作调侃的话在对方那里根本起不到作用。
对面人重重地压住他,颔首:“说实话好吗?面对我,你什么都可以说。”
片刻后,白豌踌躇了半晌,贴近对面耳垂边:
“刚才亲的不错,以后可以都按照这个来!”
口无遮拦的老毛病还是没变……
凌书墨皱眉向后退开,侧着身子看他,双目之中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眼神,好似要借着这月光将自己吞下去。
白豌见这人难得都不知羞了,眼角不由自主一点一点地郑重起来。
他的确这次醒来后想通了许多,已经不再追求什么天下第一图,什么画圣。
终于正经!
“子辰,其实你可懂出世和入世的区别?”
白豌这时候静静注视,低头喃喃自语:
“从前我想过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或考宫廷画师,或画天下第一图,或画心之所向……”
“现在想想,都错了……”
凌书墨看着他,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豌点头:“恩师已逝,执念已消,再不受古人师造化,应求点画脱于凡俗。”
他从前虽看似散漫肆意,却都是带着目的表象,断不了孤傲。
此次的长久昏迷,使得他自觉清醒。
是时候放下从前所谓的执念和枷锁,包括对水,对恩师,对丹青,以及惧怕的过去。
凌书墨对上白豌的眼睛,只觉得这人的眼神幽深令人一颤。
四目相望。
白豌埋着头,从小到大见到的人群,生活便浮现出来。心里隐隐觉得,从前是在喧嚣中画的丹青人生。
那是不成熟的,追求表象的执着。
若是放下一切执念的丹青,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回答:放下才是得到。然后,便被自己吓到了。
因为,自己觉得放下胜过一切, 包括和子辰的情爱,和恩师的仇怨,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凌书墨一眼便看出这人思索万千,确定了这个人的思绪,手心渐渐握住,淡淡的:
“既然你做了决定,要留在这寺里修行,我便也留下。或者,觉得扰了你,我可以在山下陪着。”
“你……”白豌觉得心里都起了一层水雾。
“阿白。”凌书墨一脸郑重的抱着他,“若是你的心之所志,我必会支持你。只是……”
“你不要与红尘隔断,不要为了逃避!”
白豌沉默的看着他。
周围只剩月光下毫无秩序和章法的发丝在风中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