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被陆冀州带走的第三天。
她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自己身处在一座庄园内,庄园很大,但她却并不允许行走。
每天都被陆冀州关在卧房内,她试图逃走,却发现就连窗户都被陆冀州上了枷锁,想翻都翻不出去。
“叩叩叩——”
陆冀州极为绅士的敲了敲房门,见里头没有响动,便径直打开房门。
只见徐薇穿着一条深灰色针织长裙,长发披散在肩头,坐在床边凝望着外头的雪景。
陆冀州动作很轻,语气轻柔:“吃饭了小悦。”
他将端进来的饭食放在屋内的小桌上,蹲在桌边。
也不恼徐薇的默不作声,自言自语道:“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有糖醋小排、茄汁大虾、酸辣土豆丝......”
徐薇默然将视线转到小桌上,“我要出去。”
陆冀州:“......”
“好。”陆冀州把饭食往徐薇跟前推了推,“小悦乖乖把饭吃了,等会下午我陪你到院子里逛逛。”
“我在庄园里建了一个温室,里面种了很多花,你肯定喜欢,到时候你摘下来放屋里也好,晚上泡澡用也好......”
“陆冀州。”徐薇轻声道:“值得吗?”
沉默一瞬,陆冀州笑说:“只要小悦喜欢,那就值得。”
徐薇垂下眼,默默端起碗,小口小口吃起来。
吃完后陆冀州沉默的将残局收拾完,离开前还嘱咐让徐薇先睡个午觉,等睡醒后再带她去楼下走走。
徐薇哪儿还睡得着。
陆冀州没有强硬地软禁她,但她也不傻,要是强硬地反抗她,陆冀州对她或许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但,终归不是长远之计。
还是要尽快传递消息,好让程羡之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今年的冬天好似格外的冷,大雪已经飘了好几天,气温一日比一日低。
室内终日开着暖气,薄薄的针织裙子倒也不算冷,但徐薇还是找了件大衣套上。
只是不被允许出这栋房子,徐薇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未被上锁的房门。
房子内没有任何能和外界联系上的设备,这点徐薇在到这儿的第一天就确定了,唯一能和外界联系到的唯有陆冀州身上那台手机。
可想要拿到手机,谈何容易。
卧室内和走廊的气温差了好几度,为了不打草惊蛇,徐薇光脚站在楼板上,猛地瑟缩了一下。
楼内没有任何生气,甚至安静的有些可怕。
徐薇径直上楼,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陆冀州的说话声,听语气看上去对方和他说了个不那么好的消息。
“废物,让你放点烟雾弹都做不好,现在程羡之快要查到这儿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
“李狗七你最好安分点,别忘了你想要还在我手上,要是这事儿办不成,你这辈子都别再想见到她。”
陆冀州砰地将手机砸到桌面上。
他放出去的几个烟雾弹全被程羡之识破,现在竟是没办法出去。
这个地方本就是临时的藏匿点,迟早要被找到,还是得尽快走。
只要一离开京市,饶程羡之有多大能力,只要到了他的地盘,必死无疑。
——
掐着时间点,陆冀州敲响了二楼徐薇的房门。
温室建造在庄园的后花园里。
如陆冀州所说,里面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
花团锦簇,争奇斗艳,在冬日里能有这样一副景象,也算难得。
见徐薇从进来,眼神往绣球花那儿瞥了好几眼,陆冀州上前就把花儿摘下,递上前来。
徐薇垂下眼,没伸手接。
她并不特别喜爱,只是......
想到了丽水湾院里的绣球花。
丽水湾里的绣球花很好看很好看,她很喜欢。
只是现在看到陆冀州手中这朵,好似也就这样。
不知道是药物还是最近吃的少的缘故,徐薇没什么气力,索性就在里头的摇摇椅上坐了下来。
她抬眼望向陆冀州,男人从西装换回了花衬衫,一如往常接手陆氏前的打扮,她问:“陆冀州,为什么是我?”
陆冀州强硬的将手里的花塞进徐薇手里。
也不管地上的泥灰,拉了拉裤腿,大剌剌的在徐薇身侧的地上坐下。
“还记得你和虞姨刚来陆家的那年么?”
“......”
“三个月前我妈刚过世,是我一个人把她从医院带回家,带她去火化,抱着她的骨灰盒子放进墓地,三个月陆继国不闻不问,再次见到他是他带着你和虞姨回来那天,所以我当时对你的态度并不好......”
“......那天所有人都在庆祝新年到来,却没人记得那天是我妈的生日,只有你,偷偷从屋里面跑出来,给我塞了颗糖,告诉我新年应该开心点,还说我穿花衬衫很好看......”
徐薇:“......”
说实在的,徐薇并不能感同身受。
因为当时给陆冀州那颗糖的并不是她,而是虞悦。
重生后换了身体,继承了虞悦的记忆,但脑海中也并没有这些事的半分印记。
或许,虞悦自己也忘了。
“......老头子居然想把你嫁出去联姻,这怎么可以,可惜这些年一直放纵自己,我没办法和他抗衡,”陆冀州越说越激动,他迷恋的眼神在徐薇身上徘徊,紧握住了徐薇的手,“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想的,你明明...一定是他们俩逼你的!”
“没关系,现在他们两个只能躺在床上,我会救你出去的,我们马上就能走了。”
“小悦,我在m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那里的一切能够我们富足的过一辈子......”
陆冀州的话让徐薇的身体为之一颤。
她将手抽了出来,声音颤抖:“所以...那场车祸,是......”
答案在嘴边呼之欲出,但她不敢说。
陆冀州很快收敛了情绪,他抿了抿嘴,“抱歉小悦,虞姨的事情,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
徐薇起身。
她的耳朵充斥着嗡鸣声。
为人子女,就算再怎么...也不该要人性命。
她从头凉到脚,感觉血液都在倒流。
陆冀州的抱歉,可她却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歉意,哪怕一丝。
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陆冀州想要上前徐薇,却被她推开。
“小悦......”
徐薇一把拍开陆冀州的手,“不要叫我小悦,我不是虞悦!”
也不知哪儿来的劲儿,徐薇跑回了卧室,将门从里面反锁。
贴着门背,大口大口喘着气。
有怀疑过车祸的原因,可当真相血淋淋的从陆冀州口中道出时,徐薇还是难以接受。
卧房的门被人在外砰砰敲响。
“小悦,把门开开。”
“小悦,我知道你生气,你先把门开开,你听我和你解释。”
解释?
徐薇冷笑一声。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呢。
陆冀州无可奈何却又无法狠下心来,晚餐也是敲了敲门放在门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徐薇等会开门吃饭,和他生气是小,伤害自己身体事大。
不过这些话徐薇应当是听不见的。
她正在床上昏睡。
夜半。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与此同时昏睡许久的徐薇茫然起身。
陆冀州带着浑身的寒意跨步走来,往衣帽间拿了件厚实的棉衣就往徐薇身上套,然后一把将人从床上抱起。
徐薇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吓懵了,直到看到房门前那打翻了的晚餐,才挣扎着开口:“陆冀州你要带我去哪?”
“小悦安心跟我走,马上我们就可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