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三号。
昨日夜半,京市下了一场大雪。
白茫茫的积雪覆盖住路面,足足能到成年人的脚踝。
程羡之于二十三号上午九点二十三分下飞机,接到孙颖颖的电话。
徐薇失踪了。
二十二号,孙颖颖和徐薇约了晚餐,结果徐薇没如期赴约。
孙颖颖以为最近徐薇杂事缠身,直到一晚上都没收到消息,电话也持续关机中,才察觉到大事不妙。
恰逢程羡之出差,孙颖颖只好打给许璩让,哪知就这么凑巧,就连许璩让也不在京市,不得已又联系周季汀,又这么恰好......
频频联系不到人,孙颖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直到九点多才联系到刚下飞机的程羡之。
此时距离孙颖颖最后一次联系到徐薇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手机仍处于关机状态。
——
京郊一处废弃工厂。
徐薇被人捆着手脚,身上还穿着昨日的一身衣裳。
虞悦用了超量的药剂,徐薇过了一夜才转醒。
也不知这个工厂之前是做什么,满屋子都充斥着又酸又刺鼻的味道。
可惜徐薇是被封了嘴巴,而不是鼻子。
药效未过,脑子晕乎,刺鼻的味道却又在不停的刺激她清醒。
上辈子虞悦发疯将她火烧致死,这辈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薇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出去。
她整个人被绑在水泥柱上,腿上也被绳子绑着,无法动弹。
虞悦应当不在,至少从她醒来到现在还没看到人,也没听到任何声响。
绑她的是麻绳,算不上很粗,大概率可以磨断。
不知过了多久,徐薇有些没劲,麻绳也没如想象中般有一丝松动。
她的手僵得骨头发疼。
“嘎吱——”
刹车声破开废弃厂房的寂静,徐薇听见了开关车门的声音。
随后争吵声响起。
“你他妈疯了,把她关在这种地方。”
“怎么,你心疼啊?”虞悦讥讽。
“......”
“......”
“为什么要提前动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陆冀州压着怒气。
“我忍不了了,等等等......我都快疯了!靠人不如靠己,我们各自想要的,马上就可以得到,你难道不高兴吗?”
外面的争吵结束于陆冀州推开虞悦,虞悦冲着陆冀州的背影气急败坏怒骂结束。
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徐薇一早就闭上眼装作还未醒来的模样。
陆冀州利落的解开了将她绑在柱子上的麻绳,却并未解开绑着他手脚的绳。
腾空而起,徐薇被陆冀州抱起。
屋外的气温更冷些。
只听到匆匆的脚步声:“陆冀州你干什么!”
虞悦上手扒拉怀里的徐薇:“你不能带走她,万一她中途跑了,我们做的所有一切都功亏一篑。”
“不是我们,是你。”
陆冀州声音寒凉:“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在我到这里前,程羡之已经查到是你绑走了小悦,现在差不多也快到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承受程羡之的报复吧。”
一路上,徐薇躺在后座,看不到路上的情况,不知道陆冀州到底要带她去哪儿。
只知道过了许久许久......
车子停下,陆冀州并未第一时间下车。
“小悦,装了这么久,该醒了吧。”
徐薇甚至能察觉到陆冀州声音中的愉悦。
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悠悠睁眼,冷声问:“你带我到哪了?”
陆冀州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将人扛到肩上,大步往屋里头迈,“小悦妹妹不用考虑这些,你只需要知道,马上我们就可以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徐薇:“......”
——
果真如陆冀州所说,虞悦深圳还没跑出厂区,就被程羡之的人抓住。
虞悦被两个大高个按在椅子上,面前的程羡之褪去平时矜贵公子的形象,宛如一个刚从地狱爬上来的冷面阎王。
“放开我!”
保镖自不会让虞悦好过,力气大的让虞悦觉得肩膀处的骨头被人生生碾碎。
“程羡之你竟敢这样对我!”
昏暗的地下室,只有一盏时而闪烁的灯泡。
程羡之大半身子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虞小姐都敢绑架我妻子,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虞悦身体一僵。
“你知道我......”
男人上前两步。
虞悦彻底看清了程羡之的面色。
她身子颤了颤。
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程羡之,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对徐薇的态度却大相径庭。
明明长着同一张脸,凭什么所有人对她都没好脸色?
虞悦眼神闪烁。
陆冀州那个疯子带走了徐薇,他要是有点本事,程羡之这辈子都找不到徐薇。
她要徐薇和程羡之这辈子错过。
“你死了这条心吧。”
“呵......”
“啪啪啪——”程羡之鼓起掌,“真是敬佩虞小姐的勇气。”
“既然虞小姐送了我一份大礼,我也得回敬些什么不是。”
程羡之冲那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去。
虞悦见他走的这么干脆,反而有些慌乱,“你们要对我做什么,私自囚.禁公民是犯法的!”
程羡之并未被她的话恐吓,甚至都没放慢脚步。
终于——
“程羡之,你这么对我,难道这辈子都不想知道她在哪吗?!”虞悦抖着身子,喊得歇斯底里。
程羡之脚步微顿。
见此有用,虞悦欣喜,继续说:“我......我刚刚考虑了一下,我可以告诉你她的下落......”
程羡之转身瞧她:“你想要什么?”
“五千万,给我五千万,我就告诉你徐薇在哪。”
哪知结果却不如她预期所想。
程羡之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虞悦瞪大了眼睛。
“程羡之看来你也没那么爱她,程氏集团总裁,连区区五千万都不愿意出。是个伪善的男人。”
“真该让她看看,她爱的男人,她的丈夫,是多伪善的男人。”
程羡之侧头:“你真的知道她在哪吗?”
虞悦:“......人是我带走的,我当然知道她在哪。”
程羡之“呵呵”笑了声,只留下句:“你以为你联合陆冀州做的那些事儿我不清楚么?你放心,陆冀州现在和你一样。”
都是通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