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叹了口气,陈安遮掩住心绪,弹奏起欢快的旋律,为了生活费而努力着。
……
宛如指间流淌的流砂,时间悄然逝去。
随着时间推移,战音的身体渐渐复原,仅过了七个日日夜夜,她就已经脱离虚弱,不必陈安背负,能自由行走、自给自足。
与此同时,陈安践行诺言开始教授战音乐理和尘世常识。
战音的学习天赋如同愈伤般出众,只要陈安教过一次,她就无需再学,特别是音乐方面更是如此。短短十三日,陈安在琴艺方面已是无物可授。
如此学习效率,难道该说她是次元旅者的殊途同归,亦或天赋过人?
数日后,断桥之上。
背着古弦琴的战音望向陈安,微抿薄唇略显不安。
“陈安,你不陪我一起吗?”
“嗯,有事须处理。”
轻抚战音的头顶予以安慰,陈安温和说道:“琴已经学得很好了,尘世的道理我也已悉心相授,现在是检验你能力的时候了。”
“可是……我还是担心。”战音低着头,不愿与陈安对视,“一直以来都有你陪在我身边,如果只剩下我,我不相信自己可以。”
“说什么傻话呢,一百六十岁的大侠女,怎么还像小孩害怕黑暗一样呢。”
虽外貌青涩,战音实际已有百年修炼!
战音撅着嘴辩解:“我又不是这个世界之人,寿元悠长,在这里160岁只是你们世界的16岁呢。”
“在我们这里,16岁也并非孩童……好了,不说这些无趣之事。战音,你要奋发向前。”
陈安无奈叹气,微笑着对战音道,转身欲走。
然而并未离开。并非改变了主意,只因为他刚一转身就被战音紧紧拉住了衣角。
陈安无奈轻拍额头,回首看到偷偷挽住他衣摆的战音,真是哭笑不得。
明明独自穿越次元的强大女子,即使按年岁只有十六,也有了一百六十载的沉淀,还拥有神奇的法术,为何此时会像个离不开家长的小丫头?
仿佛感应到陈安的无奈,战音悄然松开手。双手负在身后,低垂首,踮起脚尖,战音轻声道:
“那、一个人的时候要小心哦,还有,我会很努力,不让您失望的。”
说罢,她抬头给了陈安一抹阳光灿烂的微笑,表明她一定会竭尽全力。
听毕战音略带颤抖的誓言,陈安望了一会儿她的笑脸,片刻后回应:“嗯,加油。”
言毕,他在战音注视下转离,踏上了征途。
目送他沉寂的背影,战音心底蓦然涌现一股沉甸甸的情绪。
手掌抚上胸襟,她歪过脑袋,自问:是……幻觉吗?
……
“多少诺言,反复萦绕
如同往昔,炼玄武馆的庭院繁喧不凡,弥漫着浓郁的元力之息。
静谧在院落一隅,陈安眸缝微启,默默扫过那些专心修炼的门徒,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品茗谈笑的馆主身旁,那里坐着一名拥有与言和相若发色的女子,长发披肩,素衣映雪,容貌虽与言和只有五分相似,但那种气质令人一目难忘。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言和的母亲?
默默观察良久,他的视线继而流转至女子身边的汉子。或为刚入门的新徒,或承载其他身份,陈安的记忆中对此人脸孔并未有过痕迹。
墨瞳墨发,五官峻峭而英挺,算是相貌堂堂——当然,与陈安相比,终究逊色几分。个子中等偏上,仅比言和高出少许。身躯魁梧强健,其筋骨与馆主有几分神似,同样是武者的底蕴。他着装同言母,一身白衣劲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简单而又肃穆。
性情如何尚未可知,单凭外表,此人的可靠程度似乎毋庸置疑。
此人若是言和的道侣,那么言和未来的修道路想必定会顺畅而幸福。
心头如此琢磨,陈安不觉为言和感到欣喜……或者说,他应该是这样的感受吧。
嘴角微扬,陈安下意识要展露笑靥,随即唇角收敛,眸底涌出缕缕惆怅。
即使做好了准备,然而在此刻,内心的酸楚难以抑制。
轻轻一叹,又望了一眼言馆主旁的那个人,陈安如初来时般寂静离去。
自陈安注意到自己那一刻起,言馆主的双目便未曾离开他。他对陈安的关心毫不掩饰,言母也因此向陈安投以了审视的目光。
“那位戴着面具的人……如何,师父,他是咱们武馆的同修吗?”
“陌路之人。”
淡然地回应,言馆主随即收回目光,果断起身离去。
目睹言馆主离去的身影,男子嘴角微微抽搐:“师尊,师祖的态度果然一如既往的冷冽啊。”
言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因微小之事便抛下他和言和长达十余载,如今师父的态度也是情理之中。”
“对师祖是这样,但对于言和师妹她……”提起言和,男子不由得想起了她对自己的冷漠态度,心头一片失落:“师尊,您对我,和对师祖,同样冷漠无情。”
不,比冷漠更胜。他一直尽心竭力想博取言和的好感,可除了加深疏离,竟未曾赢得一丝微笑。他百思不解,为何对于自己,言和竟是这般排斥。是因为他偕同言母归来,或是因为他是那个被安排好的未婚夫呢?
“言和这孩子啊……没关系,她的冷漠也许只是对我不尽职的母亲的责怨延伸。待一切渐归于和,对你的冷漠也将会烟消云散。”
自信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言母继续宽慰:“既然已决定将言和托付予你,我自不会后悔。只需再静待几月,等我和你师祖的关系转缓,便会操办你和言和的婚约之事。”
精神一振,男子高兴答道:“是,师尊。”
……
“咦,怎么会是你?”
正值休憩,难得重返武馆,可刚踏足馆门外阶,言和就看见了意料之外的来访者自馆内步出。
眼眸瞬间闪烁,随即平抑情绪的诧异,陈安反问道:“这个问题,我是不是应该问才对。周末你不该在学校吗,泼辣婆娘?”
听闻此话,言和额头布满乌云:“今日乃周末,还有,都说了多少次,不许叫人家婆娘!你这蠢犬!”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不禁焦急。
每次都这么唤她,若非最近涵养渐佳,早已出手教训他了!
“这些琐事就别纠结啦~”
陈安毫不在意,挥手甩掉言和的恼火,然后陷入了沉思。
“是你算错了时间,还是我把日期记反了?今天不是周五才对吗?”
倘若以为今天仍是平日,那她此刻应该在校中上课,而不是在这武馆,陈安绝不会来此。
闻言,言和不由得嘲笑:“把周末当作周五,心真大。”
毫不犹豫忽略言和的评论,陈安信心满满道:“我帅,我也知道。不必赘言!”
“——别故意装糊涂,我又没夸你帅!”
“没事,我当你说的是赞美之词就好。”
言和:“……”
何曾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无奈地低垂眉眼,言和放弃了争论:“算了,懒得与你这厚脸皮家伙计较,讲讲看,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之后再说。言天依人呢?”他向言和背后望去,却不见洛天依相伴左右,陈安扬眉:“就你自己,天依不会已被你饿得灵魂出窍了吧?”
“呵,真会以为我会让天依饿死,你将我看成了什么人?”
“泼辣婆娘!”
“揍你哦,蠢犬!”
带着挑衅的语调,令言和怒视,陈安笑吟吟地说:“贫乳长腿少女性感不足,对于你这婆娘身份,我从不怀疑。”
“难怪每次天依、乐绫都会想揍你,果然是活该挨揍的货色!”
咬牙切齿瞪向陈安,言和火气上涌:“越说越火,赶快说,你为什么来这。若再敷衍我,真会揍你信不信!”
陈安老实答道:“坦白说,我真不信。”
虽然言和确如婆娘,不过以她那性格出手揍人怎么看都......嗯,按她的脾性来说,在恼怒至极时动手揍人并非不可能,但近期的接触下来,即便丧失过去记忆,言和对他的态度暗示她被他激怒到动拳头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这不是傲慢,只因陈安太过了解言和。
不说其他,她若真有揍人之意,绝不会事先告知。
言和:“……”
此刻方觉得,为免气出内伤,或许揍一顿更好。
这念头越发坚定,于是她打量起陈安,思考着该以哪一处为突破口出手较好。
对于陈安太了解了,她A+的丰满程度,衣柜里的内装数量、款型、搭配的衣物,这些陈安都了如指掌......说起来,怎么都是内装?
不清楚思绪为何变得低劣无度,不过陈安对此并不介怀。不是不在意道德沦丧,而是不在乎自己瞬间失去节操的事本身。
他,堂堂陈大君子,偶失德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