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东西出门,大东挥挥手与几人告别。
他们还需要留下办点资料。
监狱倒是非常理解汣桉的管理为何不做保证人,确实不合适,尤其是人家有大好前途,一层一层领导都不同意。
有时候社会就是这么残酷,安永刚永远不可能回归汣桉的圈子,就算他自己做大做强做成功的企业家,他也回不去。
监狱办公室,张律师望着乘车离去的大东,扭头对张辉明和康举明感慨说道,
“两位老板,这易大东果然有点本事,刚才那些谈话看似简单,却一直牢牢控制安永刚的心理,我们律师专门学这个,在安永刚身上都没有人家这掌控力,难怪小小年纪是处长,年轻人太厉害了。”
张辉明呵呵笑了一声,“怎么,你有兴趣交个朋友?”
“当然有兴趣,汣山只有两个律师事务所,其实就是一家,我们有自己的优势,两位有机会能引荐一下吗?”
“不行!”
“为什么?”
“话很难听,你只是一个业务团队小负责人,还不够格。让你们律师事务所主任和合伙人一起出现差不多。”
“哦?易先生可以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业务吗?”
“狗屁的业务,你们敢跟汣桉的法务部叫板吗?他不能给你们带来业务,若有的话,一定是一口吃掉你们的业务。”
张律师眨眨眼,“原来如此,想不到汣山精英团队的领头人在汣桉上班,陈公子的朋友我的确没资格。”
张辉明眉头一皱,“办正事吧,我们可没资格给人家找朋友。”
另一边的大东,已经直奔入京。
这次在车上他没有睡意了,但他一直在抽烟,因为他见到安永刚的那一刹那,如同照镜子般的熟悉。
他与安永刚的谈话,就是照了一次镜子。
当然看到的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去年的自己。
局促、胆怯、渴望,这大概就是别人眼中设计院的易大东。
安永刚是犯罪,但更是人生失败者。
看一个失败者,当然能看到自己曾经的失败。
人若处于深渊,身上会有一种莫名的气味,一种锐利、排斥、贪婪的气味,一种对人性锐利、排斥说教、想消化一切的欲望。
非常明确,又非常矛盾的欲望,但这种欲望又藏的很深,自己变得越来越谦逊,安永刚变得越来越干净。
道理都一样,这是‘明志’的信号,也许该跟那个教育长多谈几句,他看到的全是深渊的人,一定有不同的感悟。
安永刚肯定对自己有用,但他不能有别的什么想法,更不能炸刺,否则自己得亲手‘掐死’,让他永远失去挣扎的机会。
可能余勤厚遇到自己,当时也是在照镜子,就算自己当时表现的很随和,他也应该能看到谦逊后面的渴望。
安永刚反而是性格使然,余勤厚一定看中的是他专研、仔细、学习快、性格谦虚的特点,这也是那个时代年轻人的特色,可惜这样的人经受不起打击,余勤厚随后也放弃了,否则早保释出来了。
之所以没有保释,是怕别人利用他,可能余勤厚认为他反思的不够,不如继续做下去,自生自灭算了。
大东这一通照镜子似的反思,突然明白自己为何对女人控制力不强了。
就像赵红瑜说的,赤身相对的人瞬间获得信任。
喜欢看内衣的眼神被她们全部发觉了,这不是色,是自己也同样在渴望被信任。
她们毫无遮挡坦然面对的时候,自己被信任征服了。
也是被自己心内深处的信任反征服了。
看起来都有很深的感情,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因为自己对她们的要求不同。
如此说来,好像早晚会与张静滚一起,她现在就让自己觉得挺信任。
好像她说过,异性朋友一旦结婚,信任就消失了,难道这是异性朋友的必然结果?
不容易啊,大东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弱点,而远在江口的辛可言,早就发现了他这个弱点。
容易对信任的人持续信任,尤其是女人,会栽大跟头。
几天前她告诉大东,说带他去看内衣秀,就是想治一治他这怪毛病,让他一次看个够,看到顶,然后再看看那些光鲜亮丽美女私下混乱的无耻生活,自然就治愈了。
陈小东的妹妹叫陈小夏,没什么特别意义,夏天生的孩子,不是如今陈沁泽妻子所生,是他曾经的会计所生,两人没结过婚,所以陈小东才很难喜欢这个妹妹,她对哥哥也畏之如虎。
陈小夏生母早过世了,陈沁泽完全没想过培养这个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后来的陈夫人又没有生孩子,从小对她视若己出,陈小东和辛可言留学后,陈小夏彻底成了一个傲娇大小姐性格。
等陈小东回来看到这样的妹妹,更是一句话都懒得说,从小长大,陈小夏就是跟辛可言能说几句,但她对这个姐姐也是敬畏大于亲近。
江口靠近大江的一座豪宅,今天人第一次聚齐了,陈小东明天会从江口直接离开,陈沁泽特意从临近省的配套中心赶回来聚一聚,在影视大学上大二的陈小夏也被叫了回来。
孙静涵之前还有一点新媳妇进门的胆怯,跟辛可言一起回来后才发现,她不需要胆怯,反而陈夫人有点紧张,等小姑子回来,对她更是恭恭敬敬。
哦,敢情浪荡子一样的陈小东,在家里早就是不可撼动的太子地位,陈父对儿子很满意。
别墅长条餐桌,陈沁泽主位,陈小东、孙静涵左首,陈夫人、辛可言、陈小夏右首。
举杯欢迎过孙静涵,陈沁泽没有再客套,一边吃一边说道,“静涵可能不习惯江口的潮气,明天到欧洲就好了。”
“谢谢陈叔关心,冬天还好,夏天在江口还真不适应,尤其是梅雨天气,我记得有一年来了感觉呼吸都是潮湿的。”
“呵呵呵~这可得克服一下,你越觉得它潮,它就越潮,当年我也是,晚上直接扔床单被子,后来内心说,随他去吧,突然就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