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瑜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在他嘴唇点了一下,“你连自保都不敢吗?”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得不偿失,你我若破坏一个二十年的局,那就是破坏汣山的未来。”
赵红瑜两眼猛得一睁,“大东,你这性格被人拿捏死了,为何你要把自己困在英雄梦中?”
“人总要对得起良心,你我的孩子有一天问我们,爸爸在做什么,你怎么回答?难道你说,他的爸爸是只耗子在偷油?或者说他爸爸是见不得光的夜行者?”
赵红瑜抿嘴看他一会,发现大东很坦然,疑惑问道,“就因为我收集了那么多故事,你就认为我在要挟?”
“故事本身不是问题,哪怕再多十倍也不是,但你不该研究,不要试图借故事向董老师暗示什么,我搭桥成功,是因为我光明正大,你也许能破坏,也许不能,但无论如何,先烧死的是我们自己,我们这小身板没资格挤在大人物的身边,更没资格作为对手。”
“跟着余勤厚把你吓成这样?”
“我不会被吓着,人要认清自己,余老师的人脉在汣桉无敌,既贯通上下,又覆盖左右,这几天我总算明白,为何有人说是余老师抬着董事长。
其实余老师早就能做董事长,但时机不成熟,他愿意一直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什么时候才去做总经理。
三年后他才是董事长,这是多大的忍耐力?两届之后他就是汣山的英雄,是国家发展的英雄,这是他一生的梦,就像我科研报国的梦一样。
如果你无法理解,就对比一下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若破坏一个男人为之努力的理想,此仇此恨更甚。”
赵红瑜依旧看着他的眼睛,“大东,他做领导这么多年,攒下偌大的家业,谈什么理想?”
大东也盯着她的眼睛,“你嫉妒有什么用?傻子才嫉妒,他犯法了吗?这种话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他一定犯法了,没证据而已。”
“这是废话,别忘了他曾经下海经商后复职,人家以前攒下的资本谁有资格置喙?你还敢掀桌子?那张桌子震一下,余波都能把我们震成齑粉,孩子不要爸爸妈妈了?”
赵红瑜停顿一会,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等你拥有力量,不会乱来的,放心吧。”
大东亲吻表示赞赏,“好了,我们一起过年。”
赵红瑜两眼放光,立刻点头如捣,“帮我擦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
抱着她到花洒冲了一下,拿浴巾给两人擦干,打开放水孔,拦腰抱起来到床上。
刚躺下,她立刻趴到身上,喃喃说道,“等我怀孕了,你就这么伺候我,好吗?”
“好啊,十分乐意。”
“嗯!”赵红瑜舒服的拱一拱,缥缈的话传来,“大东,你注定是我的男人,我们不要有任何经济来往,石料厂的分红给咱们的孩子留着吧,不管外面如何尘土飞扬,钱是干净的,这就是咱们的底气。给你转来转去,我怕变浑了。”
大东紧紧抱着她拍拍后背,“好,我就知道红瑜最聪明,守住能守住的财富,才是最大的财富。”
赵红瑜嘴角一笑,喃喃声再次传来,“真好啊,晚安,我的先生。”
早上的时候,两人没有打扰任何人,赵红瑜开她的车,直接把大东送到县招待所,别人还没起床,他又‘归队’了。
赵红瑜一路慢悠悠开车回到汣山,她竟然戴了个口罩,跟段志伟夫妻挑房子去了。
易大东为何一开始就觉得赵红瑜在靠近,一开始就觉得这女人是她的,一开始就无法抵抗,一开始赵红瑜就说他们会成为夫妻…
现在他明白了,两人也许是,也许不是,但两人一旦有好感,必须是。
自己还傻乎乎的编了个理由,余勤厚被打了个措不及手,不是他接触的对象不对,是他接触的时间过早了,明年从汣北回来才合适。
但总体而言,余勤厚无所谓,本来就是给你预留的一部分势力,你们有点男女感情更好。
易大东若接替陈小东做汣山超级‘打工人’,余勤厚都会忽视女婿的身份,给他塞这几个女人,她们排队的顺序,可能就是赵红瑜、朱小小…等曾经对陈小东有企图的女人。
这是真正的‘联姻’、真正的‘赐婚’,他们的长辈都得无条件接受。
这其中的悲哀者,其实只有辛可言,上层做事就是这么纯粹,情谊就是桥梁,他们真的‘成就你’…
赵红瑜见过陈父,比他老子聪明多了,瞬间就知道她、她家、朱小小、朱家等都属于‘可调配资源’,有用人家自然会帮你们,没用人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既然如此,为何不跟将来的汣山‘主事人’谈谈感情?
一切就是这么回事。
她选房子很快,但她选了个一梯两户,掏钱让段志伟一下买了三套,全是他老婆的名义买的。
段志伟在楼下,她买了楼上对门两套,北面是大街,南边是步行街和一个小公园,东边是学校,西边是购物城。
这小区房价有点贵、还有点闹,她不在乎,让段志伟装潢换个静音玻璃就可以。
关键是…这里充满人间烟火。
辛可言永远无法适应这种环境,她的生活态度与大东截然不同。
大东很‘土’,很接地气,做事总是看‘底层’,这就是赵红瑜的绝对优势。
有一天她怀孕会住在这里,对面就是公公婆婆。这绝对是大东的理想生活状态,我不需要抢,等着就可以,你能躲哪里去呢?
大东也没想躲,他越来越明白,余勤厚的那种家庭生活方式是他必然的结局,只要他想跟辛可言保持关系,辛可言就无法留在身边。
这是个悖论,辛可言可以做梦,他是男人,绝对不能做梦。
长辈绝不允许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易大东必须在汣山,那辛可言就必须在外地,没得选,你们自己克服,要不就…做朋友。
周五,大东在北郊开了两天会,基本算是认全了汣桉厂矿一级的所有高层,回到家属院准备入京办理证件。
在这之前,他得去省城见见那个陈小东给他找的蹲号子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