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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覆上去,柏鸢就感觉到裴缙的身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就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似的,陡然往后缩,瞬间弹射起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再抬眸时,裴缙已经捂着被柏鸢吻过的眼尾,眸光错愕面浸潮红地看着她。

先前眼中那些因氤氲的水光,也因为这剧烈地震颤汇在一起,挂在眼尾欲坠非坠似的,仿佛下一秒就会顺着眼尾就躺下来,洇湿捂着眼尾的指缝,让那里也渲染上一片绯色。

“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突然——”

裴缙话说到一半儿没了动静,又抿了抿嘴,低声嘟囔了一句,“爱留不留爱走不走,谁管你……”

说完,也不去看柏鸢,扭头就要下车。

只是动作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扭过头不甘心地看了眼柏鸢,眼底眸光暗了暗。

下一秒,裴缙又主动凑了过去,跟水禽叨鱼似的,动作飞快地啄了柏鸢一口。

裴缙吻得急,撞得又狠,两人磕在一起,柏鸢当即就尝到嘴里一股血腥味。

裴缙同样抽痛地倒吸一口冷气,绷直了舌头尖儿,压低声音吐字不清地警告道:

“来看我竞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嗯,好。”柏鸢回应道。

裴缙方才满意,终于从车上下来后,便双手插兜、姿态洒脱、头也不回地往酒店里走。

直到竖起耳朵听见柏鸢车子离去的声音后,这才扭头朝她离开的地方深深地看了一眼。

他再次抿了抿嘴,回味了一下刚才一次比一次快的两次亲吻,又因为太紧张光顾着躲了,什么味都没觉出来。

但即便是这样,裴缙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地往上扬,直致不小心牵扯到嘴里被磕出的伤口后,这才又不得已绷直了唇线,将弧度压了下去。

裴缙这一趟,先是见到了柏鸢和温以彻,又确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如自己先前想的那样,是什么狗血的求而不得出国「白月光」,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也就没有再出门的必要了。

想到柏鸢刚答应自己会来看他竞赛,裴缙表情又稍微正色了些,想着趁这几天回去再多刷点题,争取竞赛的时候好好表现,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裴缙边合计着等会儿要做的事情边往回走。

这个时间,参加竞赛的其他国家选手还没入住,同行的同学也早都出去了,现在不在房间。

走廊里空空荡荡,除了偶尔摆动的摄像头之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裴缙寻着记忆找到自己的房间,用磁卡划开房门,门锁响起的一瞬间,他推门而入的手突然一顿。

旋即,一直萦绕盘旋在脑海中的那点儿违和感,就跟得到了灵光似的,豁然开朗,令他想到了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情。

刚才温以彻见自己时说的第一句话是——「认错人了」。

想到温以彻当时那娴熟的语气、理所应当的姿态、以及见到自己后眼中承载的显而易见的错愕。

之前被忽略的种种细节都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裴缙跨进门槛,关上门,背靠在房门上,凝眸沉思着这样一个问题:

——他本来要认的人……

……是谁?

这个问题就像横在裴缙心中的一根刺,说致命不致命,但每次想起来,又总会被刺那么一下子。

当天柏鸢走后,晚些时候确实又如约过来了一趟,因为担心他在异国他乡吃不好饭影响休息和竞赛,便特地给他送来了中餐馆的饭菜。

裴缙本来还对她晚点儿要回去找温以彻而介怀。

但等他拆了盒饭,看见里面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之后,心里又舒服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裴缙却依旧没找柏鸢解疑、也没试图从她这里得到问题的答案,将横在心里的那根刺拔出来。

说到这里,裴缙那别扭劲儿又上来了。

就……挺没趣的。

裴缙想。

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次来个温以彻问一遍,下次再来个别的什么人再问一遍。

柏鸢身边有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朋友,难道每个自己不认识的人都要找她问一次?

烦都要烦死了。

还显得他特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多在意柏鸢似的。

更何况,他一个大少爷,总跟在别人身后问东问西的,多少有些掉价。

无论是裴缙的自尊和骄傲,都不允许他做出这么没脸的事。

当然,除了柏鸢,裴缙其实还有第二个可以打听的人选——温以彻。

但这个想法刚一出,就立刻被裴缙否决了。

自己之前当着他的面那么耀武扬威,这会儿再把脑袋低到温以彻面前,低三下四地去讨教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不如让他去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裴缙就算死,这辈子都不可能求到温以彻面前。

唯二的两个人选都摆在这里,但裴缙问又不想问,于是要么只能一直憋着,要么就耐心等柏鸢以后将她认识的人一个个都介绍给自己。

柏鸢都已经答应了,她向来说到做到。

既然如此,这里头肯定少不了那个叫什么……

裴缙努力回忆了一下当初温以彻说的那个名字。

好像是叫……

秦、林、凌……景???

当时没注意听的后果就是过后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且裴缙也不知道温以彻叫人是连名带姓一起叫,还是省略姓氏只说名字。

前者他还能通过家族关系推测出一二,再不济还能通过百家姓缩小范围呢!

后者就真的是大海捞针,提着灯笼都找不到人。

裴缙思前想后,越想越忘,越忘越想,总觉得哪个字都对,又哪个字都差点儿。

一个人躺床上瞎想了大半夜没想出来,急的直给温以彻扣帽子。

——烦死了!!!这人怎么前后鼻音不分啊!!!!

就连温以轩听见了都得破天荒替他哥喊一声‘这是污蔑’!

“裴少?裴少?裴缙!”

恍惚中,裴缙听到有人叫自己,闻声看去,就见自己的同学兼这次竞赛的队友们,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裴缙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进入竞赛场地,再有五分钟就该上台比赛了。

这几天,裴缙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宁,都没怎么休息好。

今天上场比赛,他昨天晚上想人名想到后半夜才睡着,也难怪这会儿会脸色差,看着精神恍惚了。

记起柏鸢现在正坐在台下等着看自己,裴缙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了点儿,重新恢复比赛状态。

“没事,走吧。”

他越过周围的队友,从幕后径直朝登台的阶梯走去。

物理竞赛分为笔试和抢答两环节。

笔试是个人赛,跟正常考试差不多,只取所有人的平均值,占比又不多。

抢答就跟电视上看到的一样,更具节目效果,由考官说出题目,再由各队选手按键抢答,分为个人赛和团体赛,也是竞赛的主要得分点。

台上是参赛选手,台下坐满了观众,有些是参赛选手的父母,有些是学校的带队老师,也有国外着名大学的物理系教授和其他具有权威性的人物。

这场物理竞赛跟国内早些时候的奥数比赛性质差不多,不但会列入升学考核,有些成绩特别突出的,甚至还会收到名校直招的橄榄枝,对于有些人来说,通常是决定命运的竞赛。

就算不能获得直招录取的资格,也可以凭此给教授和老师留下印象,为申请大学提供便利。

这对国外那些推荐入学制国家的学生而言十分友好。

也正因此,这场比赛的关注度极高,也是近几年来与国际接轨的较为重要的高中生选拔竞赛之一。

当然,裴缙和海启这波人,显然不算在决定命运的行列之中,赢了充其量是多镀层金,输了也不会怎么样,比起对冠军势在必得的国家队,拿到参赛资格反而才是他们已经达成的最终目标。

但即便如此,既然站在台上,就绝不可消极参赛,大家都是在海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说拿第一,怎么也得拿个第二回去。

要是费半天劲儿,得了个倒数第一,那还不笑死其他人。

很快,轮到裴缙这队参赛选手上台,裴缙随队登台的时候,还刻意留意了台下的人,很快便在人群的最后几排看见了柏鸢的身影。

物理竞赛,考生最大,为了照顾裴缙的情绪,担心看见温以彻会影响他的发挥,柏鸢今天只身前来,身边只带了一个开车司机和一个保镖。

裴缙眯着眼睛看了一圈,没发现温以彻的身影之后,果然十分满意,整个人也因此放松下来,甚至还能有心情冲台下的柏鸢比手势。

台上的少年意气风发,肆意昂扬,半点儿都看不出熬了大半夜没睡觉的疲态。

但比赛真正开始后,缺乏睡眠还是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了裴缙的发挥,再最初几道题的时候反应慢了半拍,起手先落后了几分。

不过好在裴缙及时调整状态,把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抛在一边,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竞赛中,又一点点把比分扳了回来。

最后团队有惊无险,领先国家队零点五分,拿到了团体赛的第一名好成绩。

个人赛稍差了点儿,只拿了个第十二名。

不过裴缙毕竟也只是个临阵磨枪的半吊子,对物理的兴趣和积极性也不高,和那些醉心学术、从小就搞发明创造、复杂公式和理论信手拈来、致力于探索和发现新物理知识、研究新成果的真正的大神没办法比。

这样算下来,第十二是世界级的第十二,其实也不能说差。

等比赛结束,大家一起领了团队奖,又在台下看着其他人上去领了个人奖,正围在一块儿商量去哪里吃庆功宴的时候,有人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从座位上起身,正往这边走的柏鸢。

那人用胳膊肘怼了怼裴缙,给他使眼色,“裴少,柏鸢还专程来看你比赛啊?”

虽然「专程」这个词甚得裴缙之心,但他也不可能当着柏鸢的面就这么冒认,遂含糊解释了一句:

“她也在这儿比赛,前两天正好遇上,就约好一块回。”

“异国他乡的,就这么巧碰上了?我看是对裴少上心,特意等你的吧?”

那人一边恭维,一边睁眼说瞎话地讨好裴缙。

裴缙看着面带笑意朝自己缓步走来的柏鸢,因为刚刚比赛用脑过度,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思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没法一心二用,便嗯嗯啊啊地敷衍道:“嗯,算、算是吧……”

柏鸢走近后,先是跟队里其他同学打了招呼,最后才不紧不慢地看向裴缙,“……恭喜。”

看着柏鸢,周围人热议地声音仿佛都随之远去了,裴缙没来由地感到喉咙一阵发紧,想到了几天前的事情,少年湛蓝色的眸光浓了几分,哑声道:

“柏——”

“柏鸢!等会儿有空吗?跟我们一块吃庆功宴去啊!!!”

不等裴缙说话,便被身旁另一道粗犷的声音抢先。

旁边立刻有人捅了他一下,疯狂给他使眼色:

人家俩好好说话,显你大贝儿头!!!

又陪笑着看向柏鸢,说道:“柏鸢,你跟裴少还有话说吧?我们先走,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咱们一块儿回去啊!”

说完,也不多做停留,几人推推搡搡地走出去,先一步离开。

赛场内的人也陆续往外走,只剩下满场忙碌收拾卫生和善后工作的工作人员。

柏鸢看了看裴缙脖子上挂的奖牌,少年平时一副肆意不羁、天上地下老子最大、谁也不服管的模样。

脖子上冷不丁挂着个牌子,乍一看还有点儿乖。

奖牌绳子有点儿短,柏鸢隔着半步的距离拿起来看,就显得有点不够用,裴缙只得顺着柏鸢的力度,弓着后背再半低下头,这么看还有点儿俯首听耳的顺从感。

裴缙没多想,维持着这个姿势将就了柏鸢一会儿,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翻动奖牌的五指上。

等柏鸢看够了,松开奖牌,不等裴缙重直起身,便觉头上一沉。

柏鸢抬起手,顺势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走吧,给你定了餐厅,庆祝你取得优异成绩。”她浅笑着说道,“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