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漂亮吧?”司岚问。
言臻点头:“这是……”
“b级宠物人鱼,送你的生日礼物。”司岚说,“三个月前抓到的,做过脑电波测试,它的智商相当于三岁的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
也做过安全应激测试,它很温顺,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又长得这么漂亮,最适合做宠物了。”
言臻暗暗咋舌。
司岚在送她这份礼物之前,把安全、性格、适配度等所有因素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想到这条b级人鱼会是S级伪装的。
也因为人类对S级人鱼研究不足,导致他们压根没发现它是伪装的。
前世原主被司羽骗了两年都没发现,着实不能怪她迟钝。
毕竟司羽连司岚和专业研究人鱼的研究员,以及满实验室的测试器材都骗过去了。
“谢谢姐姐,我很喜欢!”言臻收下了这份礼物。
司岚说:“它好像也很喜欢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言臻看向那条人鱼,从自己出现开始,它就一直安静而好奇地看着她,满脸都写着乖巧和温柔。
“司羽,怎么样?”
眼神说完,不等司岚回答,又自顾自摇头:“听起来像死鱼,不吉利……不如叫诺兰吧。”
她话音刚落,玻璃缸内的小东西那双漂亮的海蓝色眼睛立刻变成蛇一样的竖瞳。
但仅仅是一瞬间,又恢复成圆圆的狗狗眼。
言臻装作没察觉。
司岚问:“诺兰……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是小语种‘海洋’的意思。”言臻说,“它来自海洋,取个跟海洋有关的名字,正好适合它。”
“好。”司岚倒是没多想,“你想把它养在哪儿?我让人送过去。”
“送到长明路别墅吧,那边离学校近,还有个泳池,清理出来能供它游泳。”
司岚立刻着手让人开始转运事宜,还给言臻拿了一份饲养人鱼的资料。
言臻翻了翻,细看之下,她发现这东西还挺娇贵。
饲养人鱼对环境的温度湿度有很高的要求,常年待着的地方气温不能超过25度,太热了会让它们呼吸困难,长时间待在高温的地方还会导致死亡。
而且它们胆子很小,容易应激,因为智商不高,跟它们玩闹时要格外注意,否则容易被尾鳍上锋利的鳞片割伤。
它们的牙齿很尖,能轻易咬碎人类的骨头,嗅觉和听觉灵敏,居住环境不能有过高的噪音,更不能受到惊吓。
b级人鱼在两岁后有一定的概率会分化出双腿,像人类一样出水行走。
测试它们能否分化的方法是强制让它们出水三十分钟,如果尾鳍和手指间的蹼自动脱落,证明它们能分化,如果不行,那就只能是人鱼。
“陈教授说诺兰的年龄大概在一岁半到一岁八个月之间,再过几个月就知道它能不能分化出双腿了。”
司岚说着,冲言臻眨了眨眼睛,笑容带了几分意味深长,“要是能分化,这么漂亮的小玩意儿,带出去多给你长脸。”
言臻没看懂她眼里的促狭,茫然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话间,司岚的手机响了。
她走到一旁接了个电话,随即对言臻道:“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在这里等等,我让司机过来送你。”
言臻摇头:“我自己回去。”
司岚没勉强:“那一块下楼吧。”
到了楼下,外面停着一辆骚包的黄色跑车,一个穿着卫衣运动鞋,男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人倚在车旁。
一看到司岚,男人热情洋溢地迎上来,两人拥在一起,毫不避讳地当着言臻的面来了个法式湿吻。
言臻:“……”
这是司岚的男朋友?
她搜了搜原主的记忆,没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片段。
通过记忆,言臻倒是知道司岚十几岁出国读书,在国外待了十年,28岁那年读完博士才回来。
受环境影响,司岚在两性一事上十分开放,信奉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她换男伴跟换衣服一样。
光是司夏见过的,从十八岁的成年男大,到四十岁的儒雅大叔就有不下十个。
司岚很快跟男人上了跑车,扬长而去。
言臻站在原地思忖半晌,从口袋掏出出入研究所的通行证,返回大楼。
花了两个小时,言臻在研究所转了一圈。
新界研究所成立六十余年,是国内第一批得到批准,合法捕捉开发人鱼资源的研究所。
六十年来,研究所将人鱼物尽其用,司家旗下先后开发了可食用鱼油,护肤品,奢侈品,冰鲜人鱼肉,壮阳药等高端生产线,获利无数。
目前研究所的研究方向是人鱼皮——人鱼皮可以作用于医疗行业,有效治疗烧伤和瘢痕。
言臻在实验室里看到一张剥下来的人鱼皮,从脖子以下的上半身,连带着长长的,带着鳞片的尾巴,完整地在实验台上摊开,宛如被抽走棉芯的布偶娃娃。
言臻看得有些反胃。
另一个实验仓库里养着一批d级和c级人鱼。
和漂亮的b级人鱼不同,这些低等级的人鱼鳞片是黑色的,长相跟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人类一样。
因为等级低,不具备分开饲养的价值,这些人鱼混养在大池子里,挨挨挤挤,仿佛超市养在水缸里待出售的黑鱼。
言臻停驻在水池前,看着在池子里翻滚游动的人鱼,偶尔跟其中一条对视一眼,心情有种微妙的恶心。
这种深海生物明明长着跟人类一样的上半身,却被当成食物饲养在这里。
对于言臻来说,这跟吃人肉没什么区别。
但言臻知道,第一个提出捕捉开发人鱼资源,以及现在正在做研究的这批人不这么想。
在他们眼里,人鱼是“鱼”,不是“人”。
离开研究所,言臻甩了甩脑袋,试图把那些影响她心情的情绪压下去。
算算时间,诺兰应该到家了。
她得尽快回去。
打车回到位于长明路的别墅,言臻进门一看,客厅摆放着一个圆形的大鱼缸,高度不足两米,诺兰蜷缩着身体沉在缸底,闭着眼睛,脸色隐隐泛白。
“它怎么了?”言臻问。
在研究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送过来精神就肉眼可见萎靡了?
负责运送诺兰过来的研究所工作人员说:“可能是有些晕车,休息半天,缓过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