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呼吸被掐断,脸色瞬间变了,她立刻抬手去掰许智云的手。
但上手了才想起来这个身体不给力,论力气压根不是许智云的对手。
掰了两下没掰开,她转手用力戳向许智云的眼珠子。
许智云被偷袭了个措手不及,剧痛下大叫一声,松开手捂住眼睛。
言臻迅速绕到她身后,用手臂箍住她的脖子,许智云顿时失去平衡,身体往后倒。
言臻用左肩死死抵着她的背,手臂持续压紧,用尽全身力气给她来了一招“裸绞”。
颈动脉被卡,阻止血液往大脑流动,不出十秒钟,许智云身体一软,休克过去。
言臻知道这种失去意识是暂时的,不出一分钟许智云就能醒过来,她松开手,爬过去捡起电击器,再折返回来给了许智云一击。
确定许智云昏迷,言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胸口一阵发闷,呼吸越发困难。
刚才那番缠斗诱发了哮喘。
哮喘发作来势汹汹,短短几秒钟言臻便感觉胸闷头晕得厉害,她哆哆嗦嗦地去掏外套口袋里的哮喘药。
但手抖得厉害,药瓶一掏出来就掉到地上,滚出老远。
言臻只能忍着眩晕,艰难地爬过去捡药。
在她快要碰到药瓶时,一只骨感优雅的手先一步捡起药,来人单膝跪地,将狼狈趴在地上的言臻扶坐起来靠在怀里,把药递到她鼻子前。
言臻立刻将她拿着药的手抱住,猛吸了几口,几乎快要堵塞的呼吸才缓过来。
用过药,言臻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头晕胸闷的症状中解脱出来,她抬头,来人保持着让她靠在怀里的动作,这会儿正低头注视着她。
是那天晚上在小巷子里碰见的女生。
视线碰撞,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依然没有任何情绪,言臻有种在跟一只精致的bJd娃娃对视的错觉。
她稍稍坐直身体:“谢谢。”
女生摇摇头,示意不客气。
这是言臻见她的第三次。
想起王建春从学校楼梯摔下来那天,女生在救护车门即将关闭时,摊开手掌向自己展示那几颗能作为证物的玻璃弹珠,言臻直觉她今天出现在这个偏僻的洗手间不是偶然。
她可能是尾随自己来的。
她想干什么?
弱者生存守则其二:在处于绝对弱势的情况下,不要轻易跟人交恶,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想到这里,言臻语气平和地问:“你认识我?”
女生点头。
见她不说话,言臻又问:“不会说话?”
女生这才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会。”
这略显粗糙的嗓音跟她精致美丽的外表完全不搭,言臻好像明白她为什么不喜欢说话了。
“我叫林寻。”言臻说。
女生点头,自报姓名:“宋亦。”
“名字好听。”言臻淡淡地夸了一句,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她起身准备处理现场。
然而她刚刚犯过哮喘,这一起来,脑袋顿时传来一阵强烈的眩晕,膝盖一软,眼看就要跪下。
宋亦眼疾手快,伸手托住她。
言臻缓过那阵眩晕,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宋亦托在怀里,两条胳膊耷拉在他手臂两侧,像只站不稳的软脚虾。
她下意识站直,身体摩擦过宋亦前胸,又迅速分开。
宋亦呼吸一沉。
言臻脑子里则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宋亦……好平的胸。
林寻因为长期生病身体不好,胸就已经很平了,宋亦比她更平。
“你先出去,我要把这里收拾一下。”言臻说。
宋亦倒也听话,起身走出洗手间,还不忘顺手把丢在地上的言臻书包也带走了。
言臻收起地上的电击器,把许智云和男生分别拖到洗手间隔间里,然后把门给锁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拿拖把从外面卡在门把手上,保证两人出不来。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做完这些,言臻拍拍手转身,宋亦静静地站在洗手间前的大树下,肩上还挂着她的书包,清纯漂亮得像趁着夜色出来溜达闲逛的精灵。
言臻走过去,接过自己的书包:“走吧。”
两人并肩往树林外走去。
一开始两人都没说话,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脚踩在枯叶上的咔嚓声,快到树林边缘时,宋亦突然问:“要帮忙吗?”
言臻不明所以:“嗯?”
“我可以帮你留下来。”
言臻脚步没停:“不用,谢谢。”
她跟宋亦既没有交情,也不存在恩怨,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这种情况下贸然接受对方的帮助,以后有可能需要成倍偿还这份恩情。
毕竟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掉下来的大概率不是馅饼,而是陷阱。
见她拒绝,宋亦没有多说什么。
走出树林,宋亦停下脚步。
言臻见状,也停了下来:“怎么了?”
“我住那边。”宋亦指了指宿舍反方向的位置。
言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明白她刚才为什么敢说可以帮自己留下来了。
那栋豪华的大楼是绝对的特权阶级住所,里面都是金字塔顶层的后代,连蒋希存这种家庭资产过亿的人,在他们面前都要靠边站。
“那,再见。”言臻朝她摆摆手,转身离开。
但走出几步,她又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着宋亦:“弹珠你扔了吗?”
宋亦摇头。
言臻伸出手:“能不能还我?”
宋亦没有丝毫迟疑,从口袋掏出三颗弹珠递给她。
言臻确定弹珠是自己那天撒下的,这才收起来。
想了想,她又问:“今天的事……”
“我不会说出去。”宋亦说。
她很聪明,言臻很满意,对她笑了笑:“谢了。”
宋亦微微一顿,也学着她的样子扯起嘴角,露出笑容。
然而她向上的嘴角,弯弯的眉眼,跟丧葬用品店里的纸人用拙劣的演技在模仿人类的微笑一样,僵硬中透着几分诡异。
言臻控制着表情没露出奇怪的神色,跟宋亦打了个招呼,回宿舍去了。
宋亦站在原地,目送言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转过身慢吞吞地回到豪华大楼。
进了门,她脱掉鞋子,一路往卧室走一路脱下外套,衬衫,小裙子,随手丢在地上。
直到光着身体站在卧室的穿衣镜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凸起的喉结,一马平川的胸口,以及下腹的男性第一性征。
那分明是一副还未完全长开的少年躯壳。
缓缓抬手按住胸口,宋亦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回想起在树林里短暂的触碰,他眼底渐渐涌起难以名状的狂热。
那个人,他要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