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撑着伞挡住簌簌下落的垃圾,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针对她的人到底只是高中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用的都是一些校园霸凌常见的手段。
但这种事一次两次还好,来的多了,无异于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但恶心人。
想要终结这场单方面的霸凌,就只有把事情闹大。
她心里迅速有了一个主意。
到食堂用过晚餐,一路上言臻收获了形形色色的目光,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块饽饽,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铜臭味,勾引着那些或缺钱或另有所图的人前仆后继往上扑。
上过晚自习,言臻回寝室。
她刚上到三楼,就听见307宿舍传来哀嚎声,门口还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言臻步速不变,越过门口的人走进寝室。
客厅里,七个女生全都在,脸色不太好看,而自己住的房间,一个不是307寝室的女生跪在地上,抱着手嚎得满头冷汗。
房间里一片狼藉,自己住的床铺上,床帘,被子,枕头都被拽下来,教材散落一地,小台灯也摔坏了,书桌上更是被泼了不明液体,整个寝室散发着一股怪味。
那个女生跪在地上,手上夹着一个夹口换成锋利刀片,只要触发机关就会自动上锁,需要用小钥匙才能打开取下的老鼠夹,手指被夹得鲜血淋漓。
见言臻进来,女生眼神闪烁,明显有些心虚,嘴上却大声先发制人:“你居然敢在寝室藏这种带杀伤性的东西,我要举报你!”
“行,等辅导员来了,我顺便跟她反映一下你入室盗窃毁坏我私人财物的事。”言臻靠在门框上,“我记得学校有明文规定,盗窃是要被开除的。”
女生脸色一变。
最后,两人经过“友好协商”,言臻同意帮女生把老鼠夹取下来,条件是女生必须赔钱和把寝室恢复原样。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清理,言臻收获了一套全新的床上用品和恢复原样的寝室,以及微信余额多出三千块“精神损失费”。
第二天,霸凌继续,而且有升级的趋势——抽屉里的老鼠变成了活蛇,在餐厅吃饭时有人往她碗里放“小料”,头顶掉下来的东西从垃圾变成了花盆。
最让言臻无语的是,她请了晚自习的假出去买东西,有个男生跟着她出了学校,在校外拦住她,说要跟她做一桩“交易”。
“你假装被我欺负,然后退学,等我拿到那一百万,咱们五五分。”
言臻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男生不死心地跟上去:“你熬不过一礼拜的,反正都要退学,还不如把这笔钱挣到手……六四分总行了吧?你六我四!”
“七三分!你七我三!”
“八二!这是我的底线!”
言臻连头也没回。
男生盯着她的背影,咬咬牙,扫了一眼四周无人,掏出手机一边录视频一边快步上前,想从后面偷袭言臻。
那一百万,他想争取一下。
但他刚走近,言臻毫无征兆地转过身,手里滋滋作响的电击器差点怼到他脸上。
男生吓了一跳,立刻刹住脚步。
言臻冷着脸道:“不想死就滚远点。”
男生咬牙,权衡了几秒钟,意识到这个看着瘦瘦弱弱的女生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他只能不甘不愿地倒退着走了。
言臻外出一趟,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回到寝室。
她进寝室时,许智云正在书桌前做卷子,看似认真,实则用眼角余光偷偷瞟言臻。
言臻从她这个举动中咂摸出了什么,掀开床帘往上铺一看,新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还是她早上出去时的样子。
表面看不出什么异常,她正要伸手去摸,许智云突然咳嗽了一声。
言臻扭头看她。
许智云目不斜视,又暗示性地咳嗽了两声。
言臻了然,退后一步鼓起腮帮子往床单上一吹,一层细细的粉末飘了起来。
果然有人在她床上动了手脚。
言臻沉默了几秒钟,把三件套卷起来,从衣柜里拿出备用的换上。
处理三件套时,言臻经过许智云旁边,低声说:“谢了。”
许智云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
第三天,霸凌持续升级。
言臻一防再防,晚自习结束后还是被一个从背后快速砸来的篮球给砸得一个往前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这一摔,她手掌和膝盖都擦破了皮。
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始作俑者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言臻站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的动作。
她慢吞吞地往寝室所在的方向走去,经过学校中心的天鹅湖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言臻回头,一个男生迎面朝她奔来,粗暴地抢下她的书包,拔腿就往旁边的树林里跑。
言臻:“……”
这么明显的吸引她追过去的招数,这人是不是觉得她看不出来?
言臻在原地站了三秒钟,想起自己今晚要实施的计划,她摸了摸怀里的电击器,抬腿“追”进树林里。
“别跑!把书包还给我!”
树林里黑漆漆的,言臻刚进去,后脑勺就挨了一下,她顺势软绵绵地倒下。
头上很快被罩了一个黑色的布袋,有人把“昏迷”的她扛了起来,往树林深处走去。
几分钟后,那人把言臻放进小树林的洗手间。
这个洗手间是备用的,因为离宿舍和教学楼都很远,平时基本没人来,言臻立刻意识到对方想干什么——把她关在备用洗手间里。
那人把言臻放进洗手间,然后伸手去搜她口袋里的手机。
趁着对方的注意力在她的口袋上,言臻一手拿出电击器,凭感觉往前面一击,一手把头上的布袋扯了下来。
洗手间里发出一声惨叫,拽下布袋的言臻看清楚了,眼前有一男一女,男的挨了电击器一击,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女生是许智云。
许智云没想到言臻还醒着,一见自己暴露,她心里一急,猛地抬手,一巴掌将言臻手里的电击器扇飞出去,然后扑上去掐言臻的脖子。
第一次做这种事,许智云又急又怕,手里的力道不断加重,嘴上急得带了哭腔:“四天就好,你在这里待上四天,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钱!等我拿到那些钱,我再回来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