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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宋芫说得如此淡然,林逸风不由愣怔一瞬,随之一笑:“你说的对。”

林逸风难得见到像宋芫活得这般通透的人,难怪老大会喜欢这家伙。

他本以为老大只是看上这家伙做饭好吃,才会对他动心。

林逸风虽不想承认,但老大确实是挺肤浅一人,就因为一顿饭就动心,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随着接触增多,林逸风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

宋芫这人大方不说,上千两的琉璃盏说捐就捐,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且还是个傻大胆,连王爷都敢喷,也不知这性子是怎么养成的,当真世间少有。

也不难怪老大会对他情根深种。

此时外面天色已暗,呼啸的寒风拍打着窗户,发出阵阵闷响。

屋内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却格外温暖。

林逸风舒坦地靠在椅背上,懒洋洋说:“这顿饭吃得可真是痛快,我都舍不得走了。”

宋芫笑着说:“那你就多住几日,咱们好好聚聚。”

林逸风摇了摇头,摊手:“不行啊,我爹下了军令状,让我尽快把药材送到安置所,我最多只能住一宿,明早天一亮就得启程。”

宋芫点点头,理解地说:“确实,那边情况紧急。”

毕竟可是疫病,一旦得不到及时控制,很快就会蔓延开来。

不过之前听高若望描述,所谓的疫病也不是那种迅速致命、无药可医的恶性传染病,大多是因恶劣环境滋生的风寒、咳嗽、发热等常见病症。

只是流民众多且居住拥挤,缺乏基本医疗条件,才导致病情相互传染,愈发严重。

“你放心,我这边会安排人把药材清点好,明早你直接出发便是。”

宋芫接着说道:“这批药材里,有治疗风寒、咳嗽的麻黄、杏仁,还有针对发热的柴胡、黄芩等。”

“每种药材的功效和用量,我都让人写在清单上了,你到安置所后交给郎中,他们一看便知。”

这批药材是之前用寒瓜与赵娘子交换的,一直收在库房里,

“没问题。”林逸风双手环胸,“回头让我爹再给你提个匾额,你想要什么?义举济世?仁德无双?”

匾额?

宋芫想到之前那个“打虎英雄”的匾额,顿时头皮发麻,赶紧打住他的话头:“别,我不需要什么匾额,别再给我整这些尬的。”

林逸风啧了啧,别人想要都求不来的匾额,宋芫这家伙却避之不及。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对面一直没开口的舒长钰,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

林逸风瞬间脊背一凉,讪讪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既然你不愿要那匾额,我便不提了。”

这时,一旁的丫丫抱着宋芫的手臂:“哒哥,丫丫困~”

宋芫笑着抱起丫丫,轻轻拍着她的背,“困啦,那哥哥送你回房睡觉。”说罢,他看向林逸风,“不我先去安顿下丫丫,你今晚就在二林那院子就一晚。”

这段时间,宋芫让人把庄子上的一半屋子都砌了炕,连下人房也不例外。

要是没暖炕,在这冰天雪地的时节,晚上睡觉非得冻僵了不可。

宋芫前脚刚走,舒长钰也跟着出了门。

林逸风伸伸懒腰起身,手臂搭在宋争渡肩膀上:“那就有劳小争渡带我过去了。”

宋争渡抿了抿唇,露出腼腆的笑容:“林先生这边请。”

然而刚出门,林逸风就被侍卫拦下了:“林少爷,主子有请。”

林逸风顿时脸上一垮,就知道今日他逃不过这一关。

虽说心里这么想,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侍卫走。

走出两步又回头朝宋争渡挥挥手手:“小争渡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自己过去就行。”

一路来到书房门前,林逸风轻轻叩门,听到舒长钰在屋内应了声“进来”,他才推开门。

屋内烛火昏黄,舒长钰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几张纸。

林逸风清清嗓子:“老大。”

舒长钰抬眼,好整以暇看他,嘴角藏着一抹冷意:“我还以为你会装死到什么时候。”

“老大我错了。”林逸风立马滑跪,不打自招道,“不是我有意将周夫人的事情告诉宋芫的,是他威胁我,我才不得不说。”

“周、夫、人?”舒长钰一字一顿,眸光寒意更甚,“你还交代了周夫人的事情?”

操!

是他错怪宋芫了,他根本没跟老大提及周夫人的事。

林逸风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哭丧着脸,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道:“老大,我真不是故意的。”

“宋芫他已经知道小石榴就是惠王,顺藤摸瓜,就追问起周夫人的事,我一时没忍住……就说了一些。”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舒长钰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林逸风,你想死吗?”

林逸风心底发沉,他跟舒长钰相识多年,对舒长钰也算了解。此刻老大这般模样,显然是动了真怒。

周夫人是老大的忌讳,自己这次怕是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老大你罚我吧,无论什么惩罚我都认。”林逸风耷拉着脑袋,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

就算是挨鞭子,他也认了,是他没管住嘴,惹得老大生气。

舒长钰起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语气森冷:“林逸风,你以为我是因为周夫人之事才如此动怒?”

这不是吗?林逸风一脸茫然,抬起头,眼神中透着疑惑。

“谁叫你在他面前胡说八道的?”舒长钰眼神淡薄,霜雪般寒凉。

林逸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

他是真的没想到舒长钰在意的并非周夫人之事本身,而是自己在宋芫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逸风恍恍惚惚,只觉得这宋芫莫不是妲己、褒姒那样的祸水,能让老大如此在意他。

是他一开始就估算错了宋芫在舒长钰心里的分量,原以为不过是寻常喜欢,却不想竟是这般珍视。

林逸风不禁暗暗叫苦,自己这张嘴真是闯了大祸。

“我以后再也不敢在宋哥面前乱说话了。”林逸风期期艾艾道,“那老大……能不能就饶过我这一回?”

舒长钰声音清清淡淡的:“事不过三,再有下次,你自己滚回去。”

听到舒长钰这么说,林逸风没有因暂时逃过一劫而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老大向来说一不二,若下次再犯,自己恐怕真的要被逐回去了。

“老大你还不如直接罚我,我宁愿受罚,你别赶我走。”林逸风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舒长钰嘴角扬起不明显的弧度,不咸不淡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罚你。”

啊?林逸风傻眼了,怎么还是要罚啊?

林逸风苦着脸,眼巴巴地望着舒长钰:“老大,那您打算怎么罚我?”

舒长钰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去一趟北疆。”

北、北疆?

林逸风面皮僵了一瞬,北疆那是什么地方,冰天雪地,条件艰苦不说,还时常有战事发生。

“老大,去北疆这惩罚也太重了吧。”林逸风忍不住哀嚎。

林逸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嘴快,换来的惩罚竟是去北疆。

此时北疆正是极寒时节,加上胡人频繁犯境,这时候被派去北疆,跟被流放有什么区别。

舒长钰挑眉看向他:“怎么,不愿意?”

林逸风咬咬牙:“愿意,我愿意。”

“我就想知道去北疆,具体要做些什么?”林逸风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仍存一丝侥幸,只希望这次任务别太过艰难。

“你去接一个人回来。”

“谁啊?”林逸风很好奇,究竟是哪位位大人物,能让老大如此重视,特意派他去北疆接人。

舒长钰微微眯起眼,缓缓吐出三个字:“宋远山。”

林逸风眉头紧锁,努力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却毫无头绪,“老大,这宋远山又是谁?为何非得我去接?”

舒长钰靠向椅背,语气淡然:“芫芫的父亲。”

“啊?宋哥他爹?”林逸风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宋芫他爹不是已经战死了吗?怎么还让他去接人,难道是去接尸骨?

舒长钰眉眼显而易见地压着躁郁:“宋远山并未战死,只是被俘虏到了北庭。”

林逸风一脸震惊,被俘虏到北庭?这都快两年过去了,宋远山竟还活着?

也不怪林逸风如此惊讶,被俘虏到北庭且能存活这么久,可见宋远山此人的心智与毅力远超常人。

“我知道了。”林逸风神情严肃起来,郑重其事道,“等处理完安置所的事,我便即刻启程前往北疆。”

“宋远山在北庭的消息,暂时不要告诉芫芫。”舒长钰面露警告,“再敢多嘴多舌,你知道后果。”

“这次我绝不会多嘴。”林逸风连忙保证。

此时宋芫正哄完丫丫入睡,往自己房间走去。

路过书房时,他隐隐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门口守着侍卫,宋芫心里不禁泛起嘀咕:“这么晚了,舒长钰和林逸风在商量什么要事?”

“公子,请回房歇息。”侍卫恭敬地说道。

宋芫冲侍卫摆了摆手,正要抬步离开,但没注意到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书房的门被拉开,林逸风正走出来,差点跟宋芫撞了个正怀。

“宋芫,你怎么在这儿?”林逸风问道。

宋芫耸耸肩:“路过而已,你们在里面说啥呢,这么神秘?”

林逸风眼神闪烁:“没,没什么,就是一些寻常事务。”

宋芫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见林逸风这般神情,便也没再多问,只是笑了笑:“行吧,那你早点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林逸风忙不迭点头:“好,你也早点休息。”说罢,匆匆与宋芫告别,往自己住处走去。

宋芫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这林逸风肯定心里有鬼。

一夜过去,风雪渐停。

天蒙蒙亮,林逸风便整顿好行装,准备出发。

宋芫顶着寒风前来送行,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路上小心。”

“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些干粮,都是些耐存放的糯米糕、烙饼和肉脯,能顶饿。”宋芫说着把包裹递过去。

“还有几件厚实的棉衣,北疆那边冷,别冻着了。”

宋芫也是今早才知道林逸风要去北疆的事,赶忙收拾了这些东西给他。

林逸风接过包裹,心中感动:“谢了,宋哥。”

哟!居然还叫他哥了。

宋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顺风,等你回来。”

林逸风点点头,翻身上马,他对宋芫挥了下手:“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届时把你爹也带回来,还不高兴死你。

“驾!”马蹄扬起一阵雪尘,渐渐远去。

自林逸风离开后,时间突然慢了下来。

外面大雪纷飞,宋芫在庄子上猫着,要么找人打搓麻将,要么捣鼓吃的,日子看似悠闲。

最近两日,宋芫嗑瓜子嗑得上火,嘴巴里起了好几个泡。

“嘶——”宋芫一边吃着清淡的米粥,一边不断吸气,这嘴里的水泡让他每吞咽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

“不吃了。”宋芫把碗一推,捂着腮帮子,郁闷至极。

舒长钰伸手掐着他的下巴:“张嘴。”

宋芫下意识张嘴,舒长钰凑近看了看他嘴里的水泡,眉头微微皱起:“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节制。”

说着,舒长钰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轻轻放入宋芫口中:“含着。”

宋芫含着药丸,嘟囔着:“唔……这啥药啊,味道还挺特别。”

“能给你用的自然是好药,别啰嗦。”

宋芫咂咂嘴,含着药丸,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好吧好吧,算我不识货。”

过了一会儿,嘴里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宋芫眼睛一亮:“嘿,还真有效果。”

舒长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那是自然。”

宋芫笑嘻嘻地凑过去,“那还有没有,再给我几粒,我怕回头又疼。”

舒长钰放下茶杯:“就你这性子,给多少都不够。”

宋芫撇撇嘴:“小气,几粒药都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是怕你好了伤疤忘了疼。”舒长钰瞥了他一眼,“下次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嗑瓜子。”

“不敢了不敢了。”宋芫连忙举手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