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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我的花灯已经放走了。”

潘圭的声音打断了顾翎昭的沉思,她回过神,对着他摆手道:“好,我们回去吧。”

“诶,楼主,您过来走一遭,不打算放一盏河灯吗?就算不为了青玉姐……”

顾翎昭转头看向他,眸光平淡道:“不必了,回去吧。”

她如今所走的这条路,与她爹爹期盼的结果相差太远,她不敢去见她大哥,同样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爹爹和她的其他亲人。

顾翎昭为自己的逃避寻了一个理由,反正她很快就要去见他们了,有什么话,待到那时皆可说个痛快……

当下,就让她从了自己的心吧。

顾翎昭不动声色地往叶暻那边瞟了一眼,又对着潘圭吓唬道:“别愣着了,待会儿黑州若是发现你消失了,少不得要在别院里折腾一通,到时候看你怎么解释……”

“楼主说的是,我们这就往回走!”

“嗯。”顾翎昭转身便走。

潘圭没有察觉周边到异常,飞快地跟上了顾翎昭的脚步。

而远处的叶暻,也完全没有察觉到方才那须臾间的凝视。

他专注地将手中花灯点燃,而后走到河边,不知痛楚地半跪在隔岸的砂石上。

这盏河灯是送给他那不曾出世的孩子的......

叶暻在京城时,已请京城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老为这个孩子做了法事、超了度。

可这人的心里一旦有愧、有悔,那便是做了再多弥补,也永远觉得不够......何况他这也称不上补救,那个小生命已经不在了,他就算有再大的权势、再高的武功,却也留不住那个他期盼已久的,属于他和顾翎昭的孩子。

烛花绰绰,温和的灯火晃映在叶暻的一双凤眸之中。

“孩儿,不要责怪你的娘亲,一切都是爹爹一个人的错……”

花灯入水,悠悠飘向远方。

叶暻凝视着这盏河灯,心中还有千言万语,却再无力诉诸于口。

心中的那根弦还不到松懈的时候,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累,也不能歇,甚至不能放任悲伤忏悔的情绪肆意生长。

此后半月有余,顾翎昭始终没有再听到叶暻的消息,这很符合她的心意。

她控制不了自己心脏,那颗心永远会为他牵动,因他纠结,但木已成舟的现实已无法改变,那么最好的结果便是相忘于江湖。

叶暻往后仍有无限前途,同时也能还她一个清静……

顾翎昭回到南苑后,其实还有一个需要上心的事情,那便是遮住手腕,不让外人看到那条已然疯涨的红线。

她为此事,已经躲了乔沛十几天了,再避下去,实在不像话。

顾翎昭本想用丝绸缠住手腕,可比量了一下,倒觉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环顾四周,在房里搜寻了一整圈,顾翎昭最后从箱底翻出了那条颜色艳丽的红珊瑚珠串。

叶暻曾经送过她非常多的首饰,光是红玉、红玛瑙、红珊瑚的手串就有七八条,其中就属这一条成色最漂亮,也是她曾经的心头爱——坠崖时都还带着身上。

屋外日头正盛,阳光照进室内,为这串珊瑚也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

顾翎昭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这条手串缠到了自己的手腕上,血红的珊瑚绕在白皙的手腕上,红紫乱朱般的夺目,几乎瞬间吸走周遭的一切色彩。

那条狰狞的索命红线,立刻变得不再刺眼,加之有红珊瑚的遮挡,不仔细去看,根本看不出她这腕间有什么异样。

“总算是还有点用处。”顾翎昭对这个效果很满意,虽说这个东西来自于叶暻,让她心中多少有些芥蒂,可如今那个家伙毕竟不在眼前,何况就算他在这,也未必能认得出这手串的出路......

“哪来的这么多想法!”顾翎昭想着想着就烦了,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强行克制住自己不断发散的思路。

她的手劲不小,给自己打得都犯了晕。

她缓了一会儿,良久,低叹了一声道:“既已经时日无多,便做个糊涂人吧......”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顾翎昭的眼角没由来的猛跳两下。

“谁?”

“楼主,是我!”黑州的声音很是急躁,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进来!”

黑州推门而入,直接半跪在了顾翎昭面前,脸色很是难看。

顾翎昭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楼主,您提过的内鬼,我们抓住了!”

顾翎昭闻言指尖微颤,但表情依然冷静:“是谁?”

黑州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从袖中翻出一张纸条,恭敬地送到顾翎昭面前。

“楼主请过目,这是今日属下从潘圭手中截下的密信。”

顾翎昭看了黑州一眼,接过密信,边看边问道:“所以你抓到的内鬼,就是潘圭?”

“正是!属下近日一直暗中观察,这个潘圭私下里常有异常举动,似乎一直在向外传递着什么,前两次属下不曾找到确切证据,直到今日,我派人提前埋伏,这才将他抓得个人赃并获!这封密信便是被他埋在了南苑城郊的一颗树下。”

顾翎昭将信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眉心越锁越紧。

她心里暗道这果然是一封密信,里面的话,她是一句都看不懂,里面的字连在一起,根本不成句,没有任何逻辑,完全似一张用来练字的草纸。

“潘圭人呢?”

“已被我控制住,关在了暗牢。”

“带我去见他。”

“是!”

黑州眼里一闪而过的亢奋,恰巧被顾翎昭收入眼中。但她只当不曾察觉,攥着那张密信,神情冷沉地走在黑州身后。

南萧楼暗牢里一如既往的幽森昏暗,不过却没有太重的血腥气味,可以说自顾翎昭成了南萧楼楼主后,这里已经极少有见血见骨的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