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季眼神微微凝滞。
站在原地僵硬了片刻。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跟贺知尧说清楚这孩子是怎么没的。
可是目光落在神色苍白，还未醒来的秦霜身上。
他又觉得这样太残忍。
秦霜来到贺知尧身边，本就是不情愿的。
命运有时候就是不公平，对秦霜来说很不公平。
她有选择要或者不要那个孩子的权利。
这不是她的错。
他们这些人没资格要求她什么。
倘若贺知尧没撞见秦霜浑身是血的样子，没有被刺激的病发，但凡他还有理智，他告诉他是怎么回事，再慢慢跟他解释也不是不行，可现在贺知尧这个样子，他再把秦霜扯进来，他只会更无法接受。
徐季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收回目光，走到贺知尧跟前，抓起他的胳膊：“阿尧，秦霜已经没事了，你先睡一觉，睡一觉醒来再说这件事。”
贺知尧没动，只是依旧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但徐季知道，他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这种症状叫做癔症性失明。
是心理因素导致的短暂性失明，但如果发作的次数多了，他彻底沉浸在这种心理状况下的时候，他也会真的失明。
徐季握着他的胳膊，将针头扎进了他的血管。
一管药推进去，没过几分钟，贺知尧终于闭上眼睛，趴倒在了床上。
徐季喊助理一起，想把贺知尧给扶起来挪走，却见到他还有一只手紧紧扣着秦霜的手指。
他看着那对交握的手指，忍不住叹了口气。
顿了下，才伸手过去一根一根将贺知尧的手指给掰开了。
给贺知尧换了个病房躺着，徐季叮嘱护士照顾好秦霜，才忙活着给贺知尧受伤的地方换药。
……
晚上十点钟，酒吧里刚刚开始热闹。
偌大的包间里，只有顾南重一个人。
桌子上是凌乱的酒瓶。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牙齿狠狠的咬住手臂，才忍住了那种痛苦的呜咽声。
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撕裂了一下，疼的他喘不过气。
他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就像是他从未想过他会去伤害秦霜。
他想象过他们之间所有美好的未来，哪怕中途也有短暂的分离和挫折，但结果总是美好的。
他一直对此深信不疑。
可他并没有想过这中途的挫折会这么令人窒息。
他了解秦霜，她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留在贺知尧身边的。
她不是那样的人。
哪怕后来看到她跟贺知尧在一起的时候他再怎么恨她，他还是知道，知道她不是那种为了钱就出卖自己的人。
她一定是迫不得已的。
他想他总会有办法帮她的，帮她离开贺知尧。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了贺知尧的孩子。
倘若那孩子留下来，那她跟贺知尧之间，就永远有一丝牵扯不开的关系了。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可以不介意她跟贺知尧所有的过去，只要她离开贺知尧，他们还能在一起。
一切还是可以回到最初美好的时候。
一定可以的。
他一定会帮她的。
顾南重捞起旁边的酒瓶，猛灌了一口，对，他一定会帮她的。
他这是在帮她。
只要贺知尧误会了，误会她打掉了孩子，那贺知尧肯定会厌恶她。
那样她就能离开贺知尧了。
快了，就快了。
顾南重又灌了一口酒。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姜苑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看到满地的狼藉，皱了皱眉，居高临下嫌弃的看着顾南重：“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买醉？这都过了一个月了，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
姜苑急的不行，尤其是打听到贺知尧竟然跟秦霜领了结婚证以后，她更着急了。
她心里很清楚，秦霜那样的女人，对贺知尧来说顶多只是个利用品，贺知尧现在的目的肯定还是贺老爷子手里的股份。
她必须得在贺老爷子咽气之前，让秦霜滚蛋，这样她才有机会上位。
否则贺老爷子一死，贺知尧目的达到了，到时候就算是甩了秦霜，也不一定能有她什么事儿！
更重要的是，舅舅还有私生子女，她对舅舅唯一的价值就是联姻。
她要是不嫁给贺知尧，往后还不知道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顾南重这里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苑气的用脚踢了踢顾南重：“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顾南重手撑着沙发站起来，伸手用力的拽了一把姜苑，将姜苑压在了沙发上。
姜苑瞪大了眼睛：“你干嘛？”
顾南重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唔……”
姜苑伸手想推开顾南重，可是面对着顾南重俊美温润的面孔，她又有点莫名的心动。
比起贺知尧那样美的有点危险，还生人勿近的模样，顾南重这样温柔的校园男神，更容易让女人沦陷。
姜苑从国外回来，为了追贺知尧，也空窗了很长时间了。
她一时间有些意动，可想到贺知尧，她还是忍了忍，伸手去推顾南重：“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顾南重哪里会听她的。
“啊——”姜苑尖叫了一声，很快就沦陷在顾南重的攻势之中。
结束之后，顾南重扣着姜苑的腰，将她搂在了怀里：“你那么想嫁给贺知尧，是因为喜欢他吗？还是为了贺氏集团？”
两人发生了关系，姜苑也没有一开始的趾高气扬了，轻哼了一声说：“你管我呢！”
然后又忍不住说道：“贺氏集团老爷子快不行了，他手里的股份肯定是给贺知尧的，到时候，贺氏集团就真正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家里其他人呢？没人跟他争吗？”
姜苑想了想说：“贺家人是不少，不过贺老爷子二婚的时候据说私生子都已经很大了，他原配把大部分股份都给了贺知尧，所以几年前贺老爷子并到，贺家内部争权的时候，最后还是贺知尧赢了。”
那个时候姜苑就想勾搭贺知尧的，但是那会儿的贺知尧更不近人情一点，加上贺氏集团情势不明朗，舅舅就把她送出了国，以免押错了宝。
顾南重疑惑的问道：“贺知尧的父母呢？”
姜苑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听说他父亲是在国外养病，妈妈早死了吧。”
然后忍不住戳了戳顾南重：“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顾南重笑了一声：“没什么，我是觉得，你与其那么着急着嫁入贺家，不如想想怎么在程氏集团站稳脚跟。”
姜苑不明白：“为什么？”
顾南重重新压到她身上：“你要是相信我，我一定让你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