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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没了,我回去刺绣了。”姜云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当然就没事儿了。

她灿烂一笑,摸摸姜云茵的小脸,蹦哒着走出了屋子。

冬儿端着热水推门进来,对她浅浅福身。

姜云茵洗漱完,还没落座就开始惊讶起来。

“哇呀,今日的早膳怎么这么丰盛?”

一、二、三、四、五,五碟小菜,两碟糕点,比家中过年吃的还丰盛,瞧着桌上满满当当的早膳,姜云茵惊住了。

冬儿挑眉,开心的对她说道,“嘿嘿,小主,这是皇后娘娘单独赏赐给您的。”

“娘娘说您被冤枉,肯定心中难受,所以还赏了您随时可以去御膳房拿点心的特权,说您不管想吃什么都,可以直接让御厨给您做。”

“啊!”姜云茵瞬间欣喜得眼睛都在冒光。

真的吗?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姜云茵轻轻舔了下嘴角,连忙坐下来,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状。

早知道早膳这么丰盛,她就早些起床了。

啊,竟然有她最爱的红豆糯米糍。

真的不能再客气了,赶紧开吃。

早餐虽说丰盛,份量也足,可对姜云茵来说,这都不叫事儿。

她可是把最后一口点心都给吃干净了,连渣都不剩。

冬儿唇边溢出一抹欣慰的笑,主子吃完了就好。

她还怕自己拿的糕点她不喜欢呢。

吃饱喝足,净了手在窗边坐下,姜云茵又要开始了她今日的刺绣大业。

扣扣——

不多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冬儿不在,姜云茵只得自己去开门。

“大姐姐?”

这屋外站着的少女,一袭清浅绣花长裙,云鬓斜梳,眉眼如画,端的是一副清丽出尘。

姜云卿对她温柔一笑,樱唇动了动,并不急着进去,“云茵,在忙吗?”

“不忙,不忙,大姐姐,快进来。”姜云茵甜美微笑,赶紧侧身让她进屋说话。

姜云卿来过她屋子几次,没那么拘束,她站在屋中,目不斜视,直接开口进入正题。

“云茵,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思来想去,她昨夜一整夜都未曾睡好,干脆今日鼓起勇气来找她一趟。

姜云茵关上门,伸手给她倒了一杯色茶,乖巧的点点头,“大姐姐,你说啊!”

怎么整的神神秘秘的。

“就是……”姜云卿忽然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明明来之前,她还反复斟酌过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

她接过姜云茵递来的杯子,缓缓坐下,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风范,就是脸色瞧着没有往日那般红润。

姜云茵盯着她,见她半晌不说话,还以为她是有什么话不能说,“大姐姐,有什么话很难说吗?那不去你写给我看?”

姜云卿展颜,被她逗乐了,“那倒没有。”

可……可这事儿吧……事关她内心深处的隐秘情愫,若是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那她也不会纠结这么半天了。

但她想,或许这是自己唯一能抓住的线索了。

那个人……

姜云卿垂眸,盯着茶杯中升起的飘渺水雾,心下愁肠百转千回。

如果再得不到那人的消息,此次出了宫,她就要开始议亲了。

就当,就当了断自己的一个念想也好啊。

“我就是想问问,你跟御犬关系很好吗?”

姜云卿缓缓抬头,声音有些紧张的开了口。

御犬?怎么跑到御犬身上去了。

姜云茵摸不着头脑,但也乖乖回应,“也不是很好,将就吧。”

她也不敢跟他太熟,毕竟那是皇上的御犬。

这样啊。

姜云卿不禁犯了难,眉间染上一抹惆怅。

姜云茵也跟着犯了难,她在姜云卿身边坐下来,摇摇她手臂,“大姐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

咋还沉默上了呢。

好吧,那她就直接问了。

“你知不知道御犬脖子上的菩提珠是谁的?”姜云卿的询问还是显得小心翼翼,眼中泛着姜云茵看不懂的期盼光芒。

“这个……”姜云茵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超题了吧,她哪儿知道吧。

她还以为自家大姐姐要问御犬是香的臭的呢,结果给她来一这……

她也没注意狗哥脖子上有什么菩提串儿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有些尴尬,“大姐姐,我不知道啊。”

姜云卿顿时失落下来,心中难受极了。

是了,云茵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知道御犬身上的东西。

是她想太多了。

“不过我过两日应该会去找御犬玩儿。大姐姐,如果有机会,我就帮你问问?”姜云茵见她有些失神,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开口道。

“你怎么帮我问,御犬又不会开口说话。”姜云卿希望落空,心里难受归难受,但也不愿为难她人。

“那可不一定,这御犬可聪明了,皇上还给他起了一个人名,我觉得说不定他知道呢。”姜云茵努努嘴,娇憨的开口道。

狗哥完全就能听懂人话嘛,到时候她连蒙带猜,说不定也能知道。

姜云卿摇摇头,微笑道,“没关系,你不知道就算了,我也只是问问罢了。”

“你的绣品完成的如何?”

她转头看向窗边支着的绣架,起身欲看。

姜云茵羞赧捂脸,想拦着她又觉没必要,“大姐姐,你还是别看了吧。”

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绣品。

左右能完成就很不错了,反正也是在宫中混日子而已。

姜云卿走近,视线落在绣架上,刚看了两眼,便忽觉心中发闷。

她不是因为绣品不好看,而是……

她转身过来,拉住姜云茵的小手,唇角微抿,“难为你了。”

“大姐姐,你说什么呢?”姜云茵不解她为何会这样说,柳眉疑惑的动了动。

姜云卿勾唇,目光瞧了瞧屋外后,轻笑着对她开口,“我见过你替三哥在袖口上补的那只喜鹊,活灵活现,便是绣技一流的绣娘都绣不出那样鲜活的图案。

再瞧瞧你如今绣的……是鱼吧,我便只能这般感慨一二了。”

她想,云茵也是不愿留在宫中的。

她该是自由的鸟儿。

“大姐姐……”姜云茵眼神闪了闪,抿着嘴角轻叹一声,请求的开口,“还请大姐姐替我保密。”

果然,百密一疏,总有她没察觉的地方。

姜云卿莞尔,伸手点点她鼻尖,眼神温和,“放心,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昨日出了张湘那事儿后,我便觉得宫中越发的不平静了。

今后,你要小心些。”

距离大选结束还有一个多月呢,她心中总是忧着的。

姜云茵郑重的点点头,乖顺一笑,“大姐姐,我明白。”

毕竟她现在也算其中一只出头鸟。

送走姜云卿,姜云茵坐下来,继续绣她的鱼。

原本以为可以趁今日把绣品绣完,不曾想,又有访客到来。

瞧着眼前妆容浓艳,身姿婀娜的年轻女子,姜云茵扭头看向一眼的冬儿,小脸染上一层疑问。

这人谁啊?怎么直接就进她屋子了?

冬儿也不知,甚是莫名其妙。

她对姜云茵微微摇头,然后看向那女子,高声询问,“姑娘,你是何人?

月霞宫是秀女们居住的地方,你莫不是走错了!”

看衣着打扮,倒是不逊于她家小主,可她并不认识这人,也不是宫中的妃嫔打扮。

难道是进宫的官家小姐走错路了?

年轻女子不算漂亮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笑意,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姜云茵,声音娇媚,“没走错,我乃五皇子府中女使薛晚娘,特意来寻姜姑娘的!”

她说着,对姜云茵行了一礼,身后另一个奴婢装束的女子也跟着行礼。

五皇子的人?

冬儿不喜她的眼神,那赤裸裸的打量,眼底的傲慢,浑身丝毫没有身为奴婢的谦卑恭敬。

女使?女使不也还是奴婢吗?她在高贵什么。

“找我何事?”姜云茵轻颔首,算是了解了她的身份。

就是她此来何意?

薛晚娘盈盈一笑,收回一直打量她的目光,态度友善道,“殿下得知昨日姜姑娘在宫中受了委屈,今日特此吩咐奴婢进宫,来给姑娘送些礼物。

殿下让姑娘宽心,若是日后有人再为难您,尽管去向惠妃娘娘开口便是,或者去五皇子府也行,切莫委屈了自己。”

她招招手,身后捧着红木托盘的婢女上前来,将手中物件递给冬儿。

冬儿没有得到姜云茵应允,不敢接收,可那婢女就跟没长眼睛似的,使劲把托盘往她怀里怼。

“砰!”

推脱间,婢女手中托盘落地,各种精致的瓶瓶罐罐从盘子里摔了出来,粉尘四溢,溅落得满地都是。

“哎呀!”薛晚娘脸色一变,掩嘴惊呼,瞧着地上散落的物件儿,露出一抹心疼之色。

可心疼了没两秒,她就责怪的看向冬儿。

“你这奴婢怎么也不拿稳?这可是紫云楼最新的胭脂水粉呢,一罐子都要几十两银子,殿下派人守了整整两日才买到的呢。

这下可如何是好?”

“奴婢没有。”冬儿怔了怔。

东西还没过手怎么就怪起她来了。

谁家送礼不得主人点头应允才接受啊,况且为何要给她,放在桌上不是更妥当吗?

姜云茵不由得蹙眉,闻着空气中的脂粉气息,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微光,蹲下来拾捡破碎的罐子。

冬儿惶恐,连忙拉住姜云茵的手,急得满脸通红,“小主,奴婢不是有意的,明明就是她们递过来的时候故意松了手。”

这满地瓷片,小主还是别碰了,万一伤了手……

薛晚娘拧眉,做出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愠怒的对冬儿呵斥起来,“你这奴婢胡说什么,分明就是你没有接稳,还敢狡辩!

这些脂粉用你十年的月银都买不起,况且还是殿下赠予姜姑娘的心意,何等珍贵。”

姜云茵余光瞧见她脸上的得意之色,喉头一哽噎。

她该不会以为冬儿是她从宫外带进来的奴婢吧?

冬儿急得红了脸,不知如何开口。

姜云茵放下手中沾满脂粉的瓶子,缓缓站起身,气势沉稳,与她对视起来,“这位姐姐,我瞧着你在五皇子府中应该很受宠信吧,脸上竟也用的是紫云楼的胭脂水粉。”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亮,吐字尤为清晰。薛晚娘面色微僵,连忙摸了下自己的脸,惊慌的望向姜云茵。

她…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用得是紫云楼的……

薛晚娘心虚了两秒,刚要开口解释,就见姜云茵转身走到自己妆奁前,抽出了两张银票。

“我年纪小,脂粉用的少,五皇子的礼物,我怕是也用不上。

刚才是我婢女一时手滑,打翻了这些脂粉,她并非有意。

这银票劳烦你拿回去,替我转交给五皇子,就当是我买下五皇子这些脂粉的钱。

另外再替我转述一句,多谢五皇子厚爱,姜氏云茵福薄,恐受之有愧,还请殿下日后将其珍贵的心意赠与她人!”

姜云茵说完,径直把银票塞到了她手里。

“这……”薛晚娘脸色大变,只觉怀中银票格外烫手。

她眼睛滴溜一转,脸上笑容诚挚了些,巴巴的开口解释,“姜小主,奴婢……奴婢可不敢这样讲与殿下听,今日这事,想来都是误会。

奴婢马上重新派人给您买了紫云楼的脂粉再送来吧,殿下的心意您也知道的,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别与奴婢计较才是。”

要是她敢回去这样告诉五皇子,五皇子估计能把她劈成两半。

若非五皇子这两日不便出门,这差事也是落不到她头上的。

可现在……

没想到这姜姑娘吃软不吃硬,也是一根难啃的骨头。

她轻敌了些。

“冬儿,送客吧。”姜云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后,坐回绣架前,不再看她。

薛晚娘慌了起来,往前两步,“姜姑娘,您看咱们能不能……”

冬儿打断她,目光凌厉,“薛女使,没听见我家小主的话吗?

你再不走,奴婢可就要叫禁军来将你请出去了。”

冬儿挡住她的去路,逼迫着她步步往后退。

薛晚娘咬牙,看着满地狼藉,心中拔凉拔凉。

“你……”

“姜姑娘,我们再商量商量吧。”

她真不能这样回去啊。

“砰!”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薛晚娘气恼的在门外跺了跺脚,身后的奴婢脸色也极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