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跟着笑了:“你说。”
“臣妇即将出宫,还请皇后娘娘派清羽姑姑相送。”
皇后笑着瞪了崔姝言一眼:“你倒是聪明。本宫若是让清羽送你出宫,之前本宫不待见你的传言就会彻底烟消云散,你也不必再为这个传言而苦恼。再者,现在贤贵妃恨极了你,难保不会下黑手。若是清羽送你出宫,她就会有所收敛。”
“是啊,我这个请求,算是一石二鸟吧。”
“不,是三鸟。你这也算是趁机向本宫示弱,好缓和你与本宫之间的关系。”
崔姝言笑着点头:“皇后娘娘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聪明睿智。”
一顶高帽子,还请戴好。
“罢了,就让你得意一回。清羽,送谢王妃出宫。”
崔姝言屈膝行礼:“臣妇谢皇后娘娘成全。”
就这样,清羽大张旗鼓,送崔姝言回了谢王府。
她回来没多久,谢行渊就回来了。
宫里的事足够隐秘,谢行渊还不知道,崔姝言就直接告诉了他。
听完,谢行渊微微诧异,转瞬却是笑了:“掌掴贵妃?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崔姝言白了他一眼:“夫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眼里,我竟是母老虎不成?”
“倒也不是。你平时还是很像猫的,但若是惹毛了你,你有瞬间变成老虎的本事。不过,为夫还是要批评你,掌掴贵妃这一招,实在是太险了。”
“若能换来贤贵妃不敢轻举妄动,也是值得的。”说着,崔姝言拉着谢行渊坐下,凝视着他的眼眸,缓缓道,“你让文先生瞒着我这件事,是怕我会多想吧。因为你是武将,如果这次大梁使团来了,却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势必会兴起战事。而你是武将,是战神,若边关有战事,你责无旁贷,势必是要出征的。你怕我担心你,对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事情也未必就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之前我曾率军与大梁苦战,那一战,挫了他们的锐气。可这一次,他们虽然也在边界生事,但只是小规模的。而且,以大梁以往的作风,他们若是想开战,直接就开了,不会派使团前来。”
“会不会他们心里没底,也想探探咱们的虚实?”
“不排除这个可能。进一步的消息还在打探中,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说着,崔姝言很自然地捧起谢行渊的脸,轻声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担心。”
说完,崔姝言吻了上去。
吻上的时候,崔姝言脑海里想着的,是关于大梁的事情。
顷刻间,关于大梁的画面在头脑中闪过,却没什么有价值的。
没看到有价值的,崔姝言就一直吻。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片白茫茫。
白茫茫的雪地上,大雪依旧在肆虐,有牧民模样的人赶着成群的羊,在雪地里艰难地行走。
但走着走着,那些羊越来越少,逐渐与风雪融为一体。
这时候,崔姝言吻得累了,无力地软倒在谢行渊的怀里,扒着他的肩膀,有气无力地问道:“我记得,大梁是以放牧为主的?”
“大梁疆土辽阔,大约有一半的百姓以种地为生,另外的一半则是以放牧为生。”
听到谢行渊这么说,崔姝言又有点不确定了。
原本结合她所看到的画面,她还以为去年冬天大梁太过寒冷,冻死了许多牛羊,以至于大梁损失惨重,所以才想着通过战争来获取财富。
但是同时,他们也担心自己目前的实力不足以打赢这一仗,所以才在边关发动了小规模的战争,甚至还派使团前来。
他们为的,就是试探大齐的实力。
可现在听谢行渊这么一说,崔姝言又有点不太确定了。
毕竟,按照谢行渊所说的,大梁还有一半的百姓是以种地为生的,既然如此,即便冻死了一些牛羊,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不至于让大梁冒这个险。
看来,这件事另有隐情。
崔姝言琢磨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未留意到,谢行渊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徘徊着,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等她察觉到的时候,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谢行渊摇了摇头,饶有兴味地看着崔姝言:“为何突然亲我?”
“我亲我自己的夫君,还需要理由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主动亲我的时候,都有一种饥不择食的迫切。”
崔姝言撇嘴:“你这是个什么说辞?”
“是我没表达好。总之,我就是觉得你亲我的时候,似乎还有另外的意图。”
崔姝言乐了:“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亲你,能有什么意图?”
“不好说。”说着,谢行渊再次把崔姝言拥入怀中。
于他而言,问题的答案不重要。
重要的是,崔姝言亲他了呢。
那般主动,那般热烈地亲吻了他。
那一刻,她仿佛是中了毒,而他,是她唯一的解药。
意识到这一点,谢行渊的心情,莫名地愉悦。
因为大梁使团的人即将抵达京城,谢行渊出奇的忙,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期间,到了泽儿的周岁。
按理说,是要办周岁宴的。
但是最近时间特殊,崔姝言不想让谢行渊分心,就没大操大办,只办了个简单的抓周仪式,请了几个亲友,至于旁的人,一概没请。
皇后倒是有心,在泽儿周岁这一日,命清羽姑姑送来了一个十分精美的金项圈。
金项圈的分量,还不轻。
泽儿满周岁的第二日,谢王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身着红色长裙,裙角缀着小巧的金铃铛,行走间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手里攥着一个鞭子,顺手一甩,鞭子就落在了谢王府的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门房变了脸色,立刻上前阻止,却见那女子收了手里的鞭子,双手背后,下巴微扬,一脸的倨傲:“让你们谢王妃滚出来见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