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崔姝言眼前的,是贤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素馨。
看到她,素馨开口,很是客气:“王妃娘娘,贵妃娘娘请您过去叙话。”
“今日不得空,改天吧。”崔姝言面不改色,直接回绝。
素馨似笑非笑:“王妃娘娘,历来,我们贵妃娘娘的邀约,还不曾有人回绝过。”
“本王妃已经说过了,今日不得空。若是贵妃娘娘执意让本王妃过去,那就直接把我抬过去好了。”
崔姝言这话,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气质。
素馨一愣,没料到崔姝言会说这样的话。
崔姝言身后站着石榴。
若想抬走崔姝言,肯定要先制服石榴。
在宫里动武,影响很大。
再说了,也不能真的把崔姝言抬到贤贵妃宫里去。
毕竟,这一路要路过那么多地方,要真是把这件事捅出去,贤贵妃也落不到什么好。
正僵持着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和硕长公主的声音:“姝言,是你吗?”
崔姝言越过素馨看过去,正好看到和硕长公主朝着这边走来。
她这会儿出现,是崔姝言没想到的。
和硕长公主一到,素馨立刻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行礼:“奴婢见过长公主殿下!”
和硕长公主瞥了她一眼,随即看向崔姝言,问道:“姝言,怎么了?”
“这位素馨姑娘说得了贵妃娘娘的命令,要让我过去一趟。我不肯,她就要让人把我抬到贤贵妃宫里去呢。”
和硕长公主的脸陡然一冷,转脸看向素馨,毫不客气道:“回去告诉你们贤贵妃,这手啊,莫要伸得太长了。不然,容易断。”
素馨吓得急忙跪下,连连求饶。
“滚!”和硕长公主知道崔姝言这会儿过来,必定是有事,直接把人给骂走了。
等素馨退下之后,不等和硕长公主问,崔姝言立刻道:“师姐,我原本就是要进去找你的。崔尚晋死了,现在京兆府怀疑是我哥哥杀的,已经把他带走了。”
“什么?”和硕长公主很是吃惊,定了定神之后,她问道,“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哥哥,是不是他杀的?”
“没机会问。昨天我赶过去的时候,京兆府的人已经在了。有他们的人在场,我什么都不能问。”
“那我们就去京兆府的监牢里问他。我是大夫,又是这等身份,你哥哥的腿如今还没好全,我去看他,合情合理。”
崔姝言想了想,觉得可行,立刻和和硕长公主一道,往京兆府而去。
到了京兆府,和硕长公主直接亮出自己的腰牌,有她出面,京兆府的人不敢阻拦。
很快,他们就顺利地见到了洛瑾瑜。
他在靠里面的一间牢房里面,牢房里面没有床,只沿着墙堆了一层砖头,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霉味。
看到这个环境,和硕长公主和崔姝言齐齐皱了皱眉。
倒是洛瑾瑜,看到二人的反应之后却是笑了笑:“无妨,这个环境,还不算太差,我受得住。”
衙差把牢房的门打开之后就退下了。
崔姝言趁着这个时候来到洛瑾瑜身边,低声问道:“哥哥,是你做的吗?”
“不是。”
“他找你,都跟你说了什么?”
洛瑾瑜看着崔姝言,藏在袖子里的手渐渐握紧,脸上却满是轻松:“左不过还是原先那些混账话,我不爱听,就拿花瓶砸了他。但,并未伤到他的要害。所以,他的死和我无关。”
洛瑾瑜的态度很平静。
可正是因为太平静了,崔姝言才多看了他几眼。
洛瑾瑜坦然与之对望,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
“他一直都会说这样的混账话,以往,倒是没见哥哥这般愤怒。”
“大概是我昨天心情不好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听到他那些话,也就格外气愤。”
听完,崔姝言心中稍安,之后便为他把脉,确认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之后,才稍稍放了心。
“那京兆府的人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会放了你?”
“应该还要过几日。毕竟,要抓到杀死崔尚晋的真凶,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还要住上几日,可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
尤其是现在已经入冬,天气愈发寒冷,洛瑾瑜的腿伤还没好利索,这个时候住在这里,身体受不住的。
不过,要解决这个,也不难。
崔姝言和和硕长公主一道,径直去找周启刚。
之所以没有去找别人,是因为周启刚从京兆府尹的位置上退下去没多久,如今府尹之位空缺,周启刚在京兆府就是土皇帝。
这京兆府上上下下的人,还是以他马首是瞻。
所以,这事儿还是找他最有用。
和硕长公主来的消息,周启刚早就收到了。
故而二人一过来,他就忙着见礼。
和硕长公主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说明来意。
听完,周启刚面露难色:“长公主殿下,并非是下官不配合,实在是这洛瑾瑜是最后见过崔尚晋的嫌犯。虽然他现在不肯承认是他杀了崔尚晋,可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崔尚晋不是他杀的。他是嫌疑犯,不好优待的。不然御史台那帮御史,会参死下官的。”
“嫌疑犯?周启刚,你这话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说。查不清楚就在这里信口雌黄,当心你头顶这乌纱帽保不住!”
“长公主殿下,要是洛瑾瑜真的是弑父的嫌犯,下官却对他礼遇有加,单单是陛下就不会饶过下官。这个罪责,下官担不住的。”
崔姝言在一旁旁观,也看得出来,这个周启刚当真是个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
他处处都在说自己的难处,反倒是轻飘飘地就拒绝了和硕长公主的要求。
和硕长公主也不急,只看着周启刚微微一笑:“你这人说话的本事倒是一流。不过本长公主今日还就把话放在这里了,若是本长公主未来的驸马出了什么问题,你这条小命也就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