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人并不说话,只把自己的脸捂得紧紧的。
阿玉中了药,手如游蛇一般抚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的某处,再次站了起来。
廖彤霞看了一眼,随即别过脸去,冷声道:“谢绍航,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她都已经抓到人了,他还在这里捂着脸,是想着这时候没看到他的脸,事后就可以不认这件事吗?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廖彤霞正打算让高嬷嬷去掰开谢绍航的手,可她的话还没说出来,身子就被人撞了一下。
是捂着脸的谢绍航!
他要逃!
“抓住他!”
随着廖彤霞一声令下,高嬷嬷和彩云等人也顾不得什么,忙去抓这光不溜秋的男人。
男人纵然身手利索,可一双手死死地护着脸,攻击的能力就少了几分。
彩云她们几个未出阁的不敢下死手,甚至不敢多看,高嬷嬷却是毫无顾忌,直接抓住了男人高高站立的命门,直接往下一掰。
男人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彩云拿了花瓶,直接打在男人的后脑勺上。
顷刻间,男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盖在脸上的双手也随之放下。
高嬷嬷丢开手里的玩意儿,看向廖彤霞:“小姐,您看……”
一看到谢绍航倒在地上,廖彤霞甚至有几分心疼,毕竟,她爱这个男人的心思是不掺假的。
她虽然怨他,可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有他的。
见他被彩云用花瓶敲晕,廖彤霞忍不住瞪了彩云一眼:“彩云,你下手也没个轻重,把人给砸个好歹可怎么办?快,去请府医!”
就在这时候,高嬷嬷突然高声道:“别,别去!”
与此同时,她飞快地转身,去把门关上。
廖彤霞有点不大愿意:“嬷嬷,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我夫君。我只是想问他要个说法,不是想让他死。”
话音落下,她的手腕却被高嬷嬷攥住。
她刚要说些什么,就听高嬷嬷颤着声说道:“小姐,不管一会儿您看到什么,都冷静一些。”
廖彤霞的心,蓦地一沉。
总不会是把人打死了吧?
她慌忙走过去,正打算一看究竟,却在这一刻瞬间呆愣住。
“这、这是谁?”说着,廖彤霞不由得后退数步。
躺在地上的不是谢绍航,而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她从未见过这个人。
一时之间,廖彤霞六神无主,她紧紧地抓住高嬷嬷的手:“嬷嬷,这、这是怎么回事?”
纵然高嬷嬷见多识广,此刻也是一脸茫然,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廖彤霞的房间里?
这个人,本该是谢绍航才对啊。
这阵子她住在这里,按照这个时辰来说,的确是谢绍航一贯来这儿的时辰。
同样的时辰,为何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高嬷嬷想不通。
可,虽然想不通,有一点她却是清楚的。
她当机立断:“小姐,当务之急是把这个人给解决掉,不然,会有损您的清誉。”
旁的事都可以往后放一放,唯独这件事,是耽误不得的。
廖彤霞点点头:“把这个男人和阿玉一起处理掉,今晚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说完,廖彤霞看向彩云等人,命令道:“这件事只有你们几个人知道,万万不可说出去。否则,你们全家的性命就都别要了!”
在场的,都是她从廖府带过来的人,一家人的性命都在她手里捏着。
彩云等人连声应是。
然而,就在高嬷嬷等人打算给这个男人套上衣服的时候,廖彤霞却看到了他身上的几处红痕。
那红痕有深有浅,位置也不一样。
一瞬间,廖彤霞犹如五雷轰顶。
这、这不是……
她虽然怀着身孕,不能行房事,可情意绵绵的两个人,晚上在一起总会有些自己的小乐趣。
她乐意在谢绍航身上留下一些痕迹,在她看来,这就是在宣示主权。
她足以确认,男人身上的这些痕迹是她留下来的。
位置都对得上。
难道,前几晚来她房里的,也是这个男人不成?
如此说来,她的贞洁岂不是早就没了?
这要是让谢绍航知道,岂不是要休了她?
一瞬间,廖彤霞慌乱不已,却在这个瞬间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她曾和谢绍航低声说过几句话,警告他千万别让别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了痕迹。
这话,自然是说着玩儿的。
姑且,算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情趣。
当时,这话,谢绍航是应了的。
他应了,就代表这留了痕迹的事儿,他是知道的。
可这痕迹不是落在他身上的,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竟和谢绍航是一伙儿的?
不,不可能,他没理由这样做的。
在这个世界上,哪有男人会让别的男人同自己的妻子欢好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然而,与此同时,廖彤霞的心里,却有了越来越多的疑问。
这个男人来的时辰和谢绍航每天过来的时辰是一样的。
而且,这个男人的身材和谢绍航一般无二。
甚至声音也差不多。
还有……
想到这些,廖彤霞忍着恶心,拿过男人放在一旁的衣服,闻了闻。
这衣服上,是熟悉的沉水香,亦是谢绍航用惯了的香料。
眼看着高嬷嬷等人就要把男人弄出去,廖彤霞心里一紧,道:“嬷嬷,再过一个时辰,把这个男人从后门运出去。之后将这个人交给母亲好生审问一番,天亮之前,还请您尽快赶回来。”
这一切,都要暗地里进行,不可惊动了旁人。
高嬷嬷知道事关重大,忙点头应了。
这一晚,廖彤霞彻夜未眠。
第二天天亮之后,梳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脸色很难看,就吩咐彩云给她上点粉,遮一遮。
正往脸上敷着粉呢,眼角的余光里,廖彤霞看到谢绍航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