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廖彤霞语气不对,高嬷嬷立刻走了过来,恭敬道:“小姐,有什么事儿,您只管吩咐。”
廖彤霞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高嬷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老奴……”
高嬷嬷刚开口,廖彤霞就打断了她的话:“高嬷嬷,你说话之前不妨想清楚,我已经让彩云去跟踪谢绍航,她很快就回来。你瞒不了我,倒不如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毕竟我现在怀着孩子,受不得惊吓。”
说着,廖彤霞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冷冷地看着高嬷嬷。
高嬷嬷是她母亲派来伺候她的,如果她这一胎出了问题,高嬷嬷难辞其咎。
所以,她说这些,是在威胁高嬷嬷。
这一点,高嬷嬷也意识到了。
瞬间,她冷汗淋漓,不得不说道:“小姐,您那奶嬷嬷没了的当日,夫人派人查看,发现她的头上有被人砸伤的痕迹,还被人插进去一根铁钉。只是,夫人顾及小姐的身子,不希望小姐知道这件事。只交代老奴,要在府里小心行事,免得有人对您下手。”
廖彤霞的手,慢慢握紧。
果然,奶嬷嬷是被人害死的!
害死她的,不是谢大夫人,就是谢绍航。
说到底,他们还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这时候,高嬷嬷劝道:“小姐,现在您都知道了,咱们搬回廖府去住,好不好?”
“不好!”廖彤霞直接拒绝,“他们害了我奶嬷嬷的性命,我怎能善罢甘休!”
“小姐,您现在怀着身孕,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我会小心的。”廖彤霞说了这句话之后,无论高嬷嬷再怎么劝,她都一言不发。
没多久,彩云回来了。
从她这里出去之后,谢绍航果然去了谢大夫人的房里。
听完,廖彤霞在心里仅存的一点对谢绍航的念想,也随之彻底消散。
这个男人,当真是狠啊!
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奶嬷嬷对她有多重要,可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就这样伙同他的母亲一起,杀了她的奶嬷嬷!
廖彤霞的心里,恨意升腾。
这一刻,她不禁怀疑,谢绍航的心里,有她吗?
她不止一次地怀疑,却又不止一次在夜晚感觉到他的热情。
她觉得,不管怎样,那样的热情是做不了假的。
谢绍航心里,总归还是有她的。
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
心里有她的人,会这么狠狠地捅她一刀吗?
奶嬷嬷没了,她总觉得心里跟空了一块地方似的,说不出的难过。
她半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灰沉沉的天空,就这样度过了大半个白天。
直到夜里掌灯的时候,高嬷嬷走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小姐,有人在您的香里动了手脚。老奴拿着去找外面的大夫看过了,确认里面被人添加了催情的成分。”
廖彤霞猛地坐直身子:“确认是我房间里用的香?”
“没错!您这房里但凡是吃的用的,老奴都是一再确认,不会错的。”
廖彤霞的心里,瞬间冰冷一片。
如今谢宅是她掌家,采买也安排了一部分自己的人,可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可是,在她房里用催情香,又是什么道理?
高嬷嬷见廖彤霞面露疑惑,沉着脸说道:“小姐,您现在刚刚有孕,不可行房事。”
经过高嬷嬷这么一提醒,廖彤霞全都明白了。
她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在榻上:“龌龊!他们这心思,当真是太龌龊了!”
试想,如果她中了招,非但会失去自己腹中的孩子,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也不能怪,只能怪她自己没有把持住!
这样的话,她谁也怪罪不了,只会拼命自责!
这样算计她,这心思,何其狠毒!
“小姐放心,老奴已经将您房里的香换了。”
“不,不必换。”廖彤霞声音颤抖,如此说道。
高嬷嬷不解:“小姐……”
廖彤霞打断她的话,问道:“嬷嬷,你来了这几日,可曾发现我这院子里有什么人是不干净的?”
“外院守门的阿玉,老奴觉得她是最有嫌疑的人。这香料虽然是库房那边统一配发,可进咱们院子的时候,她是第一个经手这香料的人。”
说白了,这香料从外面拿进来,再到廖彤霞的房间里,经手的就那么几个人。
如此细细一查,谁有嫌疑也就一清二楚。
廖彤霞点点头:“还请嬷嬷费些心思,入夜之后,把阿玉弄到我房里来。”
高嬷嬷知道廖彤霞是个有成算的人,也就没有多问,只按着她说的去办。
很快,夜色变暗。
廖彤霞戴着用水浸湿的面纱,坐在屏风后面,静静地等着。
此时,她的床上,躺着一个只穿着里衣的女人,正不安地扭动着。
这时候,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廖彤霞亲眼看着谢绍航走了进来,到了床边,他习惯性地唤了一声:“彤霞?”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然而,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只在嘤咛一声之后,缠上了他。
顷刻间,床榻开始晃动起来。
廖彤霞坐在那里,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苟合,她岂会甘愿?
可是,不这样做,她怎能撕下他伪善的面孔?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那她倒要看一看,等她把他和另一个女人堵在床上的时候,这深情,他要如何装下去?
他若不爱她,直说也就是了,装什么?
她平生最看不起、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口是心非的人!
更何况,这个人,还伙同他的母亲,杀了她的奶嬷嬷!
这是她最不能忍的!
思虑间,床上的男人发出一声的呻吟,是廖彤霞万分熟悉的。
曾几何时,她万分迷恋这个声音。
现在,只气得浑身发抖!
她起身,猛地推倒眼前的屏风。
与此同时,早就守在外面的高嬷嬷和彩云等人听到这个声音,立刻举着蜡烛走了进来。
顷刻间,房间里变得无比明亮。
然而,床上的男人却在这个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脸。
廖彤霞站在床前,冷笑道:“夫君,这个时候,你还挡着自己的脸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