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就看到何医女正阔步而来。
只是,今天何医女的穿着和往日里大不相同,衣着华丽不说,上面还有繁复的花纹,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径直走到苏德顺跟前,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怒斥道:“苏德顺,你好大的胆子!”
苏德顺捂着脸,急忙跪下:“奴才、见过和硕长公主!”
何医女再未搭理他,只勒令禁军退下,之后扶住崔姝言的双肩:“没事吧?”
“腿有点软。”
何医女扶着崔姝言,在廊子底下的凳子上坐下。
之后,她冷脸看向苏德顺,斥道:“滚!”
苏德顺一脸为难:“殿下,奴才奉淑妃娘娘的旨意……”
“滚,有什么问题,让她亲自找本长公主来说!”
苏德顺不敢再言语,立刻带着人走了。
这下,除了崔姝言,在场的人全都陷入震惊之中。
谁也想不到,何医女竟是和硕长公主。
要知道,这位和硕长公主和如今的陛下一母同胞,是陛下最小且是最亲的妹妹。
原先,和硕长公主就是先皇的心头宝,刚出生就赐下了和硕长公主的封号,是整个皇室最得宠的。
只不过和硕长公主很少露面,所以,很多人都不曾见过和硕长公主的庐山真面目。
现如今,在场的人也无法把何医女和传闻中那位尊贵不凡的和硕长公主联系在一起。
原先听闻何医女的靠山很硬,却不知,这靠山竟是这么硬。
震惊之余,何尚书急忙带着何家人下跪:“老臣多谢殿下搭救之恩!”
何医女,啊不,和硕长公主立刻走上前去,亲手将何尚书扶起:“尚书大人不必客气,您若要谢,就谢崔大夫吧。”
何尚书连声称是,又朝着崔姝言拜了几拜,才安心站在一旁。
这会儿,小宝馨的叫声还在继续,只是没有原先那么凄厉。
想必,是没那么疼了。
“您怎么会过来?”崔姝言挨着和硕长公主,小声问道。
“叫师姐。”
“师姐。”
“这还差不多。上一次你生孩子的时候,宫里的七皇子出事。这一次冷不丁的,九皇子也出事,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儿。正想查一查,谢行渊派的人就到了,说宫里的人往你这边来了。我就立刻就赶了过来。幸好,我来的还不算太晚。”
听完,崔姝言仍是心有余悸。
幸好来得及时,若是再晚来一会儿,只怕禁军就闯进去了。
那会儿正是治疗最关键的时候!
“九殿下怎么了?”
“从假山上摔了下去,骨头碎了。碎的有点严重,但还没到太医治不了的地步。”
说白了,这种新鲜的伤,还是比较好医治的。
只是骨头碎了,要承受的痛苦会更大一些。
崔姝言皱了皱眉:“九殿下这伤明显就是人为的,淑妃的地位就算是不如贤贵妃,可到底也是个妃子,她能愿意?”
“你有所不知,这九殿下虽然养在淑妃名下,但并不是淑妃的亲儿子。而且,据我所知,淑妃和贤贵妃一向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到底是孩子,她们的心也太狠了。”
“宫里的女人,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了解到事情的全貌,崔姝言再次惊叹于贤贵妃的心狠手辣。
这个女人,果真是难缠。
因为担心再出什么岔子,和硕长公主一直等在这里。
渐渐地,小宝馨的哭声小了很多,过了正午时分,这哭声终于消失。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刘思邈一脸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伸了个懒腰,简短地做了交代:“该做的我已经都做了,接下来看小姑娘的恢复情况。眼下我给她喝了安神药,已经睡了。接下来药童会守在这里好生照看着,我先去睡了。”
说完,刘思邈谁也不理会,径直走了。
何家人立刻进了房间,去看小宝馨,见她安安稳稳地睡着,才算是放了心。
这会儿,谁也不敢看地上盆子里的血和旁边放着的染血的布,看一眼就觉得要晕倒。
事情尘埃落定,崔姝言送和硕长公主离开。
就这样,小宝馨在洛宅住了下来,孔妙雯贴身照应着。
期间,小宝馨大多是喝了安神药,安稳地睡着。
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小声地哭。
崔姝言也时时守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直到五日后,刘思邈仔细检查过之后,确认道:“恢复得很好。这几日都没有高热,以后想必也不会再有。再将养一个月,就可以试着下地走路了。”
煎熬了数日,终于听到大夫这么说,孔妙雯握着崔姝言的手,喜极而泣。
这段时间,崔姝言和孔妙雯一起照顾小宝馨,感情突飞猛进。
原本俩人的关系就不错,眼下更是以姐妹相称。
眼见着崔姝言因为照顾小宝馨,这段时间清减了不少,孔妙雯很是歉疚:“姝言妹妹,真是辛苦你了。”
“妙雯姐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宝馨是我的徒弟,我为她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孔妙雯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可心里,却满满的都是感激。
事实上,只有父母为孩子做的才是应该的,其他的,都是情分。
这情分,孔妙雯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来日,若是崔姝言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就算是会要她的命,她也心甘情愿!
这些话,她深埋心底,并未说出来。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些话,根本就用不着说出来,记在心里也就好了。
小宝馨的伤势稳住之后,崔姝言心头的事儿总算是少了一件,也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上午,她刚去查看过小宝馨的伤势,就看到谢行渊阔步走来。
而且,神色凝重。
崔姝言立刻迎上去。
不等她开口询问,谢行渊就说道:“赵文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