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嬷嬷凑过来,在廖彤霞耳边低语了几句。
廖彤霞越听,眼睛越亮,脸色越红。到最后,她的脸已经红成了苹果,声如蚊蚋:“全听嬷嬷的。”
隔日傍晚,廖彤霞亲自去书房请谢绍航。
这一回,她放低了姿态,一见面,就先认错:“夫君,昨日的事情是我冲动了。你莫要跟我置气。”
见状,谢绍航就坡下驴,握紧廖彤霞的手:“昨天的事情我也有错,原想着今日去跟你认错的,到底是碍着脸面,没去成。说起来,在这方面,我竟是连你都不如。”
一番话,说的廖彤霞心花怒放。
她反握住谢绍航的手:“夫君,我让人置办了一桌酒菜,你同我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廖彤霞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谢绍航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心里,甚至有几分得意。
惹她生气了又如何?
他自己什么都不做,她廖彤霞还不是乖乖地贴了上来?
很快,二人一起到了廖彤霞的院子里。
这会儿,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都是谢绍航爱吃的。
看出廖彤霞这是在讨好他,谢绍航心里十分受用,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二品大员的女儿又怎样,还不是对他情根深种,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落座之后,廖彤霞主动为谢绍航倒了一杯酒:“夫君,这是我让人回府,特意从父亲的酒窖里取来的上好的梅花酿。这梅花酿是当年我父亲立功归来,陛下在庆功宴上赏赐下来的。他没舍得喝,我特意拿来给你的。”
谢绍航推脱道:“这怎么能行?既然是岳父大人都舍不得喝的,还是给他老人家留着才是。”
“不嘛,夫君,我就要你喝。你快尝尝看,我之前偷偷尝过,味道可好了。”
说着,廖彤霞双手端起酒杯,送到谢绍航的唇边。
原本,谢绍航就是假意推脱。
这么好的美酒,他巴不得早点儿尝尝呢。
这会儿都送到唇边来了,他哪里还会拒绝?
这梅花酿果真不错。
入口绵柔,带着微微的回甘,还有梅花清冽的气息,当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这样的美酒,只喝一杯怎么能行?
自然是一杯接着一杯,紧接着,谢绍航就有几分飘飘然了。
看到谢绍航醉了,廖彤霞就把奶嬷嬷叫了进来。
对于即将要做的事情,她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忐忑:“嬷嬷,夫君醒了之后,不会发现什么吧?”
“放心吧,不会。小姐,我已经让人守在了外面,没人会进来。你与我搭把手,把姑爷架到床上去。”
廖彤霞应了一声,和奶嬷嬷一左一右,架着谢绍航到了床上去。
人躺倒在床上之后,廖彤霞害羞地拿帕子遮住了脸。
奶嬷嬷轻笑一声,解开谢绍航的腰带,探了下去。
这一探,她就变了脸色。
这药里是加了鹿血的,但凡是男人喝了这样的酒,就会有所反应。
至少,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奶嬷嬷不死心,动了几下。
可这不动还好,这么一动,东西直接从手里掉了出去。
瞬间,奶嬷嬷死了心,洗了手,把廖彤霞拉到了外间去,确认没有丫鬟在附近后,她谨慎道:“姑爷,怕是不行。”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劈在廖彤霞的头顶,她惊得嘴巴微张,好半天才合上:“不、不会吧?”
“小姐,我有经验,不会有错的。姑爷就是不行。比面条子还软,根本就不能成事。可见他先前跟您说的全都是假的,什么念想之类的鬼话,全都是在掩饰他不行。”
“可、可林馨柔和崔姝言都有了身孕啊,这怎么解释?”
“肯定是在二人有孕了之后他不行的。”说着,奶嬷嬷义愤填膺,“这谢家也太阴损了,这、这分明是骗婚!”
这事儿当真是把廖彤霞给惊着了。
她双手抓着椅子的扶手,面色凝重:“嬷嬷,这事儿你让我仔细想想,让我再仔细想想。”
如果在成亲之前她发现了这样的事情,把婚约取消也就是了。
可现在她已经嫁给了谢绍航,这可怎么办啊?
一时间,廖彤霞六神无主,一晚上都没睡。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谢绍航还没醒呢,廖彤霞就收拾东西,回了娘家去。
这些话廖彤霞自个儿说不出口,自然是让她的奶嬷嬷说。
廖夫人听奶嬷嬷说完,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奶嬷嬷确认道:“夫人,确实如此。姑爷他、的确是不能成事。”
说到底她也是过来人,这点事还是懂的。
廖夫人气坏了,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好一个谢家!居然敢这样戏弄我!”
她是真的生气。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女儿,自然是娇惯着长大的。
不然,也做不出逼走原配,非得让女儿嫁过去的事儿。
可谁曾想,忙活了这么一场,到手的竟然是个不能成事的软蛋。
想到这儿,廖夫人觉得懊恼死了。
可这婚事,偏偏还是他们处心积虑逼走了谢绍航的原配求来的。
思来想去,廖夫人稳了稳神:“行了,先别哭了。你先回去,把你的嫁妆清点一下。我这就收拾一下,去找你婆母说道说道。他们谢家想这般欺辱咱们,休想!”
“清、清点嫁妆?”廖彤霞呆了。
她不傻,自然知道清点嫁妆是个什么意思。
可她,没想着和谢绍航和离。
“母亲,想来这也是一种病,应该是能治的吧?”
廖夫人摇摇头:“喝了加料的酒还是那个样子,多半是治不好了。”
“总要、总要试试吧。”廖彤霞结结巴巴道。
除了这一点,谢绍航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廖夫人白了她一眼:“你真是昏了头了。当初看上了谢绍航那张脸,不惜让他和离,与你成婚。现在知道他是这个死样子,你居然还是不死心。这个男人到底是哪里迷到你了?”
“除了这一点,他对女儿还是很不错的。”
“可男人最重要的,恰恰就是这一点。不然,连个男人都不算。还有,你难道就不觉得,他之所以对你这么好,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缺陷?”
“这……”想到谢绍航在洛宅门口说的那些话,廖彤霞犹豫了。
廖夫人瞪了她一眼:“我看你这成亲了大半年,性子竟是完全变了。原先的那股子泼辣劲儿呢?罢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自己的打算,再来同我说!”
廖彤霞点点头,回了谢宅。
她回去的时候,谢绍航已经不在她房里了。
正好,这时候碰见他,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另一边,谢大夫人的房里,谢绍航神色凝重:“母亲,廖彤霞怕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