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袁术于豫章郡外与敌交战,折损诸多兵马战将之后,便谨守豫章城,闭门不出。如今,他被孙策围困在豫章城,形势和他之前围困刘繇一样。
然而,军中粮草告急的难题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袁术喘不过气来。为解燃眉之急,他将主意打到了豫章城中的世家大族与富户身上。他以强硬手段威逼这些世家富户,强行征收大量粮草财物。一时间,豫章城内人心惶惶,世家富户们怨声载道,却又畏惧袁术的权势,敢怒而不敢言。尽管手段招致诸多不满,但在袁术的高压强逼之下,军中粮草短缺的情况总算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而豫章郡这边,采取了只守不攻的策略。袁术下令日夜不停地加固城防,城墙被修缮得更加坚固,城墙上的防御工事也不断增设,护城河被拓宽加深。如此严防死守之下,孙策率领的军队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破绽,无计可施,只能在城外干着急,战事陷入了僵持状态。
随着年关的日益临近,荆州之地突然变得热闹非凡起来。原本平静的局势被一系列变故打破,首当其冲的便是刘繇失守豫章城这一重大事件。刘繇在失城之后,处境窘迫,无奈之下只得率领残部前往荆州寻求庇护。
荆州之主刘表听闻此事后,心中颇为忧虑。他深知刘繇此番前来,极有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深恐袁术等势力会因刘繇而将祸事引至荆州,因此本不想接纳刘繇。然而,刘表身边的谋士蒯越、蒯良兄弟却向他详细分析了其中的利弊。
蒯氏兄弟向刘表进言,称他们与刘繇同为汉室宗亲,若刘繇穷困潦倒前来投奔却遭拒绝,定会在天下人面前丢失汉室宗亲应有的气度与形象。况且,如今大汉虽已势微,但万一将来局势有所转机,天子重振朝纲,刘表曾在讨董之时按兵不动,本就留有遗憾,若此时再拒绝刘繇,届时在天子面前更难以自圆其说,甚至可能会因此获罪。
刘表听后,细细琢磨,觉得蒯氏兄弟所言确实在理。再加上他心中清楚,荆州之地经过多年经营,兵强马壮,实力不容小觑,对于袁术等势力也并非到了惶恐不安、闻风丧胆的地步。
刘表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听取了谋士的建议后,最终决定接纳刘繇。当刘繇带着残兵败将,一脸疲惫与惶恐地来到荆州时,刘表亲自出城相迎。他面带和善的微笑,走上前去,握住刘繇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刘表温言抚慰道:“贤弟此番虽历经坎坷,失了豫章城,但不必过于忧心。荆州之地,便是贤弟的安身之所。我二人同为汉室宗亲,本就该相互扶持,共渡时艰。”说罢,又吩咐手下为刘繇等人安排舒适的住所,妥善安置他们的随行兵马。
在之后的相处中,刘表以兄弟之礼相待刘繇,事事都考虑周全。无论是饮食起居,还是日常的消遣娱乐,都安排得极为妥帖。刘繇初来之时,心中满是担忧与不安,生怕刘表只是表面客气,实则另有打算。但随着刘表的悉心关照和真诚相待,他那一直高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神情也不再像刚到荆州时那般紧张与焦虑,对刘表的感激之情也油然而生。
尽管刘表表面上对刘繇以礼相待,言辞之间尽显亲切,仿佛真把刘繇当作至亲兄弟一般。然而,在实际的安排上,却颇有些耐人寻味。刘表并没有为刘繇专门安排一处县城让他的残军驻扎,仅仅是让他暂时在襄阳城寻了个豪华的居所,暂且休养生息。
刘繇初到襄阳,见刘表如此热情,又能在此获得片刻安宁,竟还暗自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寻到了可靠的庇护之所,甚至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借助刘表的力量,重整旗鼓,夺回那失陷的豫章城。
可他的谋士许邵,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整日里一脸愁容,忧心忡忡。一日,许邵寻了个四下无人的时机,向刘繇进言,神情凝重地说道:“主公,如今虽暂居襄阳,刘表对我们看似客气有加,可实则并未真心接纳。您瞧,连一处像样的安身之地都不曾给您安排,不过是做些表面功夫罢了。依我看呐,咱们想要再次向刘表借兵,杀回豫章城,怕是希望渺茫了。这刘表刘景升,虽身为汉室宗亲,可生性多疑又胆小怕事,他不愿因咱们而与那袁术交恶,毕竟袁术势力庞大,他心中有所忌惮呐。主公,咱们还需早做打算,不可将希望全寄托在刘表身上啊。”
刘繇听了许邵这番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中也不由得一紧,原本的幻想瞬间破灭,一种莫名的焦虑与不安涌上心头……
刘繇自从听了许邵的提醒后,便一直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心中整日七上八下,不知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如何。就在他忧心忡忡之际,袁术的使节阎象悄然来到了荆州城外。
许邵自从向刘繇谏言之后,便时刻暗中留意着与豫章相关的一切动向,丝毫不敢懈怠。当他得知袁术派使节阎象前来拜访刘表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暗自思忖,阎象作为袁术的重要使者,此番前来必然不会无缘无故,绝不是简单的礼节性拜访。所以,当阎象一行刚抵达襄阳城外,许邵便通过自己的眼线得到了消息。
焦急与惶恐如同潮水般瞬间充满了许邵的内心,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忙忙地赶到刘繇的住处,与他商议对策。此时的刘繇正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满是忧虑。许邵见到刘繇后,急忙说道:“主公,大事不好!袁术的使节阎象已经到了襄阳城外。”
刘繇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既然袁术派了使节前来,可如今我们已经被刘表所接纳,且刘表一直以宽厚待人着称,想来他倒不至于不顾天下人的脸面,将我们再交予袁术处置吧。”
许邵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所言虽有道理,刘表确实不至于做出此等有失颜面之事。只是,这袁术的使节前来,必定有所图谋,无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对我们而言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依我之见,主公还是要多多去拜见刘表,尽量多在荆州的众人面前露面。如此一来,即便刘表心里真的有对我们不利的想法,碍于天下人的舆论,他也不好轻易折损自己汉室宗亲、忠厚长者的良好形象,对我们下手。”
刘繇听了许邵的话,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担忧,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刘表能念及同为汉室宗亲的情分,不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说罢,二人又开始仔细商议起接下来的应对之策,试图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找到一丝生机。
这日,刘表端坐在城主府的议事厅中,神情凝重,正与蔡瑁、蒯越、蒯良三人商议着荆州的下一步大计。厅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晃动,气氛显得格外凝重而又充满了紧张的谋划气息。
刘表微微皱眉,缓缓开口道:“如今我荆州之地,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实乃扩张势力的大好时机。只是,宛城被那西北军阀张济所占,如鲠在喉,令我寝食难安。董卓早已伏诛,昔日的西凉军大多已归顺马超帐下,可这张济竟强占宛城,扼守我荆州北方门户,实在是欺人太甚!”
蒯越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说道:“主公所言极是,那张济盘踞宛城,确实是一大隐患。如今扬州之地战乱频仍,各方势力打得不可开交,无暇他顾。我们若能把握这个时机,悄然出兵,或许能一举拿下宛城,解决这心腹大患。”
蒯良也在一旁附和道:“不错,此时动手,可谓是天时地利。只是,那马超势力不容小觑,我们还需谨慎行事。”
刘表听了二人的话,却有些沉吟不决,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他缓缓说道:“我虽对那张济占据宛城之事极为不满,可那马超麾下西凉军骁勇善战,实力强劲,我实在是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动手啊。若是贸然出兵,万一激怒了马超,引他挥师南下,我荆州恐将陷入危机。”
蔡瑁却不以为然,他向前跨出一步,神情颇为自信,大声说道:“主公无需担忧!那马超一直以汉室忠臣自居,如今正与袁术的大将张勋在汝南郡打得不可开交。我们出兵宛城,乃是奉汉室大义,剿灭西凉叛军,名正言顺。即便马超心中不满,他也无可奈何。况且,我荆州兵马也非等闲之辈,岂会惧怕他马超!”
刘表听了蔡瑁的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心中权衡着利弊。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说道:“蔡瑁所言虽有道理,但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我们暂且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局势的发展,再做定夺。”众人听了刘表的话,纷纷点头称是,继续深入讨论起相关的细节。
正说着,一名气喘吁吁的城门守将匆匆踏入议事厅,单膝跪地,抱拳禀报道:“启禀主公,袁术的使节阎象已抵达襄阳城外,此刻正在城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此言一出,原本热烈讨论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刘表微微一怔,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一个结,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蔡瑁、蒯越、蒯良三人也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不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