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萌萌没来上学?为什么。”
上课的铃声响起,阮灵儿看着隔壁空空的座位露出疑惑之色,前面的小女孩闻言,则是转过头来道:
“你没听说吗,貌似是发烧了。”
她说着,神秘兮兮的转过身来凑到阮灵儿面前小声道:
“看到昨天那个事情,回去之后好像好多人都发烧了……你看。”
她说着,指了指教室四周,本就人数不多的班上更显冷清。
阮灵儿挑了挑眉,却没觉得奇怪。
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本就是脆弱又坚强的存在,有时候受到惊吓就可能卧床不起,但又偏偏什么垃圾食品都吃,还偏爱一些极限运动,又坚强的活着。
上课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直到下课的钟声响起,阮灵儿拿起桌上的语文书,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
老师的办公区和孩子们分开,寂静的走廊上回荡着空荡荡的敲门声。
阮灵儿见没人开门,眉间微蹙,刚想查探一番办公室里究竟是否有人,手刚要碰到门板,指尖却猛地一顿。
“凌老师,藏在小朋友背后可不是什么好事。”
凌春见状,眉间更是一紧。
虽然不曾亲眼见过,可是阮灵儿的种种表现都在说明她可能是一位隐藏的强者。
“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的。”
凌春看着阮灵儿,目光中竟隐隐含了几分杀意,下意识握紧双拳。
阮灵儿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却没当回事,指了指紧锁的办公室大门。
“走廊上有监控,有什么事应该换个地方说吧。”
凌春紧抿着唇,与阮灵儿四目相对。
孰料,他眼底的波澜在阮灵儿眼中根本看不到任何回应,沉默片刻,凌春没办法,只能走上前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客客气气的邀请阮灵儿进屋。
漆黑的办公室内,阮灵儿四下逡巡了一圈,没等凌春拉开窗帘,就见窗帘上一阵红光乍起,伴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
凌春眉间一紧,下意识已经要伸手摸出窗帘后放着的桃木剑。
谁知转过头来,看见面前的一幕却猛地一愣!
不怪凌春反应如此之大,任谁看见空旷的房间内忽然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灵体恐怕都淡定不了!
离开了邪眼的空间,男人的身体重新变回车祸发生时的样子。
刚形成的灵体十分脆弱,没有能力修复自己的外貌,他一眼看出凌春眼中的不淡定,慌乱的想要说话解释,却又发现在这里,他甚至又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沉默了半天,他只能背过身去,看得出几分黯然。
也不怪他如此,俗话说长得丑没事,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问题是他的本意也并非吓人,而是阮灵儿说可以找到人帮他找回丢失的东西。
虽然到现在,他都记不起自己到底丢了什么,但总归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你,他,这……”
凌春的语言组织能力仿佛被短暂的归零,好在阮灵儿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这个人你应该见过,就昨天放学的时候。”
阮灵儿这么说,凌春脸色猛地一变。
“你是说……”
“嗯,昨天出车祸的那个人就是他。”
看见这一幕,凌春彻底懵了。
他原本怀疑阮灵儿,就是隐藏在这场献祭大戏背后的高手,可是此刻,凶手带着祭品找上门来,这……
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点。
……
阮灵儿不会读心术,但凌春眼底的敌意近来已经明显到无法掩藏。
她并不担心这个时代的阴阳协会独断专行,回到萧家以来,阮灵儿打发无聊时间的更多时候都是泡在书房里,虽然很多字体变了,但她囫囵看一遍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加上莲姨帮忙指点两句,阮灵儿也算是大致了解了一番这个时代的历史。
古时候关于阴阳的大多数事情都已经被神话,反倒是国外的历史,依旧保留着一些野蛮的习俗。
比如虐杀通灵者。
而她,不介意做阴阳界的翘楚,更不介意做灭世的女巫。
总归以她的能力,这个世界上有能力将她绑在绞刑架上的人还没出生。
“事情就是这样,他托梦跟我说的。”
阮灵儿不想暴露邪眼的存在,只能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稍作加工口述一遍。
然而,饶是如此,阮灵儿的说辞依旧疑点重重。
首先,刚脱离身体的灵体已经有了托梦的能力,却仍旧没有恢复五感?
其次,为什么偏偏会找上无亲无故的阮灵儿?
再者……昨天回家后,他申请调取了昨天幼儿园门口的录像,车祸本身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监控里,确实也没看见阮灵儿口中所说的那个黑衣人。
究竟是障眼法还是……
然而,阮灵儿说完,一旁满身血肉模糊的男人点头如捣蒜,若是他有实体,简直激动地要鼓掌了。
他的真诚溢于言表不像假装,可偏偏凌春并没有下定决心,哪怕这个案子毫无头绪,也拿捏不好是否应该请阮灵儿出手相助。
只是,阮灵儿似乎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一副‘话我带到了,怎么处理看你’的样子,扭头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凌春和血肉模糊哥面面相觑之际,他不免得试探道:
“你确定,你不记得那个人的任何特征?”
这一点,是凌春最为关心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多献祭的案子中,却没有灵体找上门来解决问题了。
男人点了点头,虽看不清表情,但依旧能读懂他的茫然。
凌春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试探道:
“一点线索都不记得?比如是男是女,有多高?”
凌春说着,从小腿比划到头顶,似乎透着几分暗示的意思。
然而灵体沉思片刻,就在凌春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之际,寂静的办公室内忽然传来‘咣当’一声脆响!
凌春一愣,下意识站起身来,却看见他放在桌上的水杯竟不知为何被打翻了。
水流了一地,他急忙要去擦,就看见桌面上竟缓缓地浮现出一行字,他写的很慢,甚至有些歪歪扭扭,但凌春能读懂他的意思。
‘你在怀疑她’
‘不是她’
‘我丢了东西,她帮我,好人’
凌春见状一愣,再回神,办公室内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他‘啧’的一声,露出无奈之色,沉默了许久,凌春拿着手机,从办公桌下摸出香烟点燃,青烟渺渺间模糊了锐利的视线。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香灰一截一截的掉落,他仿佛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般,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大,献祭那桩案子……我想申请外援,请你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