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道行不够高,他总是看不懂阮灵儿的各种操作。
经过阮灵儿这么一番提点,他也敏锐的意识到了徒弟今天的不同寻常。
然而饶是如此,阮灵儿反而交代他把这个阵法最重要的部分交给小徒弟去做,美其名曰是锻炼他。
眼下,天色昏暗,看着院子中这个隐隐成型的阵法,黄天赋心里满是说不清的担忧。
看着眼下的场景,他甚至觉得荒唐。
阮灵儿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跟寻常孩童无异,而且是那种给点小玩具可以玩一整天的乖巧孩子。
比如那一沓黄纸,晚饭后阮灵儿哭着闹着没人陪,当着小徒弟的面,阮灵儿拒绝沟通,黄天赋只能尝试着给她一沓黄纸,没想到阮灵儿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反观黄纸,已经被她磋磨的不成样了,但阮灵儿似乎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师傅,我们还要等多久?”
小徒弟站在身边,远远看着放在阵法中的阮灵儿,微微蹙眉。
黄天赋面色无常,心里却在想若不是阮灵儿的一番提点,他恐怕现在也看不出来小徒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有些反常,但也仅仅是有些反常,眼看着阵法仿佛没什么问题,黄天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不知道,再等等。”黄天赋说着,习惯性的顺口道:“午夜子时,乃阴阳逆转极阴的时刻,所以寻常精怪之物总习惯于午夜活动。”
小徒弟‘哦’了一声,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黄天赋反应过来,自觉失言,然而对上阮灵儿成竹在胸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多虑。
夜色渐深,月色不知何时被乌云遮挡,黄天赋皱了皱眉,眼看着子时即将过去,那鼠精还没有要出手的迹象,不由得心里打鼓。
他略微蹙眉看向阮灵儿,又抬头看向二楼烛火昏黄的房间,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他皱皱眉,看向阵法中心困眼咪蒙终于没撑住打了个哈欠的阮灵儿,刚要说话,却忽然觉得后背一阵生寒!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道法高深的道士,没想到还不是不过如此!”
突兀的女声尖利而刺耳,黄天赋猛地一惊回头,却发现身后的小徒弟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朦胧的月色下脸色发白,仿佛生了无数白毛一般透着几分毛绒油润的色泽。
“你!”
黄天赋刚要从背后抽出桃木剑,却猛然摸了个空!
“什么……”黄天赋心里猛地一抽,忽然想起下午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剑扔在了屋里!
但那是他保命的东西,连睡觉都没松过手的,怎么可能……
“你还没看出来吗?”
诡异的女声透着几分喑哑再次响起,“看来如今的道士也不过如此,被我遮眼这么久,竟然到现在还不曾发现!”
黄天赋悚然一惊!回过神来连忙看向阮灵儿,便发现她不知何时软软的倒在地上。
而原本地上已经准备好的困灵阵法,则光影暗淡间扭曲淡化,眨眼间化作束灵阵!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困灵阵只困精怪不伤人,反观束灵阵力量微弱且无法分辨精怪与人类的区别,黄天赋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抬脚就往阵法中冲去!
倘若阮灵儿再有个三长两短,萧天睿岂不是要剥了他的皮!
“快去吧。”小徒弟说话间,脸上的白仿佛逐渐变得清晰,表情也越发狰狞起来,“再不去,两个你都保不住了。”
黄天赋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打眼一瞧已经几乎完全覆盖上一层白毛,连眉眼间都透着红。
他一边说着,一边脚下轻点,整个人凭空拔起数丈高,竟仿佛没有重量般轻巧而迅速地来到了二楼战意的窗前,低头俯视着他脸上满是笑意。
“黄大师,这小男娃的命我要定了!”